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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何进所有的动作,都没有瞒过十常侍分布在洛阳和南阳的眼线,其实何进此次敢于亲自前往南阳,便是仗着董卓的三万人马已经到了京畿之地,而此前十常侍为了先下手为强除掉何进还想出了一个假借何太后之命诏令何进入后宫然后诛杀何进的计策,可惜被何进识破,何进一面出洛阳,一面授命董卓威胁十常侍自己出城受死,危急关头,十常侍却又不敢去找刘宏,毕竟如果没有刘宏的暗许,董卓根本不可能来到京畿,皇甫嵩身亡,朱儁辞官,卢植与郑泰、袁隗却不得重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场政乱打响。
张让称病不出,又令赵忠与蹇硕调动起所有可以调动的部队保护自己,而为了对抗董卓,十常侍也遣人写信给黑山、白波诸帅,其中自然有张燕、韩暹等人,既然何进准备撕破脸皮,那十常侍也没有必要坐以待毙!
而高燚这枚特殊的棋子,现在就是到了要发挥作用的时刻,张让深知高燚与曹操和袁绍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一听到这二人带兵也向南阳而去,立即也悄悄跟了来。
“哼,本初,孟德,你们二人是我蹇硕的手下,如果反倒被何进一道手令便随便调动了出来!你们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上军校尉放在眼里?”蹇硕策马立定,他身材高大,提剑跨马,质问眼前二人。
曹操悠悠道:“没有!”
蹇硕大怒:“竖子,我知道你们从来都是看不起我这个内臣,但是这次何进的动作有多大你们难道不知道?他是要下大乱,他密召董卓,丁原,张扬,鲍信带兵来京,丁原与张扬鲍信若不是受制于黑山贼与青州黄巾,此刻也到洛阳城外了,本来有皇甫嵩在,董卓不敢长驱直入,可是董卓派人刺杀皇甫嵩,因此率领数万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此人豺狼心性无人不知,你们却还要帮着何进窝里斗!”
“啧啧啧,得真是义正辞严啊!”袁绍听了,不禁拍起了手,而后却是厉声回道,“傻子都知道,董卓来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你们这些宦竖一网打尽!”
“哈哈哈!”蹇硕仰长笑,“终于出心里话了,宦官与外戚之争,争了多少年,有结果吗?即时今我被铲除了,那以后呢,何进坐大会怎么样?前有梁冀之飞扬跋扈,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不惜毒杀质帝,此事昭然若揭,我们死了,何进就会是第二个梁冀,不是吗?”
曹操冷冷道:“我们不会给何进这个机会的,他若有半分逾越人臣之举,我曹操当第一个杀了他!”
“孟德,不要跟他在这里磨嘴皮子了!”袁绍冷笑一声,拿剑指着蹇硕,“给你一个机会,不杀你,是看在你还是我袁绍的上司的份上,但再遇到,可就难了!”
“你!”蹇硕大怒,但是袁绍有数千兵马,蹇硕只能无奈地闪到一边去,但看到大队人马走远了,蹇硕却又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对身边人道,“张燕与韩暹到哪里了?”
从人道:“张燕领十万黑山精锐自上党到了平阳,又领其军师叶十七领兵五万屯驻河内,与河东董卓形成对峙,杨奉韩暹各领兵四万绕道河东、河南尹,此刻已经到了梁县,距此只有不足半月路程!”
蹇硕笑笑:“这些山贼的兵就是多,动不动就几万十几万,真有那么多吗?”
从人跟着谄笑:“乌合之众而已,不过正好可以当做炮灰用来消耗那些不跟我们合作的家伙实力!”
蹇硕点点头:“以前的账,都该算一算了,高燚恐怕还不知道何进暗地里派了曹操和袁绍也来攻打他吧,咱们就在这里看看,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话犹未完,突然背后远远闪出一彪人马来,粗略一看,竟有上万之多,且气势不同一般,看清了对方人马服色之后,蹇硕心惊不已:“这难道便是高燚信中提到的收编黄巾余党后的游击军?”
正是高燚的游击军,这是高燚一支特殊的部队,前身自然是以裴元绍当初投诚的黄巾军为主,又陆续吸收了后来加入的一些黄巾兵,论起人数来,有两万余众,然后真正用于战斗的只有不到一半,分做两班,一半作战一般垦田,高燚给他们制定的目标是三年之内能自给自足,但是若发现游击军中有人违反军令侵掠百姓财产的,立即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所以为了能够达成这一个目标,游击军每次作战无论大,都是以抢夺敌军粮草器械为第一目标,当然,前提是不会中对付的诱敌之计。
裴元绍也是行军到了鲁阳之后,才知道何进出动了大部分的可调动兵力的,剩下的则是用尽各种手段招诱而来,裴元绍当机立断,一面向高燚飞鸽传书,一面分遣游击军各营守把要道,截掠粮草,释放假情报,并迷惑何进其他各军,目的就是趁何进诸将没有集合之前,先挫挫何进军的锐气。
蹇硕看见裴元绍这阵势,这才明白原来高燚不是没有准备,而是早就准备好这一场仗了,看似是何进在吸引高燚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但其实高燚已经早就把自己机动力最好的游击军派到了荆北与河南尹接壤的鲁阳之地,战争没有开始,高燚已经取得了主动权!
裴元绍在马上对蹇硕拱手道:“行讨逆将军,南阳太守高燚帐下游击军统领裴元绍,见过上军校尉!此时事态紧急,末将不便多礼,来人,送上军校尉前去中军,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唯你们是问!”
“喏!”
“诶?”蹇硕还没有来得及多话,裴元绍身后早就转出几个士兵来,把蹇硕请了过去。
裴元绍看了看蹇硕的背影,冷笑一声:“死太监,如果不是主公事前刻意交代过暂时不能杀这些太监,我早就把他妈卡擦了!”
其他副将也一同附和:“就是,真不明白主公在想什么,我们兄弟们亲自上战场打仗就好了嘛,留着这些家伙的性命有什么意思?”
裴元绍笑骂道:“兔崽子们,主公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深意,咱们只要执行就行了,这一次虽然咱们人多,可是装备不如对方精良,到时候眼睛都给我睁大一点,能抢救抢,不能抢救跑,没人追了再回去抢,再追再跑,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敌人好好休养,明白吗?”
“明白!”
一员传令兵匆匆来报:“将军,廖化将军传来的消息,北面七十里出现一支规模不的白波贼!”
“白波贼?”裴元绍听罢一惊,“他们是活动在河东一带的,如何现在转了个大弯跑到咱们南阳这里来了?
不过很快裴元绍就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十常侍做的手脚,毕竟坐山观虎斗,乐见两败俱伤是十常侍这伙人经常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形势不同,裴元绍的游击军本来就是用来截断何进军的,现在白波贼意图不明,裴元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局越搅越乱,正在裴元绍为分兵还是不分兵而发愁的时候,传令兵又带来了一个震惊人的消息:“张燕与叶十七各领数万黑山军屯驻于平阳、河东郡,与董卓人马对峙,而董卓居然无视这两支人马,只留牛辅带少数人马驻扎大营,自己带了两万人马,望南阳而来!”
裴元绍听罢,冷汗滴落,他大手一挥:“飞鸽传书主公,计划有变!”
此时弘农郡官道上,董卓正统领这两万西凉铁骑浩浩荡荡抄近路直去南阳而去,骑在赤兔马上的董卓面容一拧,冷哼一声道:“这个何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丁原鲍信张杨都逡巡不来洛阳,我董卓何必要强出这个头?他还真以为我是来洛阳帮他铲除宦官的不成?”
旁边的华雄骑在一匹骏马上,他魁梧的身躯几乎把身下的马身体都给盖住了,让人一看都要不免担心这匹马会不会随时瘫倒地上被华雄压成血饼。
“就是,可是义父,咱们就这么走掉,那牛辅将军怎么办?他一人怎么对抗张燕的十几万大军?”
董卓打量了华雄一眼,呵呵一笑:“牛辅是我军中最出色的统帅,如果他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来,那就不要在我帐下混了,倒是洛阳真是一个伤心地啊!”
华雄见董卓陷入深思,也不再话,两万人马奔腾如飞,渐渐接近南阳地界。
传令回报,高燚军已经同何进军交战了几次,但都是以何进军失败而告终,何进军且战且退,几乎要退出南阳地界了,但是可疑的是何进军撤退十分有秩序,似乎设计好了什么陷阱等待高燚前去跳。
听完了消息,华雄不禁拍手称快:“真是亡这个高燚,何进来信他在南阳地界埋伏了数万人马,现在看来果如其然了!”
董卓却是不以为然:“如果高燚只是一个这么容易中计的人的话,那也不配我大老远跑这么远来看戏了,看戏,精彩的往往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