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抬眼望着宫墙一角,脸上神色不定,怔忡良久。
周怀政谨身恭立,不敢话。
赵恒闭上眼睛,手臂放下:“明日,宣北斗司进宫吧!”
“老奴遵旨。”周怀政欢喜行礼,心的退下。
周怀政从殿内走出来,雷允恭迎面走来,看到周怀政,停步脚步上前问道:“今儿轮到周公公当值么?官家可是已经歇着了?”
周怀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官家已经歇息了,你有什么事?”
雷允恭轻笑一声:“哦!没什么,咱家来,就是想提醒周公公,近来宫中多事,还该加强侍卫才是。”
周怀政回以淡笑:“放心吧,明陛下就会召北斗司派员入宫护驾,有北斗司的人在,谅那歹人也再下不得手。”
雷允恭呆了一呆,惊讶地看着周怀政:“北斗司?先帝可是过,北斗司不得担任内廷侍卫。”
周怀政轻哼一声:“非常时行非常事!何况,这是当今皇帝的旨意,怎么,你雷公公不满意么?”
雷允恭笑容可掬,连连摆手:“不不不,雷某怎敢质疑陛下的旨意。呵呵,有北斗司入宫警卫也好。”
周怀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举步离开。
雷允恭欠身向周怀政施礼:“送周公公。”
等周怀政走远,雷允恭慢慢直起腰来,眼珠转了一转,嘴角不屑地一撇。
次日一早,北斗司众人皆身着公服,拱揖听旨。
周怀政身后站着四个太监,扫了一眼,轻咳一声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敕北斗司:北斗司国之柱石,多奇人异士!今宫中不靖,北斗司可择男女要员中武艺高强者入宫,护卫皇帝、太后、太子等皇室要员之安全。敕如右牒到,奉行。乾兴元年二月七日。”
周怀政念完圣旨,北斗司众人齐齐长揖:“谨遵圣谕!”
洞明上前双手接过圣旨。
周怀政办完了差使,又嘱咐道:“防御使大人,宫中情形诡谲,陛下的安危,可要拜托你北斗司了。”
洞明肃然:“北斗司必竭尽所能!”
周怀政点点头,带着四个太监转身离开。
洞明缓缓拱手:“送,周公公!”
等周怀政等人走远,众人马上围到洞明身边,隐光有些惊讶:“陛下居然改变主意了?”
洞明转身,朝向众人:“文曲,即日起你入东宫,保护太子,要注意太子的饮食起居,不能让任何人抓到机会,伤害太子。”
柳随风抱拳:“是。”
洞明又看向瑶光:“瑶光,你守在德妃娘娘左右,心看护。”
瑶光抱拳应道:“是。”
一旁太岁急不可耐:“我呢,我呢?”
洞明看了太岁一眼:“你随侍陛下左右,确保陛下安全。”
众人都有些惊讶,瑶光一脸不解:“防御使大人,让太岁这个还没出师的冒失家伙去保护陛下,只怕不妥吧?”
洞明淡淡一笑:“陛下身边本就有众多大内高手,多你们一个不多。太岁不畏毒不怕死,乃是最佳肉盾,不去陛下身边,又去哪里?”
柳随风和开阳一起点头:“大人英明!”
瑶光更是噗嗤一笑,满脸的幸灾乐祸。
太岁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指着自己:“我,肉盾?”
……
后宫,一个宽敞的大屋子,靠墙边是一溜大通铺,上面摆着五个花色鲜艳的铺盖卷,这里是宫女居所。
两个宫女正盘腿坐在床上玩牌,屋子一角有张大圆桌,上面摆放着胭脂水粉和妆镜,一个宫女穿着便装,正梳头簪花。
忽然门被撞开,一堆太监跑进来,宫女们一脸惊讶。
雷允恭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耀武扬威地左右一看,忽然一侧身,退到一旁,点头哈腰。
德妙拿着罗盘傲然走了进来,扫视房中,像是在寻找猎物。
被吓到的三个宫女站在榻前,一脸不解。
雷允恭官气十足的张口:“谁前日在延福宫当值?”
两个姑娘战战兢兢的行礼:“是奴婢。”
雷允恭喝道:“给我拿下!”
两个宫女被吓得花容失色,太监们一拥而上,将二人抓走。
剩下的一个宫女吓得瑟瑟发抖。
雷允恭转向德妙,毕恭毕敬:“仙师,前日当值的人都已拿下,着人拷打着,想必会有所获。只是这魇物究竟藏在哪里,还得看仙师您的神通。”
德妙淡淡一笑:“贫道已经快要感应到那魇物埋藏的所在了,再带我四处走走。”
“是!”雷允恭一脸恭敬,转身带路。
垂拱殿中,一大早太监们捧着各种御用之物匆匆忙忙的来来去去,几个太监正在帮皇帝整理衣服,头冠。
太岁穿着北斗司公服,蹑手蹑脚的站在门边偷望,忽然一张老脸出现在他面前,太岁受到惊吓站直了身子。
周怀政皱眉看着太岁,没好气的训斥:“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太岁上下打量他两眼,眼中露出恍然之色,赶紧抓下腰间挂着的腰牌:“原来是周公公,你不认得我了啊,我是北斗司派来保护陛下的人。”
周怀政看了一眼太岁的腰牌,又上下看看太岁,有些不满:“你这身打扮,如何追随官家左右?”
“啊?”太岁愕然,上下打量自己,不知对方何意。
周怀政也不多,左右看了看,见一个太监与太岁身材相似,一挥手唤来:“去,把你的衣服拿一套来。”
没多久,太监捧着一套衣服站在太岁和周怀政面前。
周怀政一脸不耐:“快换上,官家马上就上朝了。”
太岁指了指自己,茫然道:“啊?我扮太监?”
“周怀政!”这时室内传来赵恒的声音。
周怀政赶紧往室内赶,急急摞下一句话:“快着快着,赶紧换好衣服伴驾上朝!”
“快走吧,去那边换上衣服,等晚上周公公该发火了。”见太岁仍在磨蹭,太监脸色惶急的催促,领着太岁往旁边一个厢房走去。
太岁为难地跟着太监走去,边走边无奈地摇头:“换上这身衣服,我岂不成了有史以来最帅的太监?”
太监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个跟头,赶紧头也不回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