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听到有调理内息的琴声响起,要帮助她抵抗里面掺杂的其他术法。”婴垣沉声吩咐道。
“明白了,爹爹!那个大哥哥,这琴中音对娘亲内伤恢复有好处,所以我未敢轻举妄动。以后那琴中音进入娘亲体内,我就想办法化掉那些不相干的东西,只留好的给娘亲养伤!”壮壮欢快的道。
婴垣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听这个男孩左一个“爹爹”又一个“娘亲”的叫得亲热,钩端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看着他家主子犹如不认识一样。
婴垣却没有太大反应,钩端强烈怀疑他是不是很受用?
此时婴垣转过身去,半夏仔细地瞧了瞧他周身的环境,金碧辉煌,流云四散,她置身暗夜中,他那里却是白昼,想来他是回了宫了。
只听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背影那里传来,却如低低的耳语钻入她的耳朵:“人前,不可这样称呼。”
半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立即猛点了几下头,再看时,那浮影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壮壮调皮地笑了一下,倏尔又从她的眉心钻入体内。
半夏怦怦乱跳的心好容易平稳了下来,她便回身坐在床榻上,闭眼运气调息。
十几个吐纳和一个周下来,半夏感觉体内那股隐隐的疼痛又轻了不少,但让她有些诧异的是,之前她每次运气调息的时候,都感觉体内气息流动十分强烈,然而这次气息的感觉却弱了一些。
她猜测可能是内伤未愈的原因,也没有放在心上。
往塌上一躺,想着刚才见到婴垣的情景,她心中涌起一股羞涩的喜悦,过了一会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浮影的另一端,钩端跟在婴垣后面,想了好几种方式,都没敢问出口,憋得满脸紫涨。
又过了好一会,钩端终于捡了一个话题开口问他主子:“殿下,你在浮来山外大战那只巨型顒鸟,导致受了不轻的外伤,可有什么发现?”
“在那顒鸟的体内有一封从浮来山送出来的密信,就藏在它的墟鼎之中,我已经将它的墟鼎打开,信也到手了。”
钩端大惊,问道:“信上什么?是给谁的?”
婴垣摇头道:“信上只了金秋宴饮的一些情况,其他的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顒鸟是魔王六合的坐骑,信应该是送往魔界的,但不知道是何人送出。”
“那刚才殿下嘱咐那个……那个男孩,是怀疑那人是……”钩端又试探着问道。
“只是怀疑。”婴垣的目光如鹰隼,看向面前的桌案道。
“那……那只被掏了墟鼎的顒鸟呢?”钩端目瞪口呆地问道。
“恢复原样,把它放走了,魔界的人不会看出什么来。”婴垣轻描淡写地道。
钩端听了瞠目结舌,怪不得以他主子的功力,杀了那只鸟也是可能的,却为何要费如此大的周折,还受了伤,原来只想要拿到那顒鸟体内藏的书信,还要原封不动地将那只鸟放走,让魔界的人看不出痕迹,实在是煞费苦心。
“主子,钩端有一事不明,实在憋得难受。”钩端垂着脑袋,问道。
“你想问什么我知道,无需多言。我担心的是,那封书信里,提到了半夏数次。”婴垣负手而立,站在窗前,面有忧色。
“提了她数次?我听,这次金秋宴饮前后,她好几次爆发灵力,让人刮目相看。”钩端问道。
“正是因为这个,我怀疑,魔界之人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的目标,也是半夏。”婴垣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有些危险了,所以殿下才要如此高调地保护她,是要做给魔界之人看?”钩端又问。
“不是做给谁看,我就是要保护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婴垣的声音沉稳坚定。
钩端震惊地沉默了,让他主子出这样的话,费这样的心思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莫非,他家主子也……
绝对不可能,跟了几百年了,他家主子的情况他最了解了,三界第一御剑神,从便清冷如冰,这清冷的性格除了源于本性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的御剑术早就趋于顶级化境,然而要冲破九重,就要彻底冷了心,不能动一丝一毫的情感,若是动情,修炼的时候很可能失了心智,走火入魔。
所以这几百年来,他就没见他主子露出过第二种表情,由于他的剑术下无敌,因此他连发怒的表情都省了。
正愣神的时候,突然一阵微风袭来,钩端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铃铛声音,不是十分清脆,却悦耳动听。
他愣怔了一下,见他家主子从脖子上拿出一个不甚起眼的木铃铛,放在耳边倾听着,旋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钩端的眼珠子瞬间爆裂,他犹如看见了上有十个太阳一般,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家主子笑了!
他一笑起来,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一般勾人心魄,然而钩端心里只怀疑主子是不是疯魔了?
此时的半夏在床上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呓语:“婴垣,我得了头名,你要带我去宫……吃好多好吃的。”
再也没声音了,她了句梦话。
婴垣心满意足地放下铃铛,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钩端道:“着人打扫寝宫。”
钩端吃吃艾艾地道:“殿下,寝宫每日都有人打扫。”
婴垣的身形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似是有些不悦地道:“再增派两个人,好生布置一下。”
“是!可是……”
钩端愣在当场,什么时候他的职责由贴身护卫变成了管家老头子?
布置一下?如何布置?怎么布置?总不能去问那个冷若冰霜、少言寡语的主子。
只能自己猜。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呆立当场。
难道是浮来山那个什么孩他娘,要来这里?!!
钩端石化了半,只好去找人商量如何布置宫了,要抓紧办才行,做得不满意,他还得受了冷脸然后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