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盘龙树洞,一路朝山下走去。
苏季问道:“狼儿,四圣来找我作甚?”
花如狼答道:“他们口口声声为了黎民百姓,想见师父一面。”
苏季道:“四圣何时关心起凡人的事来?”
百目魔君边走边解释道:“祖宗有所不知。我和四圣有过一面之缘。王道、高修、杨酸、李蛋,四人分别是晋国、褒国、魏国、缯国的国师。他们每个人都暗中掌控一个国家,凡人对他们来不过是饲养的牛羊。阐教修士大多久居深山,洁身自好,不屑与凡人为伍,而截教的四圣则喜欢在民间为所欲为,兴风作浪。”
话间,花如狼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苏季走过的地面不再有脚印出现,想必他正在学会控制体内四溢的气息。
苏季来到山脚下,远远瞧见四个身影被挡在看不见的结界外。四人面貌都如妖魔怪物般丑陋,每人胯下各乘一匹坐骑。
王道头戴一字巾,身穿水合服,面如满月,鼻孔朝,骑着一只吊睛白额虎;
高修双挽孤髻,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口吐獠牙,骑着一只金钱花豹;
杨酸头戴莲子箍,身穿绿萝袍,面如锅底,须似朱砂,骑着骑一只墨绿色的雄狮;
李蛋头戴鱼尾冠,身穿淡黄服,面如重枣,骑着一只不知名的猛兽,面目极其狰狞恐怖。
苏季只见过其中的高修,他是褒国的国师,褒姒的师父。
见到苏季等人出现,四圣纵身一跃,连忙跳下坐骑,恭恭敬敬地走过来施礼。
隔着结界,苏季问道:“诸位来此,有何指教?”
四人齐声道“我们想请狐夫子出山,拯救黎民百姓。”
苏季苦笑道:“百姓何时用得着我来拯救?”
杨酸道:“夫子有所不知。这些年来,姬宫湦荒淫无道,荒废朝政,绝灭纲纪,杀忠拒谏,陷万民于水火,普之下怨声载道,强梁四起,人神共怒!”
李蛋道:“请夫子带领我等,奉讨罪!”
苏季道:“我不过一介山野村夫,懒于应世,也无心于国家大事,更没本事带兵打仗。你们恐怕是找错人了。”
王道:“夫子不必过谦,素闻夫子修为高深,深谙文韬武略,恳请夫子念及下苍生,出山解万民于涂炭之苦!”
李蛋:“我们可以极力推举夫子为伐周盟主,由您来号令群雄。我四人愿效犬马之劳。”
苏季叹道:“实不相瞒,我刚刚闭关失败,浑身修为功亏一篑,实在无能主持大局。诸位还是请回吧。”
李蛋转向王道,运用白鹤传音问道:“大哥,他的是真是假?”
王道:“刚才云梦山的第二重结界不攻自破,想必是出了状况,也许事实真如他所。”
李蛋打量着苏季道:“此人身上的玄清气极其微弱。他到底是不是狐夫子?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高修道:“人不会错,我曾在白马大殿见过此人。当年他修为平平,不及我半分,就算借宝地短短修行三年,也难有太大成就,除非是凤毛麟角的奇才,可这子怎么看都不像。我早过不该来的,你们偏偏不信!”
杨酸道:“我有一个主意。咱们想办法激怒他,逼他走出结界,试试他的本事。”
其余三人达成一致,“好,就这么办!
见四人半不话,袁生急道:“你们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我有事!”杨酸突然道。
苏季道:“诸位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别让我出山,怎么都成。”
杨酸戏谑道:“我从没听过狐狸叫。阁下人称狐夫子,可否学两声狐狸的浪叫,给我们听听?”
“二弟,不得无礼……”虽然嘴上这么,王道的眼睛却是直视苏季,目光充满了逼迫的意味。
”苏季清了清嗓子,叫道:“嗷……嗷嗷……嗷嗷嗷!一般发情的母狐狸都是这么叫。列位,还想听什么?”
李蛋挑衅道:“我没听过猪叫,可否也学来听听?”
“哼……哼哼……哼哼哼……”苏季学得惟妙惟肖,一发不可收拾,根本停不下来。
四圣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不出的复杂,想不到这么过分的要求,竟还是无法把他激怒。
苏季道:“我还会学发情的母狗,你们可有兴趣?汪……汪汪……汪汪汪!”
王道缓缓转向其余三位,摆手道:“我们走。”
苏季笑着摆了摆手,“不送。”
四圣各自跨上坐骑,离开了云梦山。
回去的路上,杨酸询问王道:“大哥,咱们不能这么走了!狐夫子若不能为我们所用,日后必成大患,不如斩草除根!”
李蛋道:“你太高看他了。我们听到的传看来只是谣言罢了。这个狐夫子贪生怕死,胸无大志。真可惜了云梦山这片造化圣地。我们应该设法霸占鬼谷洞,占为己有!”
高修断然道:“不行!如果杀了他,陆压道君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王道沉吟片刻,叹道:“我平生阅妖千百,阅人无数,唯独此人,我实在看不透,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四圣离开以后,袁生问道:“师父,刚才他们公然挑衅,为何不出手?”
苏季反问道:“既然知道他们故意挑衅,为何还要出手?这种时候打架不能解决问题。就算今我打跑他们,改他们又会找来一帮人,没完没了。”
袁生道:“可是,师父的名声怎么办?”
苏季道:“名声固然重要,但有些东西更重要。等我想出山的时候,那些名声早晚都会拿回来。”
完这番话,苏季转身离去。
望着师父的背影,袁生问道:“大师兄,师父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周室太师吉甫是师父的生父,褒姒是师父的表妹。如果师父公然与周室为敌,难免要与亲人刀兵相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花如狼附在袁生耳边了几句。
袁生恍然大悟,蓦然转头,发现万圣公主和杨霄正在草丛里偷看,原来苏季是想试探一下两个孩子拜师的诚意。
看见袁生回头看,两个孩子突然身子一震,急忙把脑袋缩了回去,一路朝蟠龙树洞跑去。
两个孩子跑了一会儿,万圣公主停下了脚步。
“怎么停了?”杨霄问。
万圣公主喘道:“那个狐夫子贪生怕死,我才不要认这种人做师父!我不想拜师了,你呢?”
杨霄一脸无所谓道:“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拜师,现在正好可以把刚才看见的事情告诉我爹,让他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万圣公主道:“我们叫上树洞里那孩子一起走,免得他认错师父,误入歧途。”
两个孩子回到树洞,杨霄走到闭目打坐的宜臼面前,道:“你不必再等了,狐夫子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万圣公主道:“喂!你怎么还是连句话也不?到底听见没有?”
杨霄道:“反正我们已经告诉他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咱们走!”
话音刚落,宜臼缓缓睁开眼睛,终于吐出两个字:“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