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不要过来送么?咋又来了呢?”她问。Ww WCOM
临近年关,南面这一带的城防问题。
以及去附近村子巡逻,找黑莲教余孽这些事儿,全都是他在处理。
听到她的问,骆风棠咧嘴笑了下。
“再忙也得来送媳妇儿啊!”他道。
杨若晴心里甜滋滋的,却故意嗔了他一眼:“话忒直接,不害噪。”
他傻笑,挠了挠头。
杨若晴想到一事,又问:“宁大哥过来了没?”
骆风棠摇头:“我没喊他。”
杨若晴道:“那他晓得雨今个要回去的事不?”
骆风棠道:“我昨日跟他话,照着你的吩咐,故意提了下,他应当是知道的。”
知道还不来送?
杨若晴暗暗皱眉。
宅子外面。
雨一口气跑出了宅子门,挎着包袱站到满口的大路上。
此时,才刚亮,路上没有行人。
女孩儿站在大路中间,鼻子一酸,突然就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突然,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
好熟悉的声音……
宁大哥?
雨惊喜转身。
宁肃就站在她身后十来步开外的地方,手里牵着一匹马。
“宁大哥?”
雨激动的朝他那边奔跑过去,到了跟前三步的距离,猛地刹住。
女孩儿抬起头来,娇俏的脸蛋儿红扑扑的。
那眼底,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可是,睫毛却湿漉漉的,鼻头也红通通的。
“宁大哥,你咋过来了?你是过来送雨的么?”
她仰起一张巴掌大的脸,期待的问他。
隆冬的晨风,吹拂着她额前的几根刘海。
从她嘴里呵出的热气,呈现白色。
跟那张冻得有点苍白的脸相得益彰,愈的楚楚动人。
宁肃看着这样的雨,心里泛起一股涟漪。
他轻轻点了下头,“嗯,过来看看。”
言简意赅的话,却是没有否定她的猜测。
她顿时欢欣起来,眼珠儿亮晶晶的,仿佛会话。
“宁大哥,你真好,还惦记着来送雨,雨好高兴啊!”她笑着道。
宁肃也笑了下。
抬手,从身后拿出一物来,递给她。
“这是啥?”
雨捏着手里的荷包,诧异的问。
“打开看看不就晓得了?”宁肃道。
“那……我就打开咯?”雨红着脸蛋儿问。
宁肃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雨打开了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银簪子。
簪子头上还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宁大哥,这是……?”
雨惊喜得不出话来。
宁肃淡淡勾唇:“喜欢么?”
雨连连点头:“喜欢,太喜欢了。”
“只是……这个太贵重了,得要好多两银子吧……”
“你喜欢就好。”宁肃道。
“大过年的,头上戴点红色的,喜庆。”他接着道。
雨红着脸蛋儿,再次点头。
宁肃似乎还想要什么,这时,骆风棠和杨若晴从宅子门那边出来了。
“宁兄弟,你啥时候过来的?我方才出军营咋没瞅见你?”
骆风棠怔了下,问。
宁肃有点尴尬的样子。
“我也才刚到。”宁肃道。
他往骆风棠身旁的杨若晴身上扫了一眼,道:“晴儿,雨,那你们一路顺风,我先回军营去了。”
“嗯,宁大哥好走。”
杨若晴道。
雨更是含情脉脉的望着宁肃骑马远去的背影,脸上开满了桃花。
杨若晴走了过来,宁肃来送雨了,杨若晴也很高兴。
替自己的闺蜜感到高兴。
“宁大哥过来送你,这下这一路该走得有力气了吧?”
她打趣道。
雨回过神来,露出几分扭捏。
“宁大哥还送了这个给我……”
“哟呵?”
杨若晴接过那银簪子在眼前细细瞧着。
“银簪子有二两重,这红宝石要是抠下来,少也得值好十来两银子呢!”她道。
“呀?那么贵?”雨惊讶了。
杨若晴微笑着道:“管它多贵呢,反正又不是你自个出钱,来来来,把头凑过来,我给你戴上。”
雨忙地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头上万一掉了咋办?那不是败家嘛!”
“我还是守着压箱底好!”她道。
伸手要来拿过簪子,杨若晴却不给。
“娘们不败家,爷们赚钱给谁花?”
“他敢送,咱就要敢戴,这可是他一番心意呢!”
杨若晴道。
但最终还是没扭过雨。
“我要是戴了,那就太招摇了,等会我爹瞅见了铁定得盘问好多好多,还是算了。”雨道。
听这话,杨若晴也只得作罢。
骆风棠送二女到了酒楼门口,跟运输队的众人汇合后。
然后又送他们一行出了城,直到车队消失在路的远处,化作一个的黑点。
他这才翻身上马,朝着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村的路上,依旧要翻山越岭。
可是,运输队众人的情绪,却格外的高涨。
为啥?
因为这趟是年内最后一回押货了。
等到把这最后一趟从南方押过来的货物稳妥交付到湖光县左庄主的手上,年内的差事就暂时停歇。
杨若晴给大家停工回家过年呢。
中途歇息的时候,杨华明来到杨若晴的身旁坐了下来。
“晴儿,你五叔他们今年不家去过年了?”
杨华明抹了把脸上的热汗,问。
杨若晴点头:“嗯。”
杨华明不吭声,半晌,叹了口气。
“但愿明年这会子,他们能跟咱一块上路就好了。”他道。
杨若晴笑了下,“是啊,我也这么盼着呢。”
她目光转而又落在杨华明身上。
四叔这几个月来,一直跟着运输队押货。
风吹雨打,餐饮露宿。
他从前引以为豪的奶油生般的细腻皮肤,早已被晒成了古铜色。
再不自己是长坪村第一俊的了。
话变少了,人却踏实了。
每一趟押货的工钱,杨若晴都不拖延,货到就结算工钱。
这几个月下来,她粗略算了下,四叔领到手的工钱,应该有十两银子左右。
这么多银子,搁在从前,早就被他拿去胡吃海喝装大爷了。
可是现在,她几乎就没看过他去买一件新衣服,去青楼喝过一回花酒。
他跟长庚叔他们一样,老老实实的,一文一文的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