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们还没接受检查呢,不许溜号!”
看见那俊美书生转身,卡口两侧的士兵就喊了出来,那书生随即停步,看向发出喝令的那个士兵,用手指了指白胜一行人,“那是我哥哥,我和他一起等候检查,可以么?”
那个兵士听后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其实这处路卡附近列有骑兵百余名,就算真的有人想跑也跑不掉,只是追击起来需要费一番手脚,所以这个兵士才会发出警告勒令。
白胜则是有些懵逼,这个素不相识的书生是谁啊?只觉得他举手投足都带着不出的优雅,脑海里却没有半点关于这个人的记忆,难道又是像朱仝那样,是与穿越之前的自己打过交道的?
带着疑问,他注视着这个书生来到自己的面前。
“弟萧峰,今日得见兄台,实乃三生有幸。”书生抱拳低声问候,却是萍水相逢的口吻,但是报出来的名字却吓了白胜一跳,萧峰?哪个萧峰?
这一刻白胜觉得大脑有些短路,呆滞当场久久不语,这个世界里、或者这个年代里,应该有萧峰么?不该啊!
至少从容貌上来看,此萧峰绝非彼萧峰,因为后世某武侠名著里的萧峰是个抠脚大汉,而眼前这个萧峰却是俊美无匹。那么或许是重名者吧?萧姓乃是契丹族的后姓,这个萧峰是不是契丹人呢?
这个疑惑无从考证,总不能上来就扒开人家的衣服去看胸口有没有狼头刺青吧?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就更加令人疑惑,既然是萍水相逢,这个萧峰为何要蒙骗那守卡的士兵呢?
不过不管是从名字上来还是从顔值上来讲,他都对这个萧峰生不出丝毫的厌恶之心,既然人家以礼相交,他也就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抱拳道:“在下白胜,幸会幸会。”
答礼的同时,白胜用眼角余光瞟了瞟书生的鞋子,见他穿的是一双薄底快靴,靴子的尺码比自己的要一些,但总归不是裹了脚的。
于是心中想道:“嗯,看来这书生多半不是女扮男装了。”此前他已经认为这个书生是女扮男装之人了,甚至都联想到了阿朱的可能,因为他不信世上会有如此俊美的男人。但是眼下他又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多半”的限定猜测,是因为不排除这是个练过武功的女子。
在这个时代里,只要不是练武的女人,裹脚是必然的。李清照如此,阎婆惜也是如此,潘金莲更是如此。
那书生的目光在白胜的脸上转了转,似乎感觉到了白胜的疑虑,便低声道:“白大哥不必多想,弟只是想托庇于你身旁,一起渡过这个关卡,白大哥想必不会介意。”
白胜不禁苦笑;“这有什么好介意的?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能通过关卡呢?我自己都没有丝毫把握,大不了就回汤阴县城呗。”
萧峰笑了笑,露出来璀璨的牙齿,道:“不敢隐瞒白大哥,其实弟原也不知,只是弟随身携带的金银不少,害怕被这些军士给收缴了,刚才看见大哥来到,弟觉得大哥你们人数众多,且大哥你器宇不凡,定非寻常之人,想必无人敢于给予轻侮,便想跟大哥你在一起……”
白胜心你当然不知道这里的军队根本就不是奔着搜刮钱财来的。不过这话却不能跟萧峰挑明,当即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起好了,只怕待会儿帮不到你什么,先声抱歉。”
既然交上了朋友,两人就开始了攀谈,白胜话里话外的想要套出萧峰的来历,然而萧峰的回答却很是模棱两可,只他是河朔人氏,此番游历山川,一路经过山东进入河南,最终的目的地却是东京汴梁,他是要去汴京求学的。
谈话间,白胜也看见了那两个跟过来的挑夫挑着的四个竹筐,筐里面满满地装着各种书籍,看样子这萧峰倒真的似是一个游历的学子,姑且信了大半。
前面路卡的检查工作逐次进行,被检查过的商旅陆续原路返回,回到汤阴县城坐等是他们的唯一选择,至于何时才能放开通道,据守卡的军官也不知道。
日上三竿的时候,终于轮到了白胜和萧峰这两拨合起来的行旅接受检查,白胜虎起了一张脸开始蒙人:“检查个屁!都给我让开!放我们过去!知道马车里是什么人么?出来吓死你们……什么?你们不知道?嗯,谅你们这些大头兵也不知道高官的名讳!这样吧,叫你们这里的最高军官过来话!”
白胜也挺无奈的。厢军的士兵其实就是一些地方上的老百姓和犯了法的配军组成的,他们当然不知道李清照的公公和父亲是谁了,除非是蔡京、高俅那样的文武顶级高官才会广为人知。
兵士们看见白胜底气十足,也怕得罪了神仙祸及家庭,当即找来了一个都头上前答话,然而即便是都头也不知道赵挺之和李格非是干什么的,只道:“我不认识李格非和赵挺之,你们老老实实接受检查,查无异状就回到县城去,除非你能开出知县的路条来,我才可以放行!”
白胜听后心头一喜,去县衙门没问题啊,李清照这一路历经郓城、阳谷、清河三个县衙门,哪个县令不把她当神仙供着?汤阴县也不比前面三个县更大,这就好办了!
高兴之余正想原路返回去开路条,却见几个士兵已在执行这位都头的命令,想要检查马车厢和挑筐了,不禁大急,“慢着!谁让你们检查了?朝廷命官的家眷也是你们能窥视的?不怕上面动怒剜了你们的狗眼吗?”
听见白胜这样恐吓,几个士兵都是脸现惧怕之色,已经靠近车厢和挑筐的赶紧退后了几步。
那都头却不满意了:“这位公子,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如果你现在手头上就有知县的手令或路条,我绝对可以立即放你们过去,而且免于搜查,但是你现在不是没有么?万一你蒙骗于我,出了差池我如何担得起这个罪责?”
白胜听了很是无奈,他知道,不是这都头不让步,而是没有办法令对方让步,这就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但若是任由他们检查,只需搜出郭盛等人的兵器来,就是一件棘手之事,就算今日侥幸过了关,日后也会有人因此找上来盘问。
很简单的道理,那七个少年都是身负武功的,能绑架或杀掉他们七个的人,必然是身负武功之人,那么如何确定某人或某一伙人是否身负武功?兵器就是最好的判断依据!
正纠结时,那都头已经再次下令:“给我搜!违令者军法从事!”
白胜急得有些傻眼了,目光打量着这都头周身的要害,已在考虑是否要动手,以擒贼擒王、要挟人质的办法强行冲关,而当他目光落在这都头的铠甲上时,忽然灵机一动,道:“朝中的大官你不认识,张莽荡你总认识吧?我是张莽荡的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