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经退开,又给了谭水心一个吻。
“太奶奶的乖乖哟,咋就这么可人疼?”
遇夏笑得眉眼弯弯。
宝宝就是招人疼呀……生的,没办法……
阿流:“臭嘚瑟。”
加长奔驰一路疾行,四十分钟后停在会宾楼门前。
陆征和谈熙早早等候。
车一挺稳,两个的率先下来。
“粑粑,妈咪——”
“爸,妈。”
一个跳脱撒欢儿,一个老成持重。
谭水心走到谈熙身边,笑容欣慰:“总算成为一家人,我这辈子仅剩的心愿也算了了。”
谈熙挽住老太太的手,难得感性:“没有那个红本,我们也是亲人。”
“对对,早就是亲人了。”
突然,谈熙一顿,老太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见陆觉民拄着拐杖站在车前,跟个黑脸煞神一样。
其实老爷子现在也很尴尬。
他既不能像老太太那样亲切,也做不到徐伯那般随意,只能干站着,端出平时惯有的姿态,才使自己不那么局促。
“熙熙,我……”谭水心正准备解释。
谈熙却已主动上前,微微颔首,“外面风大,先进去吧。”着,抬手扶他,动作相当自然。
反倒陆觉民浑身僵硬,别扭得跟大姑娘上轿一样。
一行人入内。
包间是早就订好的,很快,菜端上来,足足摆满一大桌。
何姨起身,举杯,率先开口打破沉寂:“今是征少爷和少夫人的好日子,祝你们两口幸福美满,长长久久。”
谈熙和陆征也跟着站起来,先道谢,再仰头,一口闷。
何姨笑得满脸褶皱,越看越欢喜,多般配的一对儿孩子,郎才女貌,作之合。
接下来,是徐伯。
紧跟着,老太太也亲自上阵。
最后,几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落到陆觉民身上,就连两个家伙都眼巴巴瞅着他。
老爷子轻咳一声,站起来,“既然扯了证,以后就是一家人,祝福的话我就不多了,只盼你们能够带着两个的常回家看看。”
不感性,不煽情,但也并非完全理性,不近人情。
典型的“陆觉民风格”,嘴是硬的,心却柔软。
谈熙莞尔,“谢谢您,以后可能会经常叨扰二老。”
陆征也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默默仰头把酒饮尽。
一顿饭,总的来气氛不错。
吃到后面,老爷子明显有点醉了,摇摇晃晃站起来,要跟陆征碰杯,老眼里尽是水雾。
“阿征,我知道的……你怪我……”
谭水心抿唇,暗中扯了扯他衣服下摆,陆觉民毫无所觉,自顾自道:“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没办法,必须……必须对你严格……”
“大喜的日子,你这些做什么?”老太太飞快抹了抹眼角,拉他坐下。
“你做什么?我……我……还没完……”
“舌头都捋不直了,还?”
“别管我……”陆觉民拨开老太太的手,转而直面陆征,“你现在结、结婚了,以后要为人夫,为人父,肩头的责任更重,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陆征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漆黑的瞳孔幽邃暗沉,犹如神秘的时空漩涡。
谭水心哭笑不得,“大好的日子你还训上了?连句吉祥话都不会……”
“谁我不会?”
“那你来听听?”
“佳孙佳媳,就祝你们——海枯石烂同心永结,地阔高比翼齐飞!”
吃完饭,陆征去结账,老太太跟何姨顾着两个家伙。
谈熙和徐伯一左一右扶着老爷子。
夜风微凉,吹散了醉意,陆觉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不少。
“我……喝多了?”
徐伯点头:“确实不少。”
谈熙把拐杖递到他手边,陆觉民下意识接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刚才扶他的人是谈熙。
“咳……谢了。”
“不客气。”态度坦然,落落大方。
“你这丫头,现在看看到还挺顺眼的。”
谈熙勾唇,半开玩笑,半当真,“这么,我以前让您不大顺眼?”
“……”废话!
“没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多看看就顺眼了。”
“……”脸皮真厚。
“时间不早了,要不去我那边将就一晚?”谈熙目露询问,又自顾自道,“反正刚才听老太太要陪两个家伙住一段时间。”
“咳!那什么,我头有点晕,这一晚就住一晚吧。”
徐伯嘴角一抽:老爷,您知道您演技真的很差吗?
谈熙微微侧头,在陆觉民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唇: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老头还挺逗。
就这样,陆觉民、谭水心、徐伯、何姨,都在圣泉域住下了。
感谢恒丰出手阔绰,送了她这么大一栋别墅,否则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人。
陆征洗完澡出来,已近凌晨。
窗外,夜色凄迷,月光皎洁。
客房的灯熄了,两个家伙也沉沉进入梦乡。
谈熙坐在床边吹头发,突然,手背覆上一层温热,陆征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我来。”
十分钟后,“干了。”
他把风筒收进床头的抽屉。
突然动作一顿,转手拿起里面两个红本。
谈熙挑眉:“做什么?”
“找个地方藏好。”
“藏?”
“宝贝难道不用藏?”
“一个结婚证,瞧把你能耐得?”谈熙抬手拨了拨额前碎发,兀自失笑。
只见男人郑重其事地把两个红本锁进保险箱里,还设置了独立密码。
谈熙目瞪口呆,“你这是防贼呢,还是防我?”
“都防。”
“……”
“媳妇儿不安分,万一跑了咋整?必须防患于未然。”
谈熙忍不住翻白眼儿:“那要不要找根绳子把我套住?”
陆征沉吟一瞬,“主意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
“打住!”谈熙盘腿坐到床上,“这个话题——跳过。”
陆征把掉到地毯上的毛巾捡起来,随手搭在一边,走到谈熙面前,五根手指穿插过发丝,触到女人温热的头皮。
“好像还有点湿?”
“没关系,这个很快就干了。”
“为什么不留长发?”
谈熙一顿,实话实:“不方便。”
她在国外的时候,不仅要带孩子,还要工作,忙起来连洗头洗澡都是件奢侈事。
再加上,两个家伙断奶之前特别喜欢抓她头发,别看还是婴儿,手劲儿可不,反正她被抓疼了N次之后,就没再留长发了。
“怎么,你不喜欢短发?”
陆征摇头,“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大甜甜,你现在讲情话是越来越溜了。”
“那有没有撩到你?”
“想撩我?”谈熙挑眉,唇畔一抹痞笑,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嗯,想撩。”某些方面,二爷还是很诚实。
“这都是我八百年前玩剩下的,你道行恐怕还不够哦,乖,多练练就升级了。”
“这样呢?”
谈熙微愣。
男人已经后退一步,单膝跪在她面前,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枚钻戒。
没有红色丝绒心形盒的装衬,而是直接用手抓住指环,饱满的钻石朝上,切割面折射出耀眼的光。
“你……”
“求婚戒指,欠你的,现在补上。”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三个月前就订做了,今才到。”
三个月前?谈熙微愣。
“好啊,你早有预谋?”却不可否认,内心的悸动是那般明显。
呼吸缓滞,心跳加速。
怦怦怦——
“证都扯了,现在求婚不会太晚?”
“不会。我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
最好的钻石,最好的戒指,最诚挚的求婚。
“谈熙,你愿意嫁给我吗?从今以后,再不分离,白头到老,生死不弃。”
女人眼里积聚起泪水,眼前迷蒙一片,却能清楚感应到男人坚定的目光。
她,“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