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目眦欲裂,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她皇甫月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公主府自建立起,还没有人敢这样挑衅。
可是现在,她高楼明堂的公主府,竟然成了瓦砾堆。
皇甫月身形一起,从马上飞跃而起,运起轻功,极快速度地在被炸毁的几个地方看了一遍。
公主府占地面积大,炸毁的四个地方虽然不至于动摇了根基,但是那四个地方,都各是她一个侍卫集结点。
统计的伤亡数字报上来,东卫伤五十七人,死二十二人,南卫伤三十八人,死三十七人,西卫伤七十二人,死五十五人,北卫伤一十七人,死四十九人。
死一百六十三,伤一百八十四,公主府还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损失。
皇甫月气得发抖,眼里凝结着冰霜,整个身子如同流星,飞速地在府里寻找着。
她不信这是一人所为,她不信行凶之人在她府里卫士迅速反应,马上围住公主府的情况下,还能无声无息地离开。
她不信会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她刮地三尺,也得把那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这是挑战皇家权威,这是挑战她皇甫月的尊严,这简直是赤果果地打了她的脸。
这口气,她咽不下。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根本不需要刮地三尺。
在公主府最高的那栋建筑抚云楼的顶端,站着一个黑衣猎猎的身影。
那身影全身罩在黑色而宽大的斗蓬之中,斗蓬迎风,他好像随时会随风而去,但却又如中流砥柱,站得无比坚稳。
抚云楼共有四层,四层之顶,是八角的琉璃瓦面与倾斜的屋檐栏角,那上面就算是一只鸟,也得防止掉落下去。
可是这个黑衣人,却稳稳地站着,比鸟还显得轻灵,却又比铸在上面还要稳。
皇甫月陡然见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站在那琉璃檐瓦之顶她不是做不到,而是,这个人,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行凶之后,不但不跑,还站在那里,无比招摇,无比嚣张,睥睨一切,傲视下!
是谁给了他胆子?
如果之前听公主府被炸毁,已经让皇甫月气冲斗牛,觉得那是赤果果的轻蔑,那现在,对着安然站在那里,仿若无事的黑斗蓬人,她更是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炸毁公主府算什么嚣张?
炸毁了还在这里轻蔑地鄙视着,炸毁了这里还在这里无事地等待着,炸毁了还在这里张扬地挑衅着,这才是真正的嚣张,这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
皇甫月都要气笑了,好大的狗胆!
就在皇甫月来到抚云楼楼下时,那黑斗蓬人向下冷淡瞥了一眼,清泠泠如幽泉冷月的目光,漠视一切的眼神,还有看向皇甫月的那份轻蔑,让皇甫月在这样的轻视之中,再也无法维持她尊贵高冷的形象。
她身形一起,向着抚云楼楼顶飞掠而去,人在空中,就看见那清冷而锋锐的眼神,而后,看到一张银制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