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郡王相貌堂堂十分英俊魁梧,但若是论美中不足白玉微瑕,那就只能是看在他的下巴,下巴突出,好像是一个鞋拔子一般,把周正的五官变得有些扭曲起来,而是似乎是平添了几分暴戾之色,薛蟠在装傻的时候,咸宁郡王应无垠渐渐靠近了此处,有人拦了拦,“王爷,这是乙班之地,您是甲班的学生,非请勿入……”一话没完,咸宁郡王就大力将此人推倒,“笑话!”他的吊梢眉一竖,语气轻蔑,“本王在高丽在扶桑厮杀战场,那什么皇的日照神宫我也来去自如,倒是来不得你这乙班了!”
“这话就的不对了,”那被推倒的人似乎是应弘一党的跟班,之前也朝着自己呲牙过,但是这个时候外地来袭,自然要同仇敌忾,且自己身为班首,还是要护住手下的鸡仔们的,“那扶桑僭越的皇神宫,何德何能敢和这子宫居所,圣上御笔钦定之咸安宫官学胜地?你难道不知道这可比那日照神宫高级多了,你在这里头胡乱冲撞,可是不太好吧?还难不成,咸安宫已经不被你放在眼里了?”
应无垠微微一窘,卢连山连忙道,“是我请王爷来的,并非是无故闯入,这一节,班首你还是弄清楚先些才好。”
金宁等人连忙扶起那人,怒视跟在应无垠身后的卢连山,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居然卢连山跳了出来给外人解围!
薛蟠不屑的看了卢连山一眼,也不搭理他,应无垠这个理由充分,却也不好再继续辩论什么,只好喟然不语,应无垠身边有人冷笑,“薛班首,你的架子极大,居然口称我,且不尊称王爷!你有何德何能何功劳来和王爷平起平坐?”
薛蟠故作惊讶,“敢问这一位插嘴的兄台,此为何地?”
“故作玄虚,此地乃是咸安宫!”
“我虽然读书不多,大约也没有甲班各位这些不请自来礼数上不甚周全的兄台们学问高深,但是我倒是还记得太宗创办咸安宫官学的时候,谕旨煌煌,晓谕下,这咸安宫之中最讲究就是一件事儿,大家伙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啊。”
果然有人凑趣,虽然没人敢和咸宁郡王对阵正面冲突,但是敲敲边鼓,对付这个嚣张跋扈的咸宁郡王还是成的,“我知道,班首,谕旨的清楚,‘咸安宫之中没有王爵富贵,只有师生二人’。”
“是如此罢?那怎么还有人在我面前提什么王爵?应无垠同学,”薛蟠慢慢站了起来,昂首挺胸,“本人乃是乙班班首,我记得没错的话,应无垠同学你乃是甲班之普通学生,也没有班首的职位在身上,论道理来,我可还要受你的礼呢,怎么,我薛班首在这里,你不愿意拜见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如此倨傲无礼,难道薛蟠这个人的脑子坏掉了?论起口气来,如今的薛蟠狂的没边了,简直不在咸宁郡王之下。
应无垠眉毛一挑,嘴角冷笑,“你这个话儿的,我倒是没法子接了,不过你的不错,”他也算是无赖一个,薛蟠什么行礼的,他压根不接茬,就算是被人觉得自己服软了,但后来的话儿,那还是要预备着攻击的,他朝着人一摆手,有人就送了椅子上来,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既然咸安宫之内不论爵位,那咱们自然都是同学,薛同学,我今日偶得雅兴,要请诸位同学一会,”他环视乙班众人,众人都不敢和其对视,倒是只有薛蟠无所谓到处左右东看西看,“不知道薛同学有没有功夫赴会?”
“多谢了,只是我要潜心学习,”薛蟠一脸严肃,“埋头苦学,实在不得空行游玩之事,实在是让应同学难过了,实在是对不住。”
谁会为你难过!应无垠带来的人心里头大骂,却都看着应无垠要如何应答,“那不去也就罢了,横竖我和薛同学日后还有的是机会,我听卢老弟,贵班之中薛同学乃是大才,诗词歌赋样样来的,我想着请薛同学赋诗一首,奈何尊驾难请,故此亲自前来,不知道薛同学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啊?”
应无垠话慢悠悠的,但是众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薛蟠一脸严肃,“吾辈读书人,一心钻研的应该是圣人的道德文章,这些诗词都是道,怎么可以用这道来评判英雄呢?我劝应同学也不要耽误在这些奇技淫巧上,专心读书才是正理。”
薛蟠这一刻化身道学先生,真真是满嘴腐儒的话儿,卢连山听不下去,他实在是受不了薛蟠在满嘴胡言乱语,不光是他,其余的人都有些受不了,“薛班首,你切勿拿这些话儿来堵人,王爷要请你作诗,你作来就是了。”
“我可不会作诗,我的意思是我可不会应命而作,”薛蟠笑道,“这诗歌一道,还是要讲究的是内心通达,才可以出好句子,如今应同学叫我做,我毫无灵感,做不出诗来。”
“薛同学,这可是真的好吗?”应无垠冷笑道,“不听我的话儿的人,如今活着的已经不多了。”
气氛顿时肃杀起来,不仅是应无垠脸色不好,其余的人也纷纷凝视薛蟠,一定要给薛蟠如此大的压力,众人都是噤若寒蝉,金宁原本要排开众人仗义执言,但又被自己的伙伴拉住,“咱们先瞧瞧班首的,班首若是要咱们上,就再上打了不迟!”
“就是,咱们班首又不是外头的粉头娼妓,叫作诗就作诗?娘希匹的,若是这一次无故软了身子,乙班的面子放哪里!”
薛蟠微微一笑,他都见过安福海了,见一个咸宁郡王就吓破了胆子,日后还怎么混,何况我这新来的,关于你以前的威风煞气我还没领会过,无知者无畏,我怎么会怕你,只是他环视众人,微微一笑,“王爷真的要我作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