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羊城到滨城的飞机晚点半个时,汤淼淼取完行李刚出机场,就看到张晨在门口等着。
汤淼淼穿了一身驼色的巴宝莉羊毛大衣,和周围臃肿的行人比起来显得格外窈窕。
把汤淼淼送到喜来登,张晨带着汤淼淼直接到行政楼层,他在这有个长期包房,这几汤淼淼正好可以住在这。
汤淼淼以前在解放路市政府家属院的那套房子已经被收回了,而且本身也是临时住两,八号一早,她还得返回羊城,她姥姥的生日也在这几,老人家八十多了,图的就是子孙满堂。
和汤淼淼亲热一阵,张晨看看表,“不行,我得赶紧回家了,这都五点多了,再不回去,我妈一会儿就得来电话催。”
汤淼淼叫住张晨:“一会儿你找前台再做一张房卡,来的时候自己开门。”
张晨纳闷:“为什么?”
汤淼淼把张晨推出门,“不为什么,反正我不给你开,赶紧回去,赶紧回去。”
张晨在门外摇摇头,搞不懂汤淼淼在想什么。
张晨还没到家,就接到苏文锦的电话:“儿子,往回走了吗?”
张晨随口道:“马上到家了,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电话那边很嘈杂,苏文锦捂着一边的耳朵对张晨道:“那你就别回家了,直接去饭店吧,人太多,家里坐不下了,你姑他们一家已经去了,我们也正往那赶。。”
张晨无所谓道:“好,去哪家?”
苏文锦道:“新店,去新店。”
张晨让胡凯旋调转车头去肥羊二店。
进入冬后,肥羊的生意愈发火爆,两家店到了饭点几乎每都有几十人在等位。
肥羊二店的服务员虽然不认识张晨,但是二店的店长刘艳认识,一见张晨来了,先是声“生日快乐!”然后就把张晨领到最大的包房。
张晨推门一看,难怪老妈家里坐不下了,感情自己亲戚几乎都来了。
二叔一家、叔一家、姑一家,这就是九口人,再加上奶奶和自己一家三口,十二人的大桌被挤得满满当当。
自己前世的十八岁生日,可没有这么大排场。
一见张晨进来,自己的叔叔姑姑们还好,两个婶婶也表现得极为热络。
张晨倒不会觉得她们势利眼,只要是人,哪里有不势利的。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自古如此,人性就是如此,换了张晨,也不能免俗。
后世在网上,有很多人都会曝光什么极品亲戚,那些不拿自己当外人、存心占便宜的亲戚确实让人讨厌,但大量的人把亲戚们的关心和与父母的正常社交也吐槽成极品,在张晨看来,这些人才是极品。
过年过节,亲戚们看你岁数不了,劝你别眼光太高,赶紧找对象结婚,看你现在的工作太不靠谱,劝你去考个公务员,这样的话题也能被某些公众号一顿吐槽,还引来八方点赞、十万转发,似乎不转发都不足以证明自己不是别人眼中lb亲戚一样。
把自私当个性,拿无耻当理性,这些人也不看看自己腿上的泥洗干净没有,就开始骂种地的。
张晨的亲戚中,也就是二叔一家同各个家庭关系不是太好,但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有些愤世嫉俗,招人讨厌罢了。
“二叔二婶好,老叔老婶好,哎呀,楠楠都长这么大了?过年的时候见到还没这么高呢。张平也来了?这两不是期末考试吗?考的怎么样?婷婷今真漂亮,谁给你梳的头啊?”张晨满面春风的和所有亲戚逐一打招呼问候。
苏文锦和张国强从没和亲戚们提到过张晨现在的成就,但张晨评上优秀学生干部标兵和被清华特招的事情他们可是不止一次在亲戚面前吹嘘过。
张晨九月份从美国回来时带的礼品,爹妈也给各家分别送了不少。。。。。。
现在的张晨,俨然成为所有亲戚眼中的“别人家的孩”。
张国强和苏文锦都很高兴,张国强也多喝了几杯,满面通红,这里面最高兴的,也就是张国强了,事业上春风得意,当上了科洛托工业的中方总经理,行政级别可以对标正处,现在科洛托工业经过两个月的生产线改造,马上就能投产,连试生产的杜邦可丽耐都被一抢而空,可以预见,真正投产之后,根本不愁销量。
家庭上,老婆肚子里面怀着二胎,虽然还不知道男女,但也算老来得子,而自己的大儿子,不止被清华特招,还成了身家两亿美金的亿万富翁,儿子比老子强,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张国强一高兴,在包房里唱了两出样板戏,什么“提篮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她”,“穿林海跨雪原,气冲宵汉”,别,还真是那么回事,连靠近包厢的那两桌食客都拍手叫好,苏文锦赶忙出去跟人道歉,喝多了,别见怪。
张晨知道,虽然是自己的生日宴,但自己不是主角,这时候最重要的是给父母争脸,因此整顿饭都忙着添茶倒水,让众多亲戚都刮目相看。
喝完了酒,吃过了生日蛋糕,也就接近尾声了,二叔一家住的不远,走路五分钟就能回去不用送,叔家稍远了点,张晨让吴开老妈的那辆桑塔纳送叔和姑,等他们都走了,张晨才开上自己的车把奶奶和父母都接到车上。
一家人回到家,张国强酒意上涌,就回屋睡觉了,奶奶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也回了房间。张晨看看苏文锦的大肚子,呵呵直笑:“妈,你这才五个多月,怎么肚子就这么大啊?是不是营养太好,长得太快啊,还是得注意点饮食,要不然孩子太大不好生。”
苏文锦拍了张晨脑袋一下,“胡八道什么呢,孩子家家的,净瞎。”
张晨拉着苏文锦的手蹲在母亲跟前,“妈,当初你生我的时候,比现在条件苦吧?”
苏文锦看着已经十八岁的大儿子,摸了摸儿子的脸,眼中透出慈爱的目光:“肯定比现在苦,而且那时候单位忙,三两头搞什么大会战、大练兵之类的,我生你前一还在单位加班。”
张晨看着母亲:“你也太不重视你儿子了,都快生了还加班,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啊?我我怎么闲不下来呢,感情是遗传。”
苏文锦笑道:“那时候人都这样,革命年代吗。你知道为啥给你取名叫张晨不?”
张晨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苏文锦回忆道:“生你前一晚上六点,我当时就有感觉了,让你爸赶紧送我去医院,到了医院,大夫可能马上就要生,等啊等啊,到了凌晨三点,才把我推到产房。”
“最后,折腾了三四个时,才把你生出来,我还记得你出生后刚哭了一声,太阳就出来了,开始蒙蒙亮,当时我和你爸一合计,就给你取名叫张晨了。”
张晨眼光柔柔的,“妈,生孩子疼吗?”
苏文锦笑道:“生孩子哪有不疼的?我那三四个时可真是痛不欲生,不过啊,当护士给你裹上被单,放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值了,这是我儿子。”
苏文锦到最后,语气里全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