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醉酒事件之后,许白栀就彻底没脸见他了,陆淮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纸箱的面纸,里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对不起,那晚麻烦你了。”
陆淮盯着她的字迹看了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
“丑!”
特指她的字。
都说字如其人,用在她身上,似乎不太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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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再次看到许白栀也是一次意外。
他当时去学校找教授讨论课题,却临时被师兄塞了一个任务。
“陆淮,你今晚不是没事吗?”那个师兄是教授的一个研究生。
“帮我个忙?我在外面接了个辅导班,但是我今晚实在抽不开身,你去帮我代两节课数学课,高一数学,对你来说很简单,一共两百,我回头就把钱打给你。”
陆淮当时就想拒绝,那个师兄却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就在你们家附近的希望教育,我回头让人带你过去,拜托了。”
“就是看着他们写写作业而已,我有个论文赶着要交,我认识的人都教不了高中数学,这件事只能麻烦你了!我回头把我珍藏的恩格斯理论英文原著送你。”
陆淮沉思片刻,看在书的面子上,他勉强答应了。
陆淮到教育机构的时候,那边的老师都愣了好久。
盛都中学就在边上,陆淮是他们学校的活招牌,周围人谁不认识他啊。
许白栀平时都是在学校写作业的,周末在家没氛围,而且没人指导功课,这才特意报了辅导班。
“大家好,我是你们今天的代课老师,帮岳老师带两节课,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
一个班里就七个学生,五个是盛都中学的,其中就包括许白栀。
许白栀打死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淮,手指猛地用力,一张试卷被她哗啦出了一个硕大的缺口。
陆淮显然也看到她了,目光平淡无波,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可能是陆淮本人气场太强,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自习课,询问问题的学生并不多,大家写完作业也都陆续离开。
许白栀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压根没心思做题,两个小时,半张试卷都没做完。
眼看着整个教室就剩她一个人了,她急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陆淮将目光从自己上挪开,瞥了她一眼,起身居然直接跟了上去。
因为同住一个小区一个楼层,肯定得一路回去,避无可避。
两人又不熟,一路上都没人说话,直到坐上电梯,陆淮才开了口。
“你作业写完了吗?”
“哈?”许白栀怔愣片刻,“写……写完了。”
“待会儿去我家,我帮你检查。”
许白栀整个人都傻掉了。
检查?
她什么都没写啊。
“拿人钱财,一定要尽心办事,你今晚的作业我负责。”某人说得理直气壮。
“我待会儿还有其他作业要写,没空去你那里。”许白栀快疯掉了。
检查个鬼,就她的作业,让他看到,岂不是丢死人了。
“拿过来写。”
“可是你晚上不是睡得很早嘛?我怕打扰你休息。”许白栀笑着,看起来十分贴心。
陆淮拧眉,连自己早睡她都知道,这丫头到底还有什么是不懂的。
电梯门一开,陆淮径直走出去,“你打扰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要让我去你家敲门。”这话分明透着一股子威胁的味道。
某人说着直接离开。
陆淮这人性格睚眦必报,许白栀上次把他折腾惨了,他肯定得找机会报复回来。
无疑,这是个好机会。
在辅导班的时候,他就注意了她很多次,基本没在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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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白栀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了几张试卷硬着头皮敲开了陆淮的房门。
“那边坐。”陆淮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神情闲适,他的生活状态,完全不像一个16岁的少年,十分老成。
其实这也不能怪陆淮,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早早当了舅舅,作为长辈,他肯定得端着架子,尤其是在那几个小辈面前,久而久之,他的性格就变成这样了。
许白栀坐到凳子上,陆淮便走了过来,伸手捏起她手中的一张试卷,就是大致扫了一圈。
“这是你做的?”陆淮挑眉。
“嗯。”许白栀专门挑了一张她以前做好的模拟卷。
“你……”陆淮沉吟片刻,“我真的从没见过一个人能把试卷做成这样?”从他语气中,你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唔?”许白栀抬头看他,“还可以吧。”
“下次的倒数第一应该被你预定了。”
许白栀小脸顿时垮掉。
“那个……”许白栀咬了咬嘴唇,“你帮人补习吗?”
“让我教你?”陆淮挑眉,这丫头脑筋倒是转得很快。
许白栀一个劲儿点头。
“我只教可塑之才,你……”陆淮打量着她,“没救了。”
只是两人第一次交流这么多。
许白栀得出了一个结论。
陆淮这人,很毒舌。
多年之后,许白栀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
“你不说你只教可塑之才?为什么当时你要教我?”
陆淮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那是指其他人,你不是其他人,你是我的人。”
多年后,这男人成功从毒舌,演变成一个说话能腻歪死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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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陆淮这人学习真的非常好,讲解问题,深入浅出,比老师讲得更好理解。
许白栀摸准了陆淮的作息时间,尤其是周末时间,就爱往陆淮那边跑。
陆淮这人虽然嘴巴比较欠,最后还是会妥协放她进去。
终于在下次的期中考试中,她成功进步了十几名。
期中考试后,放了两天假,又正好卡着周末,许白栀特意买了礼物准备送给他。
她一开始在家等着,怕错过对门的动静,就连电视都调得静音,从傍晚四点多,等到晚上八点多,他还是没回来。
许白栀在家等得不耐烦了,干脆抱着东西,去他家门口蹲着。
后来干脆趴在楼道窗口等他回来。
小区绿化和亮化设施都做得非常好,楼底下人来人往,只要你眼睛够好,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九点多,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又一次映入她的眼帘。
陆淮从车里下来,直接就进了公寓,车子宛若一条火蛇,颜色格外刺目。
许白栀差点都忘了,陆淮身边还有那么个人,小脸顿时就垮掉了。
陆淮到家的时候,没想到许白栀就在门口等着,她垂着脑袋,看起来有些沮丧。
“成绩不理想?”陆淮打开自家的门。
“不是,进步了。”
“那挺好的。”不枉费他牺牲了睡觉时间教她。
“进来!”若是寻常,她早就进来了,今天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肯动,“怎么了?”
“没事,这个给你。”许白栀将礼物递过去。
陆淮拧眉打量了他半晌,“等很久了?”
“还好。”
“今天我外甥过生日。”陆淮解释了一句。
“外甥?”许白栀抬头看着她,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又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姐家的孩子。”
“你还有姐姐?”
“你以前不是偷窥过我,我姐你没见过?”陆淮反问。
许白栀大囧,他怎么知道自己偷窥他,夭寿了。
“你姐挺年轻啊,我还以为……”
“什么?”
“没事!”许白栀笑着摇摇头。
陆淮拧眉,女人难不成都这样,听风就是雨?
他姐是这样,许白栀也是这样。
上回他姐和姐夫闹矛盾,居然将东西收拾一下,说要搬来和自己住,当天夜里,就被他姐夫扛走了,东西留在这里,现在都没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