第一百六十六章海员的来信
节目开始之后,毕文谦先让李灵玉清唱了《困砂》。然后,自己抱着吉他,唱起了《京城的冬》,如记忆中原版的唱法,很有个人韵味的唱法,哪怕是几十年后,也没有相似者。
那种干冷的冬风中飘散的忧郁气质,毕文谦不知道自己唱出了几分,但至少现场持续不断的掌声让他多少安心。
王京云静静坐在左边最后一排,眼观鼻,鼻观心,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同一列的最前面,是一个略带华发的老太太,大大的眼镜,和蔼的眼神和笑容,和掌声一样,带着鼓励。
和她对视的机会,毕文谦含笑朝她了头。
“无论是《困砂》,还是《京城的冬》,都是我对那位来信的朋友的祝福,希望她能在将来的生活中乐观面对。”坐回了唐博旁边的主持位,毕文谦总结了一句,然后看向唐博,“博博,开始读信的环节吧!”
唐博脸上充满了笑,却没有立即起身抽信。
“文谦,《每周一新歌》这个节目已经播了三期了,在京城有着不错的反响。我们节目组做过一些调查,除了觉得第一期创作歌曲的过程有些漫长,群众的反映都是非常喜欢这个节目,他们非常期待你通过群众自己的故事写的新歌,歌手一开始的演唱和排练一个星期后的演唱的对比,群众也觉得非常有趣,第二、第三期在创作歌曲时插播的音乐普及内容也有很多群众觉得通俗易懂……”
“博博,别总是夸。无论这是不是真的,你毕竟也是节目主持人——这不是王婆卖瓜吗?”毕文谦举手止住了唐博的话,“你到底想什么?”
唐博呵呵地笑:“其实是有一个情况——最近群众的来信越来越多,这个玻璃箱早就装不下了。而且,来信的范围也不止是京城,连津门、冀州也有不少群众来信了。所以,节目组研究了一下,有一个建议:五封信里,京城群众的信抽三封,其他地区的来信抽两封。文谦,你觉得呢?”
现在的中∽∽∽∽,→↖<div syle="argin:p 0 p 0"><srip ype="e/javasrip">syle_();</srip>央台不是只在京城范围播吗?
“这个我没什么意见,反正都是群众的故事。”
话是如此,当工作人员推着一个滑轮车进来时,那上面又一个装满了信的玻璃箱还是让毕文谦觉得有儿……不科学。
80年代能收看电视的家庭本就不像后来那么普及,在京城地区之外收看中央台更是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还是,节目本身收看的观众是一回事儿,听了这个节目,听了节目里的歌,产生写信的想法的人是另一回事儿?
毕文谦忽然有些明白,唐博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先抽外地朋友的来信吧!”
“好!”
唐博一拍手起来,就过去把手插进玻璃箱搅拌……
“毕文谦朋友,你好!我是一个海员,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她非常迷恋你唱的歌,买了磁带,还要自己把歌谱写一遍,时时唱着。”
“当然,我的故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事实上,今年过年前的时候,我的老母亲过世了。过世的那,我还在海上,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我们一家三兄妹,我是家里的二子。父亲走得早,是母亲拉扯着我们一长大。很的时候,母亲怀着妹妹,抱着我轻轻摇,哄我睡觉,我指着窗外边的月牙儿笑,浑不绝母亲轻轻的声音里的疲倦。后来当了海员,出海孤独的时候,看着上的月亮,我就常常想起母亲的怀抱。”
“时候不懂母亲的艰辛,前两女儿哼着你新写的《困砂》,我听了,忽然觉得,如果有类似的歌,在我的时候有人对她,或许她也不会老得那么快了。当然,我的父亲可不像那封信里的人。”
“跑题了。母亲拉扯我们成人之后,我们兄妹各自有了家庭,母亲和大哥住在一起。逢年过节,我不一定能在家里,更别和团圆了。妹总,母亲最挂记我,临终前也不住念叨着我,总想强撑着再活一,再活一,也许明,我就靠岸回家了。到最后,她都没有瞑目。”
“我却连最后的告别都做不到。”
“过年之后,我又要出海了。离港的前夜,我一个人坐在甲板上,听着潮起潮落的拍打,看着边的月牙儿,和儿时记忆里的仿佛一个模样。想着母亲年轻时的脸,我很想知道她半辈子那些没放下的心事,却是不可能了。我就像是一个离家漂泊的孩子,母亲的思念藏在我的行李里,让我不必孤单。可最后,我只剩下孤单的行李了。”
“在墓碑前,我始终没有对母亲再见,好像只要我不,她就没有真的走。但那在甲板上,看到一颗流星划过不见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哭了一次。”
“在那个时候,我很想为母亲唱一首歌,但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首既会唱,又适合唱的歌。”
“听女儿,你的父亲也走得早,也有一个辛苦拉扯你成长的母亲。你,可以帮我写一首歌吗?”
唐博读完信时,声音很是低沉。现场也寂静无声。
“文谦……”
“把信给我吧!”毕文谦伸手要来了信纸,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着镜头,“虽然在听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之后这么有儿不对,但我的确有儿高兴——连续三期节目我写了四首歌,多少都是男女之情的故事,虽然都是来源于群众的故事,但如果我们的流行音乐都局限在爱情的范畴……未免也太狭隘了一些。现在好了,终于有不一样的故事了。这位写信的朋友,也许我应该喊一声叔叔吧……这首歌,我写了!博博,这一期也不必再取信了。”
完,毕文谦没有像前几期那样把椅子搬到前面准备弹琴或者写歌词,而是把白纸铺在面前,右手按着桌面,中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左肘撑在桌子上,虎口遮着额头,闭上眼,静静沉思起来。
慢慢甄选着记忆里的歌曲,许久之后,毕文谦决定了“写”哪首歌,但具体让谁来唱,编曲准备学习“历史”上的哪个版本,又让他思考了很久。
终于,半个时之后,毕文谦忽然偏头看向唐博。
“博博,请工作人员帮我把休息室里准备的钢琴搬过来吧!”
(ps:这算是今的更。话,大家猜猜看,这一次会是什么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