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出咖啡厅的黎女士立即回电。
“妈，这么快就谈完了？”
彼时，顾怀琛正与女友享受早茶时光，对上奚葶询问的眼神，他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打个招呼而已，你范伯伯已经答应了，只是学校那边还需要你自己出面。”
“我知道了，谢谢妈。”
通话结束，顾怀琛体贴地夹了个水晶包放进女友碗里。
“阿琛，是……阿姨？”
“嗯。你尝尝这家的水晶包，皮薄，馅也不腻。”骨节分明的手连握筷也赏心悦目。
奚葶也不急，咬了口，动作自成高雅。
“确实不错。”淡笑品评，当年就是这股雅致让顾怀琛在佛罗伦萨的街头，一眼便被她吸引。
“喜欢就好。”
“一会儿要去公司吗？”
“傻丫头，今周六。”
奚葶抿了抿唇，似有窘意，有种俏皮的意味。
顾怀琛稍微晃神，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另一张脸，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阿琛？”
“嗯。”
“在想什么？”
“公司的事。”
纵使奚葶心思敏感，情商高超，也很难发觉端倪，毕竟，谎话得一本正经，也就与真话无异。
“很棘手吗？”
“不算。”他饮了口茶，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什么？”
“好消息。”女人笑意清雅，眸光似水波般粼粼漾开。
“我妈已经服范教授。”
奚葶眼前一亮，她清楚，想得到井巡青睐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想让黎晔亲自带她也不可能，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范中阳在国内也是极有声望的，绝对是块很好的踏板。
她告诫自己，不能急，慢慢来！
适当的惊喜，而后，满眼感激，“麻烦阿姨了，也谢谢你，阿琛。”
“我们之间，不用一个谢字。”男人儒雅温润。
奚葶莞尔，“坏消息是什么？”
“范伯伯没答应收徒，只是让你去大当助教。”
目光微闪，笑意不改，“助教也很好，大学环境简单便于创作。”
“你也别多心，范伯伯只是不收女弟子。”
“嗯，我明白。”
“跟在他身边，多看多学，未必没有好处。”
“只是……”
男人眉峰一侧：“怎么？”
“如果我去津市的话，就没办法陪你了。”
“放心，我会经常去看你。”
喝完早茶，两人一起听了场音乐会。
出来的时候，竟然开始下雨。
“阿琛，去我公寓吧？”奚葶拉住他的手，“不用开车，就过个马路。”
男人沉吟一瞬，“也好。”
两人从地下通道走的，直接到区门口。
这是顾怀琛第一次来，奚葶扯了干毛巾递给他，“擦擦吧，免得感冒。”
收回视线，“谢谢。”
“算了，我替你擦吧。”
男人微屈了膝，眼睑半敛，恰好可以让她不用踮脚。
“这里环境不错。”
奚葶边擦边应道：“是刘眼光好。”
刘是顾怀琛的私人秘书，这间公寓就是他找的。
“住得习惯吗？”男人状若随意。
奚葶心思急转，若不习惯，就与她之前那句“刘眼光好”相互矛盾；若是习惯，就免不得一直住下去。
但她是想搬去蓬莱和顾怀琛同居的……
“还不错，就是……”樱唇半咬，“我们见面不方便。”
“嗯。”
她已经把话暗示得这么明显，男人依然是轻描淡写的态度，奚葶猜不透他的心思，便不敢再提。
“你坐，前几意大利那边的朋友寄来了一些咖啡豆，我煮给你喝……”
顾怀琛行至阳台，温淡如水的面庞，喜怒不形于色，只是那双眼睛却逐渐放空，状若沉思。
奚葶宝贝般捧着咖啡杯来到客厅，却不见人影，心里咯噔一声，朝玄关看了眼，幸好，鞋还在。
“阿琛？”
男人从阳台进来。
奚葶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笑着来牵他的手：“你尝尝。”
“肯定好喝。”
“你都没尝过，怎么就知道好喝？”目露嗔怪。
“美人做什么都是香的。”
奚葶满面娇羞：“油嘴滑舌！”
顾怀琛尝了口，味道确实不错。
抬腕，看了看表，“我先走了。津市那边我会让刘在大附近先找好房子，你过去就能住。”
“阿琛……”扯住男人袖口，奚葶半垂眼睑，樱唇微抿，“能不能留下来？”
期期艾艾，欲语还羞。
四目相对，无声邀请。
顾怀琛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乖，现在是大白，不合适。”
“你就不能陪我到晚上？”
“葶，你……”
奚葶踮脚去堵他的唇，修长如玉的手指钻进衬衣领口：“阿琛……你好久没碰我了……”
男人微愣，好像自她回国以来，自己就再没碰过她。
“我好想你……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就像行尸走肉……”
正常的生理反应无法骗人，他顾怀琛不是柳下惠，美色当前又是正牌女友，当即将人打横抱起，踢开卧室的门。
奚葶将脸埋进男人胸膛，适时娇羞，借此遮掩了唇角得逞的笑。
将她放到床上，倾身而前。
顾怀琛跨在女人身上，居高临下的眼神浮动着暧昧流光。
奚葶伸手，解他衬衣纽扣，男人不置可否。
“阿琛……”撩动心弦。
男人俯身啄吻，女人缓缓闭眼。
顾怀琛拧眉，下一秒，起身立于床边，骨节修长的十指将衬衫一颗颗扣好，抚平了领口褶皱。
奚葶仰躺在床上，双眼定定看着花板。
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男人不由心软，“乖，突然想起有事没办。决定好动身的时间给我电话，开车送你。”
言罢，男人转身离开，很快，传来关门声。
奚葶保持着那个动作，良久才回过神来。
看着窗外景色兀自愣神……
却离开之后的顾怀琛，先去停车场提车，中途接到刘助理的电话——
“顾总，江州那边的人到了。”
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不是明？”
“我猜他们想搞突击。”
“好好招待。”
“您放心，我已经把人安排到酒店，他们一群人现在在金沙海岸。”
“好，我马上过来。”
顾怀琛到的时候，刘助理站在KV门口翘首以盼，见了车，眼前一亮，迎上来。
“顾总。”
“人呢？”
“在包间。”
两人齐齐入内。
“顾总，我们提前一不会影响到您的安排吧？”
顾怀琛伸手，“梁总哪里的话？随便什么时候来，我顾氏都敞开大门欢迎。”
梁总目光一闪，请他入座，朝身旁美艳女人使了个眼色。
“邱，好好招待顾总。”着，便把人推到顾怀琛身边。
后者没同意，却也没出言拒绝。
梁总笑得意味深长。
包间内，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无一不是左拥右抱。
明眼人一看，那个邱就是为顾怀琛准备的。
做生意就相当于同一口锅里下料，别人都是辣椒、花椒，他总不能是块豆腐吧？
逢场作戏再常见不过。
“顾总，梁某敬你一杯。”
“梁总客气。”举杯，回敬。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邱白嫩素手顺着男人大腿往上，在根部盘旋打转。
顾怀琛神情冷淡，唇畔的笑倒是半分温润不减。
女人愈发放肆起来，笑意渐媚，蓦地力道一紧，男人身形僵硬。
素手刁钻，倾身往他身上靠。
顾怀琛钳住她的腰，女人迷蒙抬眼。
“下去。”
女人笑容僵滞，对上男人乍现凌厉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冷颤。
“顾总，让我帮你……”
如此撩拨，他已经有了反应，加之先前在奚葶那里没有得到纾解……
缓缓松手。
邱目露狂喜。
“用嘴。”
……
却站了大半晌午的谈熙，接待的参观者没几个，腿倒是不争气地酸了。
索性找了个位置偷懒，冷不防对上曾琪同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嘴角一抽，简直莫名其妙！
正揉腿，范老头就来了。
“你怎么……”待看清楚那张脸，老头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话到一半又咽回去。
曾琪看得目瞪口呆。
“你愣着做什么？！”老头恶声恶气。
瞬间回神，“范、范教授……”
“这是展会！你既然站在这里，那就是门面担当！怎么可以发傻发愣？！”
“教授，我没有……”
“行了！别再狡辩，我长了眼睛，什么情况我心知肚明！”老头口水直飙。
曾琪被批得一脸菜色，俨然抬不起头。
谈熙光顾着揉腿来了，没什么反应。
脸皮厚的人最不怕指桑骂槐。
显然，范老头已经看出来了，这女娃就是四季豆，油盐不进！
噼里啪啦训完，深呼吸，面色缓和下来，“行了，先去吃午饭吧。”
曾琪点头，灰溜溜走开。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曾琪背影一僵，顿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如果被范教授盯上，那……
“问你话呢！什么名字，哪个专业？”
“……曾琪，雕塑班。”
完，逃也似的跑开了。
谈熙拍拍手，站起来，准备去领盒饭。
“咳咳！”范老头瞄她。
“教授有事？”她本来不想搭理，不过这一把年纪了，还是少气他。
“下午还有四个时要站，你吃完饭，可以去办公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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