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旋舞的飞蛾迷乱了纷乱的流尘,昏黄的灯光散发的是迷蒙的雾霾,如同纤薄的屏障,隔绝了童话与现实。
月非明,而星不稀。
星光的微弱,即使簇拥在一起也比不过皓月的倾洒,黑暗抚慰着这个平和的世界。
胡同小巷里,青石板街上,两个身影缓步走着,二人之间的而距离保持着很微妙的六十公分,回荡着青藤与流蝶,羞涩与花儿,不安与少年。
霖凌羽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河,脖子在风中轻轻缩进风衣的领子里,遮盖了他英俊的侧脸,侧眼余光看到的是一言不发,低头走路的骆小蝶,恬淡的如同丛中百合。
他们两个回来人界已经有两天了,而今天刚好赶上了假期,所以便回到了二人居住的小镇。
想想去到灵元境界也不过呆了四天,可是那四天却让霖凌羽经历了不小的心里旅程,前几天回到人界,让霖凌羽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回来之后,霖凌羽便继续重复着他的灵妖与大学生身份重叠的生涯。
他脑海里现在就装着两件事情,一件自然是骆小蝶的那件事情,而另一件便是他在灵元境界久别多年的发小。
他想起了不愿再次提及的往事,他不知道该如何让面对,说实话,他自从见到溯源之后,潜意识里是十分期盼能够快点离开灵元境界,回到人界。
他想逃避,他想退缩。
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他害怕,却又期望,看着现在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他的心中五味杂粮。
从michael的海边别墅结束训练后出来,已经是夜晚时分,所以霖凌羽便要亲自送骆小蝶回家,当然后者也没有拒绝。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但是霖凌羽却好像永远都没有把外套拉链拉上的习惯。
低头默默思索,霖凌羽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事实上他一直都想就关于骆小蝶哥哥的事情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只是他一不知该如何开口,或许什么也不做是最找到而选择,但是霖凌羽自问总会觉得欠缺些什么。
思索间,再次余光不经意的洒在骆小蝶的身上,刚好是晚风吹过,骆小蝶忍不住缩着脖子,裹紧了衣衫。
冬风骤减,那是高大身影的阻隔,霖凌羽悄然转身挡在了骆小蝶的面前,轻轻裹紧了她的围脖,收敛的温度令骆小蝶的内心似乎因为膨胀了漏了一拍。
嗯,或许心遵从这个热胀冷缩的原理吧。
“天冷了就多穿一些。”这句话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对小姑娘说的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话,或许是因为,干好赶上合适的时机,而又恰好可以打破这沉默,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然而很多时候,沉默不是用一句话就可以打破的。
骆小蝶点了点头,把脖子缩进了厚厚围脖里,轻轻地呵气取暖。
霖凌羽握着围脖的手暗暗收紧了几分,气氛再次进入了沉寂。
“小蝶,”霖凌羽忖度着再次开口,“你为什么不说话。”
骆小蝶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却抿了抿嘴唇始终没有开口。
“你的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废话、废话、废话,霖凌羽忽然感觉他说的全都是废话!可是,他除了废话,似乎什么也不能说。
随着霖凌羽终究说出的话,骆小蝶却就那么看着他,一分一秒,眼泪终于渐渐地滑落,轻轻地抽泣声渐渐地响起。
你哭了,是吗。
哪怕哭出来,霖凌羽也害怕她始终不说话的样子,从她哥哥消失,骆小蝶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伴随着她抽泣声的越来越大,霖凌羽终于忍不住把她搂紧在了怀里。
“呜呜……呜呜……”
终于,骆小蝶终于放声大哭,感受着她颤抖的娇躯,霖凌羽却随之松了一口气,“小蝶,我向你保证,我会把你哥哥找回来,很快,很快。”
“呜呜……呜呜……”
日烨小镇,上空百米。
“嗯……好感人啊……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一个看起来年纪似乎很小的女孩子,站在空中看着地面的一幕,下弯的腰肢充分的诠释她那令人咂舌的柔韧度,“我们要救她吗?”
“不是救她,只是为了为我们加入新的血液。”说话的是一位身高中等,体格健硕的男子,寒冷的初冬夜晚,他却只在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麻布t恤,露出手臂上古铜色的健美肌肉,一头钢针般的华发精神抖擞。
“要多一根手指头?”女孩儿问道。
一团冰莲悄然绽放,然而那冰花花瓣在绽放出去的时候,却慢慢地衍生出了火红的火焰,冰花破碎,夹杂着溃散的花火,绚丽异常。
“没这打算。”一位盘腿坐在空中的男子说道,之前那冰火莲花就是从他的指尖释放而出,还未完全散尽的冰火从他的面前坠落,将他那英俊的面庞照耀出了几分邪魅。
“别玩了。”女孩儿一手按在他的头上,顿时引起了他不高兴地猛翻白眼。
女孩儿一转身,看向身后道:“琴哥,那个女孩儿身材好像比我好啊。”
“嗯。”
回应的是一位身材高高瘦瘦的男子,一身考究的黑色礼服,修剪精致的头发,看起来极具极具绅士风范,在空中站立得如同一根优雅的墨竹。
他似乎并没有去理会女孩的话,而是把注意力都倾注于他正手中的一本时尚杂志,那是当今最前沿时尚潮流与品位的代表。
“长得好像也比我可爱。”
“嗯。”
“我不想让她来。”
“嗯。”
“琴哥,你怎么老是‘嗯’啊?”
“嗯。”
“琴哥你在看什么?”
“嗯。”
“琴哥脑子有病!”
“嗯。”
“白痴琴!大笨蛋!”
“嗯。”
顿时,几个“井”凝结在了女孩的额头上,“王来福!”
“不准叫我本名!”绅士男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把杂志一卷,狠狠地敲在了女孩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