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愿意来找自己,要自己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薛蟠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被臻儿叫醒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昨夜被迫接了王恺运的一件事儿,难道自己是主角光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看好自己,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薛蟠摇头晃脑的吃了早饭就去上学,已经马上就要到冬至,冬至规矩是要放假的,凡是放假前的日子,想要学生们安安静静本分的上课,就算是咸安宫里头的人都是之骄子,也是做不到的,这几日弥漫着马上要放假撒欢的气氛,薛蟠特别是如此,他已经定好这一次回家去要在会芳园举办酒宴,故此金宁邀请薛蟠去南郊围猎的时候,薛蟠摇头,傻子才会放弃暖和的家里,出门去骑马吹冷风呢,“委实不巧,”薛蟠笑道,“家里头已经预备好要招待亲眷,这一次不得空,下一次到了假日,我再请金兄和同学们一乐,如何?我可不是你的身子骨,那里受得住吹冷风。”
金宁笑道,“文龙兄太娇气了些,咱们咸安宫出去的,一半都要去军营里头历练,这身子骨若是不打熬好了,将来如何骑马射箭上阵杀敌?何况我听你家里头也有上好的高手陪着练,手上的功夫实在了得,咱们什么时候再走一次练练手?”
“罢罢罢,”薛蟠连忙摇手,“我如何敢和金兄练,”他那一日见到金宁单手劈开半寸厚的木板,眼珠子险些都要掉在地上,“我可不想带着伤回家去。”薛蟠又故作玄虚,“我和金兄走的不同的路子,如何能够彼此比试呢?”
“什么路子?”金宁奇道。
“你是常山赵子龙,我是诸葛卧龙,”薛蟠摇头晃脑,“我可不是靠这些蛮力的,我喜欢的是智取!”
鹿胜讲好了《孟子》,收拾东西离开,几个人前后桌互相笑声此起彼伏,热闹的一如后世校园之中的青葱岁月,所幸咸安宫之中的勾心斗角,还不算太多,大部分的少年都是依照着脾气相投来结交朋友,薛蟠还可以忍受,自然嘛,任何时候都是有高低等级不同的区别的,这一点在学校里头可以稍微不那么鲜明一些。
几个人收拾东西,结伴出了咸安门,薛蟠预备着直接溜回家,不防却被后头的人叫住了,转眼一看,原来是应弘,他朝着薛蟠点点头,身边陪着一群少年,“薛班首,”应弘脸色淡然,瞧不出喜乐来,也不知道这大冷为什么要拿着折扇放在胸前扇风,“明日我家里要请各位学兄同学雅园一聚,思来想去,班首乃是乙班翘楚,若是不去,寒舍怕是少了颜色,故此今日前来请班首去我家,请务必要赏赐脸面。”
应弘如今转了性子,倒是一副的温润如玉了,薛蟠虽然对着自己不客气的人,也不会还以好颜色,但这样的应弘,倒是让薛蟠摸不著头脑了,只是若是考虑在和睦同学的份上,薛蟠是必然要去的,他也喜欢热闹,若是到时候见的人不喜欢,那就直接吃好吃的喝好酒就是了,无需管太多别人,但这一次可实在没空,薛蟠已经约好了家里头的聚会,他抱歉的摇头,“守盛兄,实在是对不住,这一次休沐,我已经和家里人约好,要在家里头招待亲眷,实在是过意不去。”
应弘一挑眉,手里头刷的一下把折扇合了起来,“班首这是不给在下面子吗?”
“实在不是,”薛蟠解释道,“刚才金兄也邀请我去,只是我实在是家里头有约,不得失信,故此要请守盛兄见谅,下一次等过了年节,我再请诸位,特意来请守盛兄,好生吃酒听戏,如何?”、
“不必了,”应弘脸上露出了冷漠的表情,“我素来是不去别人家里头吃酒听戏的,只怕是班首下次请不到我了。”
“那我可以借花献佛否?”薛蟠微微一笑,“若是应兄把贵府借给我用,我也可以放在应兄家请应兄的。”
应弘拱拱手一言不发的离开,边上几个簇拥着应弘的人声嘀咕着,“不识抬举”之类的话。
金宁朝着应弘的背影瞧去,“这个应老四,到底在闹什么玄虚?怎么对着文龙兄这样客气了?”
“谁知道呢,怕是畏惧了班首吧?”边上的少年笑道,“若是班首什么时候虎躯一震,又做出什么惊世之作来,只怕是这应老四别的地方能不能名垂青史还不知道,这文学史上,可真是要遗臭万年了。”
“不必如此笑,”薛蟠严肃道,“那里的话,我又不是李太白,他也不是高力士!”
众人哈哈一笑,携手出了咸安门,学堂里头的事儿,其实没有那么每日刀光剑影的,只有一些心思,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学习,恩,薛蟠很喜欢这种氛围,但论起来,还是最喜欢回家呆着,回家和姐妹们一起呆着。
今日是张管家亲自来接的,他在马车上和薛蟠絮絮叨叨的了一些明日请客的事儿来,薛蟠含笑听着,有时候对着这些老人家不必太多的话,只要他们办去就是,仔细聆听就够。
到了家里头,又是和薛姨妈宝钗等人笑了一番,薛姨妈就赶紧让薛蟠去睡觉,“明日你还要请姐妹们吃饭呢,早些歇息罢。”
“妈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薛姨妈很是识趣,“我这老地老的,一大把年纪了,何必和你们去凑热闹,我在那里,你们几个反而放不开,玩的不舒坦,冬节的礼我还没给这府上送去,明日就先送礼去,陪着老太太们话,免得咱们没礼数,都自己个乐去。”
宝钗听到薛姨妈这么,也连忙道,“妈不去,我自然不去,也要陪着妈到老太太那里去请安。”
“这就不必了,”薛姨妈笑道,“你自己个乐去,你也不是就光乐的,听史家的大妹妹来了,你还帮着你哥哥招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