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6。”夜摇光对着温亭湛竖起双手的大拇指,而后一副期待无比的目光看向温亭湛,“若是这位巡抚大人没有任何把柄,你有当如何?”
“不可能。”温亭湛断然摇头,“身在官场,浸淫几十载,谁都有把柄,只在于这个人藏得深不深,而挖的人狠不狠。”
“我就如何他藏得够深,而就算你挖出来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儿,你又如何?”夜摇光非常强势的问,然后见温亭湛欲张嘴,她忙道,“我是假设,假设你懂不懂!”
“若当真如此,这个人就不会轻易的被单久辞利用。”温亭湛轻轻笑着,而后见夜摇光的脸色一绷,连忙道,“好好好,我假设这个人深藏不露,我抓不住把柄,而单久辞和他又有大的利益纠葛,他不得不为单久辞出面。”
夜摇光脸色这才变好。
温亭湛却正色告诉夜摇光:“若当真如此,我会让单久辞这一个跟头栽得更狠。”
“快。”夜摇光觉得她越来越喜欢看的温亭湛意气风发,运筹帷幄,任崩地裂,他自有办法屹立不倒的模样。
“他们会制造伪证,难道我便不会?”温亭湛自信一笑,“便是不制造伪证,仲尧凡是陛下钦封的永福侯,也轮不到任何人来发落,在收押的这段时间变故太多,单久辞定然要选择速战速决,那便是不给陛下任何犹豫袒护仲尧凡的机会,他会想平佑死在仲尧凡的手上,就连柳居晏的身边都有他的人,更遑论是府衙,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最好是让柳大人也牵连其中,直接让巡抚大人掌握主审权,掌控整个府衙,再八百里加急人证物证俱全递交给陛下,而在罪状递上去的那一日,单久辞背后的人定然会在帝都制造一些事儿让陛下心情欠佳,更甚是怒火中烧,至于会不会以士睿为导火索,没有走到那一步我也不能妄断。单久辞是一个行事看似张狂,却步步为营之人,他应当不会同时动了仲尧凡又心大的拉士睿下水,极有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陛下在暴怒之下,乍闻仲尧凡之事,旁边再站着一个煽风点火之人,陛下定然会大笔一挥,把仲尧凡的事儿变成了一个怒气发泄点,须知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就算陛下事后想要缓一缓也不能打了自己的脸,这绝对不是面子问题,而是关系到了皇家的威严,帝王的威严,若是为君者出尔反尔,朝廷何人来树立榜样?
除非有人能够短时间收集到为仲尧凡平反的铁证,否则仲尧凡……
“的确心思缜密,狠辣切中要害。”夜摇光不由点头,望着温亭湛的目光越发的期待,“你既然看透了这个局,要如何破?”
“府衙有他的人,但更多的是柳居晏的人。”温亭湛细心的为夜摇光解惑,“纵使柳居晏被巡抚制衡,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既然已经洞悉了单久辞的心思,自然不会让他真正的杀了平佑,我还要让平佑亲眼看着单久辞的杀手如何将他的替身给杀死,如何嫁祸给仲尧凡。从而提审平佑,自然以单久辞的谨慎,平佑就算供了人,也绝对不会是他,但是平佑这个局是冲着仲尧凡而来,他用的人也绝对是极其信任的左膀右臂,断他一臂也够他痛上一段时日。只待掌握足够的证据,在他们公审仲尧凡之际,与大堂之上将平佑带出,揭发他们,让他们无可抵赖。”
“这个好啊。”夜摇光最喜欢这种感觉,在一个人最得意的时候,将之一脚从云端踢入泥泞内,那感觉真的是不要太爽,一把抓住温亭湛的胳膊,“那你为何不用这一招。”
“因为对付的是单久辞,牵扯的是仲尧凡的性命。”温亭湛拍了拍夜摇光的手背,“摇摇,我再聪明也不是神,不能什么都真的掌握在其中,若是没有牵扯到性命,再大的赌局我也奉陪到底,可牵扯到了好友的性命,我选择用稳妥的办法。单久辞这个人,我只能通过他的为人处世将他的性子摸透,但我却摸不透他的实力,不知他手中是否还有别的牌没有打出来,若是因我托大的缘故,明明可以救出仲尧凡,却选择了拿他的性命豪赌一次,赢了自然无话可,若是输了呢?”
夜摇光一怔,她有些心疼的看着温亭湛,在她心里温亭湛早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也是这一刻她才深切的体会,他也会有不敢果断出手的时候,正如他所言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的弱点不在于他的谨慎,而是在于他对生命的尊重。
今时今日,若是单久辞和温亭湛对调了立场,她敢笃定单久辞会利用仲尧凡的命来豪赌这一局,因为赢了赢得精彩,输了死得也不是自己。尤其是温亭湛和仲尧凡同属于萧士睿的拥护者,两人看似应当守望相助,何尝不是一个竞争的关系?
“湛哥儿,单久辞比不上你。”夜摇光声音清越夹杂着女儿家少有的磁性,风从马车翻动的缝隙飘进来,将她的声音吹散,萦绕在整个车厢内。
“这是否情人眼里出西施?”温亭湛不由调侃一句。
“西施?”夜摇光艳丽的桃花眼带着一点轻佻,仔细端详一番温亭湛的容颜,“西施哪儿有我湛哥儿一二颜色?”
温亭湛也不恼,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索性学着夜摇光端着自己的脸:“感谢老爷,赐了我一副好皮囊,不然怎么留得住我总喜欢以貌取人的娘子。”
夜摇光毫不客气的伸手,捏住送上门的脸颊:“的确,不但长得好看,手感也好,要努力呵护,永远貌美如花。”
“遵命,夫人。”温亭湛很配合的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下是真的彻底的把夜摇光给取乐了,她忍不住就在温亭湛的脸上一边狠狠的亲了一口,心里那么一丁点的郁气也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