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漪涟一番话,陆书云稍稍缓了口气。但他身为庄主,不能对口角视而不见,清咳了两声,“阿涟,不可以对长辈无理,爹爹自会派人查清楚的,你不必多言。”
众人不禁感叹,真是一出好戏!
虽说三堂平日里气氛压抑,但一旦掐起来可比压床板的艳情小说精彩。
陆书云感觉气氛越来越糟,赶紧下令道,“三妹,你且将尸体抬去存岐堂验尸,久拖不宜。巽儿,你从三堂里分别增派人手,部署好将名单交予为师验看,另外再将崔玉移居弟子房偏院,着人看守。”
众弟子奉命行动。
不料尸体刚抬上担架,一张纸条晃悠悠落到地上,隐约沾了血迹。难道是死亡讯息?
漪涟目光一亮,不等众人反应首先冲上去拿过纸条。
字条角落确实沾染了些许血迹,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还辨认的清楚,“太皞治夏?”
众人一听,又愣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怪事年年有,陆华庄特别多!
太皞?!他老人家不是东方天帝嘛,按理说要管也是管春天的事,什么时候跑去隔壁抢炎帝的活儿了?呵,这年头,鬼跟神都不走寻常路。
众人疑惑不解之时,陆楚濋恰到好处的蹦出一句话,“爹爹,你不是常瞧这句嘛。”
陆书庸瞬间脸色发青,可想而知,陆楚濋这话实在蠢极了。
只是陆书云的表现亦十分反常,他对这纸条视若无睹,兀自领着陆书庸和陆书瑛二人直径离开,丢下了一堆烂摊给司徒巽收拾。
众弟子惶惶不安,恨不能一头扎进老家的被窝里。
漪涟思来想去,陆宸还是关键,岂料司徒巽却抢在她说话之前,厉声吩咐弟子,“把大师兄押入后院禁足,再待庄主发落。”
全场愣住,呆然不动。
啥?押……陆宸?!
众弟子傻眼,“可,可大大师兄他他……”他是庄主的亲儿子呀,岂能相较明赫之流,说关就关?胆子忒大了。
漪涟愤愤不平地强调:“现在还没有切实证据……”
司徒巽闷声道,“正因没有切实证据,才需禁足。”
按理来说司徒巽的决策是不错,但漪涟担心陆宸心气高,受不了冤屈。结果一个眼神瞄过去,视线恰好撞了陆宸的,他左眼跟犯病似的挤弄,脖子一搭接着一搭抽,看得漪涟十分嫌弃。
心说你打暗示怎么跟中邪似的?别禁足不成,反被送去存岐堂。
瞧瞧人家柳笙,闲庭信步而来,迎着桃树落花轻摇折扇,端是翩然风貌。忽巧劲一收,折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敲在漪涟小臂上。
漪涟咒骂,兄弟你好歹轻点!
她知道司徒巽有考虑,和明赫那档子事不同,他是有意在护陆宸,免得身份尴尬更容易遭人话柄。约莫是出于此心,才故意打断她与陆宸接触的机会,否则她会同样沾了嫌疑。
可柳笙的戏码改的飞快,“巽师兄,禁足之事是否先问过庄主?不论怎么说,陆宸都是大师兄,你我身为师弟,贸然处置总归不妥当。”
漪涟瞪过去,这假惺惺的又是演哪出?
司徒巽亦看了他一眼,“不必。带走。”
他的决意毫无动摇,众目睽睽下,雷厉风行的把陆华庄的大师兄给逮进了后院。众弟子在感叹世事无常之余也服了司徒巽,真是谁都敢下手!他们心中有数,往后若是狭路相逢,只要没撞栽到黑面神跟前,有腿能跑的绝不逗留片刻。
柳笙事后表示,大师兄关是必须要关,声势也不能落下。司徒巽当场做得越绝,陆宸往后遭的罪就越少。
“只是苦了巽师兄做恶人。”他摇着扇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