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镇镇守府。
属下官员和将校们正在向夫蒙灵詧禀报军队整训和粮草征收事宜,从门外走来一个校尉走至堂中下拜道:“启禀将军,拨换城守捉使赵子良差人来见将军,有要事禀报!”
“哦?他才上任,刚到拨换城吧?就有事情要禀报?”夫蒙灵詧着,抬手道:“让那人进来!”
“诺!”
很快,一个行色匆匆的人背着行囊大步走了进来,在堂中下拜道:“人洪大牛拜见将军!”
夫蒙灵詧打量了这人一下,问道:“赵子良派你来见本将军有何事?”
洪大牛从贴身处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道:“赵将军派人给将军送来一封书信!”
“哦?”夫蒙灵詧极为意外,向站在旁边的行官校尉王滔摆手:“拿过来!”
书信被王滔送到了夫蒙灵詧的手中,夫蒙灵詧拆开书信很快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黑,看完后他猛的一拍案几大怒:“岂有此理,好大的狗蛋!”
两侧官员和将校们都被这突然一声巨响吓得浑身一抖,全都唰唰唰扭头看向夫蒙灵詧。
边令诚看见夫蒙灵詧那吓人的模样,又想起刚才来人是赵子良派来的,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该不是灭口的事情失败了吧?
夫蒙灵詧喘着粗气,眼睛转动左右看了看,沉声道:“此次军议就到这里吧,各位回去之后要抓紧督促将士们操练,积极筹备出征粮草事宜!刘眺、程千里、毕思琛、王滔、康怀顺、陈奉忠、磐珠隽秀等人留下!”
中使边令诚、参军独孤峻等人闻言纷纷起身向夫蒙灵詧拱手告退。
看着留下来的心腹们,夫蒙灵詧又看向送信的洪大牛,问道:“本将军且问你,子良派你送信来是还有没有其他的交代?”
洪大牛看了看左右的将官们犹豫不决,夫蒙灵詧看他神色,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道:“在场之人都是本将军心腹,你尽管!”
“诺!”洪大牛答应一声,道:“我家将军拨换城驻军的情况令人堪忧,校尉级只有少数能用,其他人都被守捉副使马翰和参军郝家林拖下了水,我等随将军抵达的当夜里,有匪徒劫狱,劫匪将被关押在监牢内的俘虏全部放走,我家将军让人禀报夫蒙将军,请您放心,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等掌握了拨换城驻军的全盘局势就会再次派人向大人报告”。
夫蒙灵詧静静地听着洪大牛报告,待他完,道:“本将军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吃点东西,休息好了再回去!来人,带他下去吃东西”。
一个行官带着洪大牛走了,夫蒙灵詧看着两侧将校官员们道:“刚才这送信之人的话,想必诸位都知道了,赵子良还在信中,他在前往拨换城的途中遭到了一伙人数多达五百人的马匪的袭击,幸亏他带着一百多扈从前往,并及时发现了对方的埋伏,将对方逼出来之后击溃了马匪,并俘虏了一半人,匪首云鼎也被抓获。他在信中还,云鼎的狂风盗一向在东边的沙漠中活动,想要进入我疏勒镇腹地必须经过重重关卡,近五百人的马匪,如此大规模的人马经过沿途关卡如果没有各个关卡的将校接应放行,他们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这明什么?赵子良没有明,但只要不是傻子都猜得出来他想什么,从双渠到遍州城,再到演渡州、达满州,最后到疏勒镇,这沿途各军镇都有人打了招呼,这些军镇当中一定有将校倒向了位高权重之人!”
判官刘眺狠狠道:“将军,这位高权重之人定然是边阉无疑,也只有他有这个动机和能耐!”
磐珠隽秀一脸凶相,杀气腾腾道:“又是这个边阉在作怪,将军,待我去砍了他的狗头!”罢就要转身离去。
夫蒙灵詧一脸哭笑不得,急忙叫住她:“且慢!你就这么去杀了,只怕我们这些人都难逃被朝廷定上一个叛贼的名声,边阉虽然可恶,他却是代表皇帝的,杀他就等于是公然反叛,你却站到一边”。
磐珠隽秀一心只担心赵子良的安全,刚才也是在气头上,真让她去杀边令诚,只怕到时候她又没有那个胆子了。
毕思琛站出来道:“将军,这边阉才到疏勒镇不到一年,他就已经开始广结党羽、培植亲信、插手军务、后勤,时常越权行事,如此下去,将军就有被他架空的可能啊!疏勒镇大官员、将校就只知有边阉,不知有将军矣!”
判官刘眺也拱手道:“将军,毕将军所言极是,不能再让边阉猖狂下去了,是时候要杀杀他的嚣张气焰,再不动手,将军迟早要被他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到那时将军就悔之晚矣!”
程千里、王滔、康怀顺、陈奉忠、磐珠隽秀等人也纷纷站出来苦劝夫蒙灵詧不能再姑息边令诚了,他们都表示支持对边令诚动手。
夫蒙灵詧沉吟片刻问道:“诸位以为要如何动手?”
在场只有判官刘眺是高级参谋人员,也只有脑子灵活,众人都看向他。
刘眺向夫蒙灵詧拱手道:“将军边令诚是皇帝派来的人,我们不能直接对他下手,但他却无权任命官员和将校,将军可以铲除他培植的羽翼,让他无法作为,同时也震慑其他想要靠过去的将校和官员!”
夫蒙灵詧将刘眺的话想了一遍,点点头道:“不错,靠向边阉的人当中,唯有参军独孤峻的官阶最高,本将军一向把独孤峻当做心腹之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投向了边阉的怀抱,让本将军颇为痛心疾首啊!”
刘眺道:“将军,属下也一直搞不明白独孤峻怎么会投向边阉,属下了解独孤峻此人,他一向嫉恶如仇,却违反常态地甘心受边阉驱使,这其中定然有蹊跷!独孤峻此人颇有才干,这几年在将军身边替将军把军械、粮草、粮饷物资等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没出过差错。属下建议将独孤峻找来,将军当面与他攀谈一番,了解个中缘由,也算是会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将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