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当家的,有些事还是不要那么好奇为好。 WwWCOM”
坎特赤脚坐在台阶上,由衷地劝道。
月色之下,缺少了混混们的庭院显得格外冷清,林秋豁然现,在这偌大的庄园中,竟然连一个仆人都没有。而这一次,坎特既没有为他倒上烈酒,也没有卖弄他的砍手指梗。他的目光直视庄园的入口,像是在等待某人。
“坎特老大,其实之前给你们派送员1号的故事时,我就感到好奇了。为什么你他恶名昭著,又为什么身为老大的你,会因为那种故事而痛哭流涕?”
“啊,那是因为许久之前,不知道是谁给我寄来了几封信,信上恰好的就是派送员1号的故事。”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和我?我是那种故事看到一半就停不下来的人,现在看来,寄给我的那封信只是这个故事的其中一部分。”
林秋大大咧咧地在坎特的身旁坐下,这个寂寥无声的夜晚让他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冷意。
“听了之后搞不好会惹上大麻烦,即使这样,也要听么?”坎特瞥了林秋一眼,提醒道。
他确是在等一个人,一个为了母亲向拉杰尔家族复仇的人。
“吧,惹麻烦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
事情要追溯到百年战争结束的十年前,突然有一个男人来到了拉杰尔家族的门前。这个男人自称家主的徒弟,并将家主阵亡的消息带了回来。
家主的遗愿是希望继承了他剑技的徒弟,在战争后承担拉杰尔家族的一切。
家主只有一个女儿,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无法成为骑士的女子注定无法担起拉杰尔家族的重担。而在充满明争暗斗的帝都,如果无人取代他的位置,拉杰尔家族必将走向没落。
男人照做了,他一门心思将精力放在了壮大拉杰尔家族上面,为了吸引更多人传承家主的剑术,他遣散了家里大部分仆人,并将庄园建成了一个演武场。在他的努力下,拉杰尔家族的名声渐渐传遍帝都,由于支持者众多,成为了屈一指的大贵族。
在某个礼拜夜结束的晚上,男人的儿子在家门口撞见了父亲与另一个衣衫褴褛女人的私会。出于好奇,孩子悄悄地凑了过去。
“那个人,你就当他已经战死了吧。”
他的父亲。
他目送那位衣衫褴褛的女子消失在街的尽头,并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中。父亲没有向任何人提这件事,而他与母亲,也依旧维持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这种平淡的生活又维持了五年,在战争中留下一系列隐疾的父亲病逝了,而家族的重担,也全部落在了他刚刚入学的儿子肩上。葬礼结束的那深夜,那个儿子出门透气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个送信的哥,哥塞给他了几封信后,二话不地走了。
于是,儿子知道那个礼拜夜遇到的衣衫褴褛的女人,是父亲原来的妻子。
也许是因为男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抑或是无法面对自己原来的妻子,所以在那个晚上,才狠心出了那种话。
坎特出奇地平静,仿佛在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故事:“父亲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过去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后来收留了那么多贫穷人家的孩子,大概也是出于心里的愧疚吧……不过遗憾的是,父亲藏在心里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我也是最近才听,那个孩子被猎犬的人收留了,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散乱的脚步声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刺耳,从脚步声判断,约莫有十个人,将拉杰尔的庄园团团围住。
“至于猎犬,那大概是一个自诩正义,以维护贵族纯洁旗号而形成的组织——毕竟在他们眼中,收留了这么多贫民的拉杰尔一家,血统恐怕早就已经不纯洁了……”
在黑影破门而入的同时,坎特陡然起身,挥舞出的黑色重剑斩向那道黑影:“我早了,好奇心太重的话可是会惹上麻烦的,提尔当家的!”
“仔细一看,他们的身法不是剑么?坎特老大,这些人搞不好是来踢馆的吧?”
那一瞬间将度提到极限的技巧,他怎么看都觉得熟悉。
“已经不重要了,这些人可是些就算死都要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的恶狗。”
话的当口,已经有两道黑影被坎特击飞了出去,庭院的地面被拖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即便如此,这些实力完全不如坎特的杀手们依然悍不畏死地扑向他,甚至不惜以伤换伤地在坎特的身上留下几处伤口。
林秋一愣,这些人的作战方式简直和那个眯眯眼少年如出一撤。
他记得在剑刃断裂的瞬间,那个对方就条件反射地用手握住锋利的剑刃并刺向他的眼睛。这已经算不上剑技了,而是一种磨炼已久的杀人技巧——不拘泥于一招一式,任何有效的手段,都会成为他们的武器。
“猎犬里的大部分成员,都是些连名字都抛弃的孤魂野鬼……不过,提尔当家的,我或许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现在看来,虽然他们是恶狗无疑,但似乎也懂得不为他们的主人招来麻烦……既然故事听完了,你也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吧?”
从第一道黑影出现在庄园起,这些源源不断的刺客完全无视了他。这些人的眼中,似乎只有坎特一个人存在。
“你这么一,我也刚好些点困了。”
林秋看了眼色,已是半夜了。加上灾月在即,教会的骑士们都紧锣密鼓地筹备起灾月的预防措施。
换句话,此时此刻,绝不会有人注意到拉杰尔庄园内生的一切,会在这个时候动袭击,一定是有人精心策划好的。现在看来,当时派送哥把那封信加在理查德王子寄来的信件中,是故意让他卷入这个事件。
而林秋也终于明白了那个少年想死在他手上的原因——他想借自己的手,让他从这种奇怪的家庭伦理剧中解脱出来。
“坎特老大,既然你活不久了,不如把那几封信送我吧,等我稍稍整理一下之后,搞不好又是一个不错的素材……话回来,你的弟弟不定以后能成为一个阴谋家。”
坎特空余出来的一只手伸向衣服内侧,将几封信抛给了林秋。接到信之后,林秋道:“看来现在你又得欠我一个大人情了。”
闻言,坎特竟然笑出了声:“提尔当家的,你真的是比我还会惹事啊!”
林秋扬了扬手:“你就当我是为了那5万金币吧,要是你死了,我也会很苦恼的。”
率先冲进来的十人已经全军覆没,庄园外,却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脚步声传来。没有人知道猎犬每次任务会出动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刺杀会维持多久。
但所有贵族都清楚,一旦被猎犬盯上的人,从没有能侥幸活下来的。
“坎特老大,既然他们派人来你这踢馆,我觉得作为黑道,礼尚往来也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