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我没疯,我没疯!”
就在夜摇光和温亭湛又从一个织染的布匹店走出来,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一道惊恐男音响起。夜摇光和温亭湛看过去,就见到衙门的衙役用铁链锁拿了一个穿着短打身子瘦弱的男子。
这个男子一看就是农户,衙门抓人是有规矩,用上了铁链那都必须是十恶不赦的人才是,看着他也也不像是一个大恶人。
“走吧,摇摇。”温亭湛侧首牵了夜摇光的手,却见夜摇光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那男人的身上,便低声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他的身上有鬼气。”夜摇光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温亭湛的目光蓦然一顿,光化日之下,能够出现,身上沾染鬼气,那就一定不是被鬼魂附身的人,不是被附身之人,那就只能是接触过鬼。
“这人犯了何事,为何用铁链锁拿?”这时候,人群中也有好奇的人开口问道。
他所问的不远处就有一个似乎知道内幕的人,于是就开口道:“这人是河边村的人,他原本在我们铺子里做学徒,不怎地就发了疯,非要杀了他家那口子,是他娘对他的,他家那口子将刚刚生下来的儿子给吃了,他家那口子是妖怪。”
人群里一阵阵惊奇,温亭湛对卫荆使了一个眼色,卫荆就去将那知道内幕的人请过来,那人见温亭湛的气度和穿戴立刻攻击的弯身:“人何牛,见过这位爷与夫人,不知爷有何吩咐?”
“你把那被衙门锁拿之人的事儿细细来。”温亭湛看着被抓走已经快消失在他们实现范围内的人道。
“那人,那人就是河边村的人,我们是一个铺子里学手艺,他家那口子五日前生了个胖子,本来是喜事,可不知道为何他得了讯回去一趟再回来就跟失了魂似的,嘴里一直嘟囔着吃人吃人的。”何牛将知道的都倒豆子一般倒出来,“后来他就跟师傅告了两日假,师傅念着他刚当爹就允了他,可没有想到他回去竟然是想杀了他媳妇,第一次没成,县老爷也就训了他一顿,问他缘由他,他娘亲口对他,他媳妇吃了他儿子。”
“当真?”温亭湛问道。
“哪儿能啊。”何牛神神秘秘的道,“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他家儿子白白胖胖的就躺在家里,丈母娘也是亲自去看了,这会儿他的丈母娘害怕他发疯伤了孩子和媳妇,当着全村人的面将孩子和女儿接回去坐月子,这才生了孩子几日,就这样折腾,他媳妇也是可怜人。”
虎毒不食子,哪儿母亲吃了儿子的道理?这真是一则奇闻。
“卫荆。”温亭湛听完之后,就让卫荆给何牛一两银子,然后在何牛连连道谢的声音之中,带着夜摇光回了他们所住的客栈。
“我让卫荆再去查一查。”回到客栈,温亭湛才对夜摇光道。
“嗯,他遇上的不是一般的鬼。”夜摇光凝眉颔首,那一团鬼气,不是因为和鬼魂有了收尾才留下,而是故意迷惑他的神智。
不过那人的面相没有大灾难,夜摇光也就不急着管他的事儿。
夜摇光和温亭湛回去的时候,毒王已经醒来,虽然看着有些虚,但身体到底不错,等他们用了晚膳,夜摇光才道:“我一会儿就要点燃本命灯,届时你会有所感应,无论如何你要切忌不可意念反抗。”
“夫人放心,老夫一定会全力配合夫人。”毒王担保道。
夜摇光颔首,然后就去了房间,将金子留在外面护法。
她盘膝坐在床榻之上,正对着五步的距离放着一个凳子,凳子上就是那一盏灯,她双手挽起五行之气,指尖一弹,一缕火焰飞出,瞬间那灯芯便点燃。
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温亭湛盯着的毒王身子一震,毒王他感觉到身体蓦然升起一股热气。他谨记夜摇光的话,极力的放松自己的身子,放空他的神识。
一墙之隔,夜摇光手诀一变,她将五行之气尽数凝聚成为五行之水朝着本命灯飞射而去,那一股看不见的气息随着她指尖绕了一个圈,将灯盏包裹住,夜摇光一点点的将水之气逼近,就见灯上的火焰一圈圈的变。
而毒王顿时觉得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他几乎本能的想要挣扎,温亭湛看着他细微表情的变化,迅速的将夜摇光交给他的针往他百会穴上一扎,力度把握的刚刚好,既不会让他失去神智昏迷,也不会让他有反抗的力气。
夜摇光过,如果毒王昏迷,那就属于未经他的许可对他施以巫蛊之术,这是属于害人。
微微的刺痛让毒王立刻清醒下来,他立刻调整自己的状态,再一次放松了有些紧绷的身体,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任何事情,脑海里只有对于妻子再见的渴望。
而夜摇光看着扑腾了一下的火焰归于平静,她才接着让水之气克制火焰,直到那火焰只剩下一点几不可见的火苗才停手。
这时候,毒王都已经有一种自己已经死亡了错觉,他觉得他的魂魄好似在空中飘荡,身体再也没有任何感知力。就连温亭湛拔下了银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也是好一会儿才会有一点气息进出。
同一时间,就在津府一座上的庄园之内,一个大人打扮的人抱着一个细的竹筒急匆匆的跑进一个房间:“夫人,夫人,您让人看着的虫儿不叫了!”
房门被砰然推开,一个穿着暗红色衣衫,看起来只有四十不到的妇人冲了出来,她急切的一把从跑而来的下人手中夺过竹筒。将竹筒贴在耳边,果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忽而脸色一阵苍白,迅速的后退,若非后一步赶来的少年扶住她,她险些站不稳。
本命蛊气息微弱,那他……
“娘,你怎么了?”少年低声问道。
“珣儿,山庄日后就交给你了,娘要去寻一个人。”妇人目光隐着惊痛看着自己的儿子。
少年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娘,你还会回来么?”
“也许,也许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