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立即引发了众人的关注。
“交上手了?”
葛抱忽然反应过来,眼中浮现兴奋之色,身体更是按捺不住,直接一跃而起,匆匆奔了出去,声音才在门外传了进来:“我去看看……”
见此情形,鱼暧的眉头轻皱,旋即又舒展开。他继续喝茶,才抬头道:“你呢,不打算出去看看么?”
“看什么?”祁象淡定道:“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鱼暧笑了,眼中意味深长:“来的,可是你的竞争对手,你不想趁机了解一下他们的底细?”
“嗯?”祁象看了眼鱼暧,忽然发现他好像什么都清楚。葛抱还想把他当成傻子糊弄,估计才是真正的傻子。
“是啊,我什么都知道。”鱼暧轻描淡写道:“包括我家里上下,打算和你们联合起来,糊弄授箓成功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祁象一听,瞳孔顿时一阵收缩,十分吃惊。
鱼暧又笑了:“放心,我不会读心术,只不过我爸串通忠爷的时候,我凑巧听见了而已,才知道了你们的计划。”
“……这个你们,可不包括我!”祁象撇清道:“我只是受人之托,顺水推舟。”
“不管是形势所逼,还是顺水推舟,结果都是一样。”鱼暧摇头,淡声道:“你们一个个……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祁象无话可说,举杯喝茶。拆穿就拆穿,他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好处,最终结果怎么样。都和他关系不大。
“对了,还有崂山来的那个刘法师,其实也没安好心啊。”
鱼暧忽然笑道:“他似乎把我当成了脑残富二代,想把我发展成为金主,就是那种人傻钱多,天天供奉,捐献金银财宝,又不求回报的虔诚弟子。”
“咳!”
祁象听到脑残富二代几字,喝茶差点呛着了。还好,继续听下去。才知道鱼暧说的是崂山道士,不是他们。
“勾心斗角似的,让人心累。”
鱼暧叹了口气,眼中十分黯然,充满了忧郁之气:“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只是想与她再见一面而已,为什么没有人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呢?”
祁象目光微闪,趁机问道:“鱼总。听葛道友说,你遇到了龙女。我想问下,你怎么能够确定,她就是龙女?”
“你问这个干什么?”鱼暧忧郁的目光之中。隐约有几分警惕之色。
“因为龙宫,龙女只是传说,我们修行界,也不敢肯定。一定有传说中的龙的存在。”祁象坦然道:“你现在说,自己遇到了龙女,大家肯定不相信。除非说。你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证实自己没有撒谎。”
鱼暧摇头,轻笑道:“我自己知道这是事实就好,为什么要证明给别人看?别人的看法,又与我何干?”
“呃……”祁象呆了一呆,然后不得不承认,鱼暧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
祁象才想劝诱,忽然之间脸色一变,猛然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桌面上的茶杯之中,立即溅起了一蓬清澈的茶水。
茶水如流,瞬间洒在了空中,化成了一片水帘。在鱼暧惊骇的目光中,水帘似幕,仿佛一面镜子,更像是一块盾牌,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扑哧!”
与此同时,一道诡异的暗影,就出现在了阁楼之中。那人仿佛漆黑地道之中的灰老鼠,无声无息出现在楼中,手上拿着一根尖利的长刺,目标却是鱼暧的喉咙。
长刺悄无声息,在快抵达鱼暧喉咙之前,才散发出轻颤的动静,破开了空气的阻拦,势如破竹的突袭挺进。
但是一片水帘凭空出现,却让长刺微微的一滞。
不过,也只是一滞而已。在一滞之后,长刺毫不费力,瞬间刺透了水帘,再次朝鱼暧的心口刺去。那个情形,好像要把鱼暧直接洞穿。
“小心!”
祁象目光一凝,身体似缓实快,在席位之间一跃而起,仿佛灵巧猿猴,长长的手臂一揪鱼暧的衣领,再轻轻的拖移。
长刺落空,但是锋利的劲风,居然把几案破开,仿佛切豆腐似的,一分为二。
“哗啦!”
在厚木几案散落的时刻,那人长刺顺势撩天,却改变了方向,刺尖闪起一抹流光,就好像流星赶月,目标却成了祁象。
“靠,做人讲点原则行不行……”
祁象顺手一推,使了一股柔力,把鱼暧送到了戏台上。这一瞬间,他身体一抖,筋骨微微的一阵轻响,就散发出一股威猛的气势,蓄势待发。
“虎扑!”
祁象身形一动,整个人扑了出去,动作十分的敏捷,就好像饿虎扑食。
虎是兽中之王,在扑食的瞬间,全身的精气神,以及千钧之力,都全部凝聚集中在一点,再形成了十分恐怖的威慑力。
对此,那个刺客的感受,最为直观。他忽然感觉,四周的空气变得十分沉重,空间好像要凝固住了,让他的动作一慢,压力倍增。
祁象一扑,就扑到了那个刺客的身前,然后他借势一撞。角鹿一撞,爆发力炸开,如同火山喷发似的,形成了滔滔洪流,翻江倒海。
但是出乎意料,祁象这一撞,却不是撞向眼前的刺客,而是撞击地面结实的木板。
“轰!”
一瞬间,地动山摇,整个阁楼震了一震,摇摇晃晃。
在祁象的撞击下,坚硬的木板四分五裂,瓷实的地面更是多了一个大坑。沙砾飞起,尘土飞扬,弥漫了整个阁楼。
但是在泥坑之间,却有一小滩明显的血泊。
“地遁之法?”祁象看了一眼。眼中十分惊奇:“你们什么来头啊,居然懂得失传好久的遁术!”
那个刺客眼中也浮现惊疑之色,不过他却没有心思回答祁象的问题。相反,在祁象说话的空隙,他突然一转,长刺光芒尽敛,以一个很诡秘的角度,再次突袭。
不仅是他而已,在阴暗漆黑的角落之中,又有尖刺无声。从后面对准祁象的脖子,一寸一寸的接近,杀机凛冽。
“嗖!”
祁象忽然腾空而起,手臂张开如鸟,在空中滞留了好几秒钟,甚至违反了物理重心向下的定律,身体偏斜横移三尺。
此时此刻,祁象仿佛一根飞羽,在躲开了刺客的双面夹击之后。就轻飘飘落地。但是在坠落的一瞬间,他的脚步似轻实重。
他的脚尖才接触地面,就听见咔嚓一声,一块块完整的地板。又纷纷裂开。
木板炸开,又飞到了半空中。
祁象忽然挥动手臂,长长的手臂舒展如猿,又比划了一个圆圈。飞到半空中的木板残片,就慢慢地汇聚在他的手上。
一块块木板残片似水,十分轻柔的旋转。轻薄如叶。
冷不防,祁象的手臂一震,几十块残片,就瞬间打了出去。啪啪啪,残叶似叶,却充满了凌厉的穿透力。
“哧哧哧……”
或是坚硬,或是柔韧的木片,在空中如电飞掠,勾起一道道残影。这是视觉上的残影,恰好说明木片的速度很快,快得能够刺穿钢盔铁甲。
两个刺客脸色变了,立即选择了联手,手中长刺交织如网,密不透风。
剑风如潮卷动,一块块木片,或者挑开,或是溃裂,也构不成什么杀伤力。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稀疏的剑网,总有几个网孔的存在。
一些细小如牛毛针的木刺,就在剑网孔隙之间透了过去,扎在了两个刺客身上。哪怕扎刺中的,不是身体的要害部位,但是木刺深扎进肉里,也足够他们吃尽苦头。
顷刻之间,两人手臂大腿部位,就好像筛子似的,不断的渗血。
待木片绞尽,两个刺客对看一眼,更是毫不犹豫:“走……”
眼看不能力敌,两个刺客立即破开了镂空的木窗,狼狈不堪的逃之夭夭。
“想走?做梦……”
在阁楼之外,突然传来了鱼忠暴怒的吼声:“都给我留下来!”
听到这话,本来要趁机追击的祁象,立即停下了脚步,悠然自得的漫步走到外面,恰好就看到鱼忠提着一把春秋大关刀,威风凛凛,横眉怒目,扫荡千军。
鱼忠身材矮胖,痴肥的脸庞有些微红,再提着一把大关刀,看似十分的不协调,甚至有点儿滑稽可笑的感觉。但是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却没有人觉得滑稽可笑了。
大刀划破长空,气势磅礴,石破天惊。
一刀,似电,仿若惊鸿一瞥,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鱼忠长刀一收,脸庞的微红之色,慢慢的敛去。
与此同时,在空中飞蹿而去的两个刺客,却突然坠落下来。在跌落下来的时候,两颗圆滚滚的脑袋,这才骨碌碌的转动,尸首分离。
最可怕的是,分离的尸首,却不见任何血液喷洒。
祁象目光凝聚,自然清楚这是由于鱼忠的刀气浑厚,在砍下两个刺客脑袋的瞬间,不仅灭绝了他们的生机,更把他们的血液封锁在尸体之内,免得污了庭院。
“恐怖……”
祁象看了眼鱼忠,终于明白为什么葛抱这样的叛逆青年,在来到鱼家之后,却忽然变得老实听话起来,温顺如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