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帅台上的赵子良现敌军没有任何停歇地向步兵方阵这边冲过来,就知道敌军已经没有了指挥,而且禄力此时就应该在前排敌军当中,否则他的两翼都被包抄了竟然还不分兵迎击保护左右两翼,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得通。
赵子良当即下令:“前排陌刀队出击!后排步兵跟上!”
唐军三千步兵当中有一千人是陌刀队,这一千陌刀队队员每一个都是身高体壮力气大的壮汉,否则一般瘦之人根本无法挥动厚重的陌刀,还要穿上重甲对身体的负荷就更重了。
赵子良手下这支陌刀队没有一个好的陌刀将,赵子良本想把李嗣业调过来,不过李嗣业现在的官职可比他这个守捉使高得多,他可没权利调人家过来,再了,夫蒙灵詧只怕也会舍不得这员爱将。
在没有好的陌刀将的情况下,赵子良只能让自己的亲侄儿赵虎当任这支陌刀队的领兵官,一方面是加强对这支战力强悍的陌刀队的控制,另一方面,赵虎的武艺和指挥陌刀队作战的战术思想已经经受过赵子良的亲传,如今虽然可能还比不上李嗣业,但也应该相差不远了,而且赵虎现在还年轻,才不到二十岁就已经长得身强力壮,远常人,假以时日,必定又是一个不属于李嗣业的陌刀将。
随着赵子良的命令下达,站在陌刀队前排的赵虎盯着前面冲锋而来的踏实力部骑兵大喝道:“陌刀队全体听令,亮兵器——”
陌刀队兵士们听到号令,当即把扛在肩膀上的长柄陌刀放下,把套在刀身上黑布套取下塞入怀中,“唰唰唰·······”随着黑布套取下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白光闪闪的陌刀林,一道道刺目的白色刀光射向四方。
“举刀——”随着赵虎一声大吼,排着十列横排队形的一千名陌刀队士兵双手斜举起了大陌刀,“唰——”整齐的一声,刀林森然,寒光闪烁,仿佛这一个整个战场的气温都下降了。
“陌刀队——前进——,一二一,一二一·······”
随着赵虎那富有节奏的号令声,陌刀队排着整齐的队形,整个陌刀队呈菱形缓缓向前移动,每一次落脚,地面都会出轰隆隆的声响,迎面冲过来的踏实力部骑兵们的队形都被震得更加散乱起来。
骑兵冲击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冲到了眼前,赵虎咬着钢牙,面目狞狰,手中陌刀猛地劈下,同时大吼道:“第一排,劈——”
第一排陌刀队兵士一起挥刀劈下,迎面而来的第一排踏实力骑兵顿时被劈得人马分成两半,血水飞溅!
第二排敌军又冲了上来,赵虎已经下达了第二道命令:“第二排,砍——”
第一排陌刀队完成一次攻击后停止前进,第二排每个士兵从前面两个士兵中间穿过,斜斜地对着冲过来的敌军骑兵砍下了陌刀,这次敌军骑兵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两段。
随着第三排、第四排······以及后排的陌刀队士兵不断顶上去,原本是菱形阵尖头变了方向,每一轮中的每一排都有一次攻击的机会,一次攻击完毕后就是停下休息,等第十排顶到最前面,原来的第一排也成了最后一排,但整个阵型却是一直在缓慢向前推进而没有停下!一排排陌刀队士兵的劈砍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非常顺畅,但它的杀伤力却是让敌军胆寒,用入墙推进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在这种密集的陌刀阵面前,几乎没有漏网之鱼可以侥幸存活下来,这就是为什么用“入墙推进”来形容它是杀伤力的原因。
陌刀队所过之处地上铺满了一层层残缺尸体,人尸和马尸,敌人的兵器掉了一地,禄力躲过了连续几波劈砍,侥幸存活了下来但是他此时已经是极为狼狈,头盔调了,甲胄被刀锋割开了一条长口子,还要不断躲避迎面而来的陌刀的劈砍,他不得不连续后退,抓住一个机会转身砍翻几个手下骑兵夺了一匹战马转身逃去。
将是兵之胆,禄力的逃走让原本就已经极度畏惧陌刀队的踏实力部骑兵们军心大乱、士气大跌,纷纷掉头向后逃去。
就在这时,战场右侧上方升起了烟尘,隐约从空气中传来喊杀声,赵子良疑惑地看向右翼远方烟尘升起处,不久就有一骑探马来报:“启禀将军,玄一将军领着旋风十八骑和一千骑兵在右翼五里处拦截了前来突袭我军右翼的四千敌军,如今双方正在缠斗不休,敌军似乎不欲与我军纠缠,但被玄一将军领兵死死拦住不得寸进!”
赵子良点了点头,吩咐道:“再探,有消息立即来报!”
“诺!”
赵子良随即又把目光投向正面战场,如今正面战场上的敌军已经抵挡不住陌刀队的推进,前面一千多人的敌军被砍杀,后续敌军见势不妙开始掉头溃逃,但此时唐番联军已经快要从左右两翼完成对敌军的包围。
迂回到左右两翼的联军蛮族骑兵们开始开弓向被围踏实力部骑兵射箭,而踏实力部骑兵的活动空间越来越,想突围更加困难。
最先迂回左右两翼的贺逻施部在移拨可汗的率领下最终完成了对踏实力部的最后包围,禄力此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十足的困兽,包围他们的左右两翼蛮族士兵不断地策马来回飞驰,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向空中落在他们身上,大批大批的踏实力部骑兵中箭落马身亡。
“突围,快随本可汗突围!”惊恐的禄力挥舞着狼牙棒砸死一个冲上来的胡禄居部骑兵大喝着。
但在此时,唐军帅台上传来了号角声,唐军步兵快移动起来,两千步兵背着弓箭和盾牌,手持长枪分做两部分迅向包围圈围过去。
在禄力做困兽犹斗之后终于冲开一条血路,本以为可以逃出升,但此时前面突然出现了几排唐军步兵,这些唐军步兵将一面面一人多高的大盾牌顶在前面,禄力打马冲过去,却突然从盾牌空隙之间刺出来几杆长枪,禄力他和手下几个护卫的战马转眼之间全部被刺死,他们几个狼狈地倒地,随之冲过来的踏实力部骑兵纷纷被盾牌墙给挡住,向其他周围突围的踏实力部骑兵们也都遇到了这种情况,失去了冲刺度的轻骑兵根本不是步兵的对手,唐军步兵四米多长的长枪让踏实力部骑兵的兵器简直望尘莫及。
为了不让自己被唐军步兵刺死,失去了战马的踏实力人不得不连连后退,随着帅台的推进,赵子良站在帅台上清楚地看到被围在中间的踏实力两千多人已经惊慌失措,随着联军骑兵撤到包围圈之外,被唐军步兵围在中间的只剩下踏实力部的人马了。
赵子良举手下令:“步兵前进!”
行军司马向传令兵点了点头,一个嗓门大的传令兵大吼:“将军有令——步兵前进——”
命令下达后,盾牌阵向前移动两步,随着盾牌阵落下,从各盾牌缝隙中再次刺出一杆杆锋利的长矛,被顶在前面的踏实力士兵纷纷被刺死,后面的兵士看见前面士兵纷纷被刺死,顿时惊恐万分,害怕自己也被刺死,于是接连后退。
“步兵前进——”
盾牌阵再次向前移动,包围越来越,被包围在盾牌阵中的踏实力士兵们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少,很大一部分已经是拥挤不堪,在大量的拥挤挤压之下,被围在中间的许多人都被挤得无法动弹!
岑参终归是文人,深受儒家思想教育,见到这种一面倒的屠杀于心不忍,于是对赵子良道:“将军,我军胜局已定,再杀下去也只不过是徒增杀孽而已,不如下令停止攻击,让人喊话叫他们投降吧?”
赵子良摇头道:“本将可以不灭了踏实力部,但是禄力必须死,否则我大唐对这周边地区的蛮族们再无威慑之力可言!先生不必再,等杀了禄力,先生就准备前往玄池与踏实力部其他部落进行接触,让他们归顺,献上禄力的家眷和一万战马、一万头牛和一万只羊,将军还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
岑参心中叹息一声,拱手退下。
唐军盾牌阵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大量的被围在中间的踏实力兵士被刺死,而其他人的生存立足空间也会越来越,他们担心下一个轮到自己被刺死,因此不断后退,包围圈中间的空间越来越,挤压之力越来越,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唐军步兵们踩着敌人的尸体站在高处对低处的敌军进行攻击,杀起来越来越顺手。
半个时候,随着包围圈被缩到只有十几个平方大,被围在中间只剩下禄力和他手下四个护卫,四千人的踏实力大军在此一战中全军覆没,尸体在周围堆成了一个环形的山。
正在禄力等人惊恐万分的时候,唐军后阵一阵喧闹声传来,很快包围圈空出一条通道,赵子良骑着黑色乌力马走进了包围圈内,身后跟着岑参、陈青、王灿、移拨可汗、巴布力、屈突、暾朵等蛮族领们。
赵子良勒马停下看着惊恐的禄力问道:“禄力,本将问你,你为何擅自带兵突袭我西林守捉?”
禄力听了这话,转惊恐变为愤怒:“你在漠北使诡计杀了我弟弟兀力,我与你们唐国有不共戴之仇!”
赵子良摇头道:“兀力啊,你活了这么久还是没活明白,我与兀力之事是国之争斗,我们各为其主,他为了他的部族,我为了大唐王朝!兀力确实是死于我的计谋之下,你可以找我报仇,但是你却为了一己之私把整个踏实力部都牵扯进来与整个大唐为敌,从这个就可以看出你并非是一个合格的领,因此你才有今日之败!禄力,事到如今,你已插翅难逃,你好歹也是一族之,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裁吧!”
禄力一脸悲愤地看着赵子良身边几个部落领,惨然一笑:“哈哈哈······你们这些帮凶,今日我禄力之死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们,你们的死期也不远了!”
完,禄力丢下手中狼牙锤,拔出插在身前一具尸上的长刀横在脖子上自刎而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