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汪!
一条红毛猎犬朝夜磨子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大口,疼得他吱哇大叫。
牛头哈哈大笑,赞叹道:“阎王大人这头冥犬,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俩找了他这么长时间,还不如一条狗能耐。”
马面一脚踩住夜磨子的头,喝道:“哼,居然妄想来轮回殿浑水摸鱼,看来你这下油锅是免不了!”
夜磨子苦苦哀求道:“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啦!”
牛头冷笑道:“你这辈子如此喜欢想像鼠一样东躲西藏,下辈子就让你托生老鼠!”
夜磨子哭喊道:“别!不要啊!”
马面转向牛头:“咱别跟他废话了,直接交给判官大人处置!”
夜磨子眼中充满绝望,偷偷给了苏季一个眼神,仿佛示意他不要是让他自求多福。
百目魔君鬼鬼祟祟地往后退,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不曾想那只冥犬,忽然转头看了过来,一扑咬住他的腿!
“哦,原来这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牛头转身用一条锁链套住百目魔君的脖子,勒得他直翻白眼。
苏季惊恐的目光中,冥犬缓缓转头,两只通红的狗眼,死死盯着自己。
马面举着锁链走了过来,笑道:“嘿嘿,你也别想跑!”
苏季好汉不吃眼前亏,高举双手,微笑道:“我不跑,我投降……”
着,苏季主动出列,亲手把马面手里的铁链套在自己脖子上。
“哼,算你识相。”
马面瞥了苏季一眼,带着百目魔君和夜磨子走进轮回殿。
苏季朝旁边扫了一眼轮回殿的右侧,瞧见一群鬼魂排队跳下一口石井,正是传中的轮回井。苏季暗忖待会儿,只要趁机跳下轮回井,便能带着记忆,通过六道轮回投胎转世,重新返回阳间。
此时,殿内审理暂时告一段落,判官正舒服地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判官大人,阎王大人通缉的,已经抓到。”
判官用一只手惬意地转着勾魂笔,头也不抬地:“我不想听他们的鬼话,先灌孟婆汤,再照孽镜台,本官自有决断。”
话音刚落,一个夜叉用木盘端来三碗热汤。
牛头和马面一起撬开夜磨子的嘴巴,将孟婆汤灌进夜磨子的嘴里。
夜磨子喝完两眼发直,瞬间变成一副痴傻的模样,不再大声呼喊,也不再哀声求饶。
苏季暗忖轮回也好,十八层地狱也罢,只要绝对不能喝下孟婆汤。
牛头举着一碗孟婆汤,狞笑着走向百目魔君。
苏季趁所有人都看向百目魔君的时候,悄悄把铁链松了开来,幸好这牛头马面粗心大意,由于刚才是自己套上的锁链,故意套得送了些,只要时机已到就能脱下来。
面对那碗孟婆汤,百目魔君跪地哀求道:“我愿受地狱之苦,也甘心在畜生道轮回,下辈子当牛做马,只求别再让我托生蜈蚣!”
判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记住了。”
百目魔君拜谢道:“多谢开恩。”
判官转头对旁边的夜叉道:“你帮我记着点,下辈子要他还做蜈蚣!”
“啊?”
百目魔君绝望地张大嘴巴,一碗孟婆汤灌了下去。
苏季眼看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
轰隆!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惊掉了判官手里的勾魂笔。
紧接着,轮回殿棚顶的碎石纷纷坠落,整座地府都在发生剧烈的震动!
牛头忽觉眼前旋地转,脚下一阵摇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不心摔碎了汤碗。
“判官大人!”
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随着飞奔进来的脚步,一个绿皮肤的鬼差,风风火火地冲进轮回殿
众位转头看去,只见那绿皮鬼,居然差吓得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跪在判官面前,喊道:
“不好了!大事不好!”
判官挑起眉毛,迎上前去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绿皮鬼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刚才有人一脚踢开酆都城门,闯进鬼门关,冲入黄泉路,又在奈何桥上将阻拦他的鬼卒打下忘川河。”
判官目光盯向遥望殿外,脸上惬意的表情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不安,低喃道:“何方神圣?距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一股鸿蒙时期的元阳之气。”
鸿蒙时期的元阳?
苏季暗忖是那个男人这么可怜?几百万年都没碰过女人。
判官急问:“那人可是朝轮回殿来了?”
绿皮鬼差喘道:“没……没有……”
判官松了一口气。
绿皮鬼差接着:“那人直奔阎罗殿去了!”
判官惊得站了起来,急道:“快……快去保护阎王!”
马面转头一看,陡然瞪大眼睛,只见铁链另一边空空无人,失声道:“不好!那子逃了!”
牛头喊道:“快追!”
苏季事先早就看好了位置,迅速拨开井边的鬼魂,
马面和牛头冲出殿外,只见苏季站在轮回的边缘,只等他们跑过来,做了个鬼脸,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井里。
牛头趴在井边,面露难色道:“他没喝孟婆汤。这该如何是好!”
马面望着井里,道:“他迟早还会死回来,到时候加倍重罚他!现在还是先保护阎王大人要紧!”
两个鬼卒离开轮回井,直奔阎罗殿而去。
此时,一群鬼卒和夜叉围在阎罗殿外,却没有一个赶紧去。
判官带领两个夜叉冲进进殿,只见披头散发的阎摩罗王,狼狈地趴在地上。一个邋遢老道骑在阎王的背上,道:“阎王老儿,我在上面跟老黄脸比赛渡人,可没少往你这里引渡魂魄。”
阎摩罗王连连点头道:“道君引渡的皆非一般凡人,全是有幸死在您手上的高人修士,还有法力高强的神魔妖怪。”
夜叉们不忍直视,想不到堂堂地狱之王,主宰万物生死的阎摩罗王,竟然会被一个老头欺负成这般窘态。
判官面露疑惑之色,纵然陆压道君神通广大,但毕竟阴阳两隔,他绝对不可能凭一己之力闯进地府,必然是有神暗中相助,只是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帮他,而他今又是为何到此?
阎摩罗王微微抬头,问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送道君来地做客?”
陆压道君刚要开口回答,忽然眼珠子一转,想起绝对不能出西王母把自己送进地府的事情。他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猛然一把揪起阎摩罗王的耳朵,喝道:“阎王老儿,你想套我的话,上庭告御状,以为我听不出来?”
阎摩罗王慌忙道:“神不敢!”
陆压道君掏出一捆桃枝箭和一个七色稻穗扎成的草人,还有一本破烂古籍,翻开举到阎王面前:
“你瞧瞧我这本子,上面也有你的名字。我一直很想知道,究竟是你的生死簿厉害,还是我的钉头七箭书厉害。不如你用你的勾魂笔,我用我的桃枝箭,咱俩比比谁能先弄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