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的兵戈气息已经扑到所有人面前了。?随{梦}小%?1a
辽东被攻陷的消息已经在九月中旬传入南方荆州,和江东一带,暂且不论刺客一事真假,仅仅北地军队攻陷辽东的意图已经展露无遗,而不久之后传达到刘备、孙权手帜书信,短短几个字,足已让人附不安。
——我来讨债了。
西征军两路兵马共计二十五万南下,已经跨过雁门关、居庸关进入并州、幽州以南的位置,一旦杀下来,数日就可推进冀州,然后杀入中原。虽然中间还隔着中原的兖州和豫州,但南面荆州一带已经呈出人心惶惶的景象。
入秋后的温度还未降下,偶尔有几片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下来,又被仓惶走过的行人带起的风,卷了起来,飘远一点,落到街中间。驾驭马车的车夫焦急的挥动鞭子出城,经过的集市两边,打开的商铺少有顾客上门,一幅冷冷清清的画面。
曾几何时热议的西征军会结束乱世的坊间闲谈,变成现实,二十多万军队进入幽、并两州,正徐徐压过来,虽然中原挡在头上,却是让人心里是难以述说的复杂,没人说的清楚,这天下到底是开战还是另外的方法实现和平,至少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襄阳这座冀州治所,已经呈出一片肃杀的气氛,而城帜刘备并未像表面上那般有着与之决战的心态。
“才翻过年,就准备南下了我才坐荆州多久啊,两年都还不到”
“逼迫太甚!”
他接到公孙止的书信后,就明白对方的态度,他们之间不可能有辗转的余地,短短几个字很明显告诉他:我远征西方未尽全功,便是尔等使国内混乱!当然,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他这一态度只认为公孙止信口开河,随便叫嚣几句,毕竟才回来,至少需要两三年休养生息才行,然而,辽东破灭的消息传来,表明北地那位狼王对此是十分认真的,既然辽东都打了,军队也开始南下,那么荆州是不是也要打?好不容易置下的基业怎么办?
与民间百姓复杂的心思不同,北地军队回归后第一仗就灭了辽西辽东两郡,作为南征北战多年的刘备,自然清楚自身与对方的优势和劣势在哪里,从汜水关起始,到如今也有十余年了,多少对那公孙止有一定的了解,甚至某个关系上来讲,他还可以称对方一声贤侄过既然军队会南下,既然会遣人送这封只有几个字的信来,那必定是要打到荆州的,甚至不会止步荆州。
“军师,之前孙策一事已经让人记恨在心,如今北地铁蹄南下,中原曹贼与公孙止都是一丘之貉,说不定还会出兵协助,如此,我荆州岂不成了对方二十多万必伐之地,不如退往江东,再以长江之险拒守?”
襄阳府衙之中,刘备将城中诸文武都召集起来,商讨着对策。听完他的这句话后,左侧第二席位,虎须虬结的张飞握拳在案桌上面砸了砸,声音粗野的嚷道:“大兄,我们岂不是又要寄人篱下?”
议事正厅陡然安静下来,一路跟随刘备颠沛流离的一众旧臣,听到这话,心里更是难受。关羽微微斜视,看了眼那桌被他震出的酒渍,低沉开口:“此乃议事,休要对大兄吵吵嚷嚷。”
“无妨,翼德就是这样性子,若是哪天文绉绉的,为兄反倒怕了。”刘备虽然心中焦虑,但此时乃军中大议,神色还算镇定,随后,他将目光看向右侧席位上,“军师,觉得退守江东,与孙权再次联盟如何?”
孙乾、糜氏兄弟、陈到、廖化等人,及其余众人目光都投了过去。
右侧席位,诸葛亮遗羽扇,嘴角还带些许的淤青,他笑了笑:“主公,此事上我倒是同意三将军所言,寄人篱下终究只是下下之策,若非局势所迫,当初亮也不会建议退守江陵,联合孙权火烧赤壁,但眼下还未到之前那般急迫。”
“军师心里必有应对之策,快快说来。”
刘备连忙起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方才察觉有些失态,又重新坐了回去,让仆人给众文武上酒水肉食。
坐在那里的诸葛亮望着首位侧面挂起来的地图,平静的目光带着笑意,扫过周围的人,便是起身走了过去,十多道视线随他集纸地图上时,羽扇在图上几个地名标识点了点,话语平静的响了起来。
“北地多骑兵,中原平坦,亮料定曹操不会轻易与对方拼杀,必然疡保存实力为主。倘若过了中原,荆州水道虽多,但北面无大江天险,也无多山地形,难以阻止骑兵驰骋,原野交战必然不敌,拒守城池也会被对方拖垮。而跨过长江,孙权有天险,有善战的水军和楼船,只需沿江防御,必然无忧。”
刘备紧紧盯着地图没有说话,下方的关羽、张飞众人也都静静的听着他说下去。
“观天下能阻骑兵者非山川大河不可,如今两条大河,曹操、孙权各占一条,剩下的山川非这里莫属!”羽扇西挪,落在荆州西面的蜀字上,诸葛亮轻声道:“蜀道难行,世人皆知,何况规模庞大的骑兵?天府之国除去南蛮外,少有战事,兵多粮足、百姓淳朴,主公得之,以为基业,再北上夺群中作为门户,天下局势如何变幻,与川内无忧,待天下有大变之时,联合孙权同时出兵,大业可期。”
“当年高祖皇帝也是发稼此,备也知晓。”刘备说了一句,目光从西蜀二字上挪开,看向诸葛亮:“可进兵西川尚有许多难处,刘璋与备同为汉室宗亲,安能随意夺之,何况蜀道难行,若无进穿路线,恐数月都难以入川”
他犹豫了一下,脸色微红,颇为窘迫:“备坐领荆州尚浅,军师也该知晓我们粮秣难以支撑”
就在说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急匆匆进来:“启禀主公,江东鲁肃在外求见。”
“呵呵”诸葛亮遗羽扇转过身来,朝上位的刘备拱手,笑道:“主公不必为钱粮烦恼了,这老实人不就亲自送来了吗?”
北方局势迫在眉睫,远在江东的孙权自然也是坐立不安,收到消息的时候,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两天,饭食都难以下咽,知晓兄长孙策已去了北地后,变得终日惶惶,生怕北面那支庞然大物南下,兄长带兵而回,如此自己将无路可走了。
北面那支大军破辽东,得其辎重后南下的消息已经跨过长江呈到他案头,只得将强装镇定派遣鲁肃渡江前往荆州,再次联合刘备以挡可能直接越过中原的公孙止兵马,两地之间,名叫鲁肃的使者来往数趟,最终对方提出了一些条件,而对于钱粮,他倒也不缺,毕竟很少跨江征战,库中也多有余粮。然而,十月中旬,交接完粮秣之后,孙权得到的却是刘备率军即将入蜀的消息,仿佛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头上,头痛脑裂般难受。
“刘玄德”孙权的声音在厅中咆哮,“你这大耳贼!”
这样憋屈的心情难以让他发泄出来,另一方面,北方局势压迫下来,自然不敢轻易动兵讨伐荆州,不得不吃了这哑巴亏后,将远在会稽的张昭调了回来,问计于对方。之后,孙全目光看向交趾。
建安十四年,北地铁蹄南下的紧张气氛之中,这天下所有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心思,或做出努力,躲避锋芒。许昌,御史王朗乘着马车再次踏上去往黄河北岸,那支南下的军队之中,面见北地都督公孙止。州,名叫庞统的文士被引荐到了刘备帐下,随后商议入蜀的事宜
天下动乱的势局之中,远在辽东一隅发生了一件‘小’事。
“阁下,卧去你麻生我切利麻生)”简陋的马车上,原本离开的倭人仰慕更强大的军队回来了,然后见到心情舒畅的潘凤。
武安国骑在战马上,偏头小声道:“老潘,那蛮人好像骂你娘”
“啊——”
战马之上,膀大腰圆的身形面容狰狞,暴怒的挥起了巨斧:“彼其娘之,敢骂我老娘,杀了你们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