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一份套餐摆放在了江大豪的面前,他毫不客气的一顿猛吃,刀叉碰撞间一阵“叮当”作响,而他的嘴里还会不时传来“吧唧吧唧”的伴凑声,坐在对面的华婉婷早已停下了手中作业,蹙眉不语地盯着他,神情变得越来越冷,而她身旁的叶琳燕则是感受到了两人间的不和谐,似乎是在彼此抗气,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出面打个圆场:“婉婷,昨晚那个持枪的凶手明应该就能苏醒,到时候我会亲自审问,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对了,你不是今晚找我有重要的事情么。”
华婉婷转过目光,神情变得柔和下来,刚要开口将公司的会议室被人动了手脚的事情细一遍,却见对面的江大豪豁然站起身,抹着嘴巴道:“华总,你与叶警官有正事要,我到门口抽根烟。”着,对叶琳燕微笑点了点头,徐徐转身而去。
华婉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拐角处,气得直接把手中一张面纸揉成了拇指大的实心球,今晚她把江大豪带来与叶琳燕会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在接下来讨论正事的时候给出他的建议,可现在,这厮竟突然耍大牌甩手走人了。
这男人是存心气我呢,他绝对是故意的。华婉婷愤愤不平地在心中怨着,一旁的叶琳燕用手指搓了一下她的香肩:“婉婷,你这个司机是不是太有个性了点,好歹你是他的老板,一点规矩都没有。”
华婉婷蓦然偏过脸,见到叶琳燕的脸上不仅有几分不满还有几分笑意,连忙气呼呼地道:“就他这种态度,我早晚要抄他的鱿鱼,和个孩子似的,一点轻重缓急都不懂。”
她生气的时候很可爱,腮帮微鼓,黛眉浅皱,看得叶林燕一阵娇笑,而片刻后,华婉婷便嗔怪地盯了她一眼,道:“别笑了,正是吧,今下午…”一口气顺着往下,将会议室被人安了监视设备的事情大致地了一遍。
认真听她完,叶琳燕抿了抿唇,俏脸逐渐变得凝重:“婉婷,这件事确实要慎重考虑,如果你直接让警方介入展开调查,难免会惊动幕后的黑手,那样的话,对方很可能会立刻将不利的消息传向市场,到时候影响到鼎盛的股价后果就严重了…但如果暂时不通过警方,你这里就需要找个既可靠又有这方面专业能力的人帮你暗中调查。”
沉默片刻,她沉吟道:“要不我帮你问问,有两个师兄去年从华东军区退伍下来的,现在都不在公安系统。”
华婉婷欣然点头,而后迟疑了一下,似是随意一问:“哎对了,你觉得这个江大豪能不能胜任?”
叶琳燕连连摇头,道:“因为昨晚的事,今上午我特意查过他的资料,他是从部队学校转来深海大学的,没有实际的从军经验,最多也就是理论知识扎实一些。”
话语一顿,她若有深意地看着华婉婷继续道:“不过,他的身手倒是还行,我美女,你不会是因为昨他英雄救美,所以对他…”
“你什么呢?”华婉婷俏脸微红,瞅了她一眼,碎碎道:“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一个普通学生,怎么能不怕持枪歹徒呢,搞不懂当时他怎么想的。”
“色胆包。”叶琳燕断冰切雪地下了定论,她可是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和江大豪比试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提出了一个差点让她暴走的要求。
华婉婷意味难明地笑笑,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她默默垂眼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心中一如这杯青咖苦兮兮的,她没有将父亲对她那个荒诞的要求告诉叶琳燕,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就算是关系最好的闺蜜,她也不知该如何启齿。
……
江大豪走出上岛咖啡之后,首先给李明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李明这一次没有吝惜时间和唾沫,将他好好的埋怨了一顿,江大豪也自知理亏,态度诚恳连声抱歉,用了五分钟时间才结束了此次通话,接着他估摸着女人间的谈话不会太过简短,索性绕着上岛咖啡走了几圈,全当是餐后漫步帮助消化,直到晃得有些无聊了,他才停下脚步,点起一根烟,望着夜色深沉得虚空,心中不免有些空落。
他之前甩手而去,不仅仅是因为今晚华婉婷对他百般苛刻,更重要的是他确实不想太多参与到鼎盛集团的内部事务,商场上唯利是图尔虞我诈,在他看来只要没有最终被揪出来接受法律的制裁,一切都属于常规手段,只是身处其中各人的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罢了,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之分。
而现在真正让他感到困惑和头疼的是,自己与华婉婷之间有着一层未定性的尴尬关系,从他的内心来,他向往的是悠闲无束的生活,所以当他意识到未来可能会招惹诸多麻烦的时候,他断然否决了两人间原本的那个约定,但从另一面来,对于华婉婷这样一个各方面都极为出众的女人,他同样有着一种正常男人的占有爱慕之心,特别是从昨到今短短的两内,发生了一系列太不平常的事情,让他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罕有脆弱的一面,有那么几个时刻,他的确冲动得想要张开怀抱将美人揽入怀中,为她去遮挡外界的狂风暴雨。
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也很惘然,人烟是一个男人的精神食粮,而此刻的江大豪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却是越发地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终于,他又一次呼出一条长长的气龙,旋即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距离他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于是他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身子,把烦恼暂时抛却脑后,从新走进上岛咖啡。
穿过人头熙攘的散客大厅,江大豪很快来到位于深处的隔栏包厢区域,一边走着,隐约听到了前方传来男人放荡的笑声和女人的怒声厉喝,随着脚步行进,那笑声变得越来越清晰,而他的眉头也是在不经意间深皱了起来。
位于最深处的一间隔栏包厢内。
“最后警告你们一次,滚出去。”叶琳燕目光含煞地扫过对面沙发上挤靠在一起的三名青年。
那三名青年衣着嘻哈,头发统一地染成金色,赤露在外的膀子上都是绕着张牙舞爪的青龙纹身,显然是社会混混之类的角色。
面对即将发飙的叶琳燕,其中一名青年笑容大盛,拍着胸脯调戏道:“呦,原来还是个辣椒,本爷我喜欢,来来来,正好给本爷揉揉。”
另两名青年符合地哈哈大笑,他们的目光始终留恋在叶琳燕身旁的华婉婷身上,眼神中毫不掩饰那抹贪婪之意,如此绝色美人,几乎让他们的色心撑涨到了爆棚的极限。
之前三人解手回来无意中发现包厢内竟然有两名绝色美女,当即便肥着胆闯了进来,人就是这样,一旦开了个头,之后就无所顾忌了,他们绝对不会料到,眼前这名泛着麦色肤色的女人一只手就足以摆平他们三个,而他们更加做梦都不会想到的是,就在此刻包厢外正有一双森然的眼睛锁定了他们。
“啪。”
就在叶琳燕准备出手之时,幽黄的灯光之中突兀划过一道亮白,下一刻,只听那名刚才还拍着胸脯得瑟洋洋的青年突然抱头惨叫一声。
众人皆是一愣,而后纷纷向那名青年投去目光,只见他左侧半边头颅不停有鲜血冒出,迅速将他本来金灿灿的头发染成了殷红,而在他的身上和身前的桌面上散落着数十片破碎的磁瓦,很明显就在刚才一瞬,那名青年是被一个飞过来的咖啡杯击中了头部,这才照成了眼前这凄惨的一幕。
“给过你们机会滚了,现在想滚都没机会了。”
一道充斥着暴怒的声音突兀响起,那三名青年下意识就是打了个颤栗,接着他们便见到一名身材削瘦的青年径直向他们走来,锋锐的眼神如刀刃般刮过他们的脸庞。
“你,你,别过来。”
来人的气势直接将三名混迹社会的青年给吓傻了,其中一人失声尖叫,可碰上一肚子郁火的江大豪,注定是他们的悲哀。
只是片刻功夫,他便来到三名青年身前,二话不手掌挥动,随着“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名青年的脸庞便是扭向了一边,露在外侧的半张脸上留下一个清晰无比的红色手掌印。
不待众人回过神来,一霎后,那第三名还没有受到过攻击的青年陡然面色潮红,紧接着便是见到他的眼中涌上一抹惊恐之色,江大豪就这样单掌握着他的脖子,冷漠地看着他暴突出来的眼珠:“有的人不是你这双狗眼能看的。”着,他霍然竖起两根手指。
“你别乱来,我们是蝎子会的。”“别动我兄弟,你这样要坐牢的。”
而在他这般犀利的举动下,另两名青年顿时骇然失色,直接肝胆俱裂,顾不得脸上和头上传来的剧痛,先后惊恐地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