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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章 吃拿卡要的戴院长,却又重义的神行太保

作品:水浒任侠 作者:云霄野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为什么这个神行太保无论在原著的出场,还是在这里次相遇时,都是这副跋扈嚣张的嘴脸?萧唐心中暗暗想道,第一印象确实很重要,也难怪善评水浒的金圣叹评价戴宗时,直他是中下人物,除却神行,一件不足取。Ww WCOM

    戴宗在书中一出场时威逼配军宋江的言行举止,似乎已体现出他平日作为两院押狱节级时如何滥用职权,如何压榨江中牢城营的配军囚徒,加上他后来成为广为人所诟病的宋江亲信,使得后世喜读水浒的人中有不少将他定性为卑劣凶狠的滥污人之一。

    可是人好歹也要有些独立思考的能力。

    在这般时节牢城营中任职的官吏,倒有些类似于后世很长一段时间里很多人听到“城管”二字的反应。然而后世那个职业绝非从业人员的人品都很不堪,因为他们所做的行当常要与弱势群体打交道,不但容易习惯利用职权欺凌弱,也容易遭受舆论的抨击。

    然而宋时掌管牢狱的押狱节级、管营、差拨、牢子等官吏顾忌更少,对于大多配军囚徒而言,一进牢城营不喾于入了阴曹地狱。诸如沧州牢城营那差拨,对待林冲孝敬他银子前后嘴脸的变化;孟州牢城营内囚犯所述的“盆吊”、“土布袋”等阴毒法子;大名府押狱院蔡福、蔡庆两兄弟受李固黑钱,便存了结果掉卢俊义的心思;登州囚牢的包节级被毛太公买通企图暗害解珍、解宝兄弟两个除了两院押狱病关索杨雄曾搭救时迁与杜兴、铁叫子乐和顾念亲情撺掇顾大嫂、孙立等劫牢救解氏兄弟,但凡涉及牢城营、官狱监牢的官吏基本都是伸手要钱,没钱要命。

    戴宗当然不可能是甚么出淤泥而不染的贤人,耳濡目染久了举止自然也如牢城营内大多官吏一般。可书中宋江是为了争取与戴宗独处的机会,所以才故意在江州牢城营上下打点个遍,唯独漏下了他戴宗,在戴宗叱问宋江时又遭他一通挖苦,直戴宗“好哉相”。在牢城营里同行、下属都拿了好处,自己却被个配军当众讥讽的情况下,戴宗忿怒已极时又怎能不放下狠话,而打算出手狠狠惩治宋江?

    可是戴宗如果真想谋取更高的权位作威作福,他大可以抱紧权相蔡京之子蔡九的大腿,在宋江遭擒拿时指证他还私通梁山强人,而不是拼着职位与性命不要地去搭救宋江,反而在事后与宋江一道被判了斩刑。还有很值得思量的一点是:除却武松、李俊等出家、诈病的头领,戴宗是所有生还的梁山好汉中第一个纳还官诰,归隐出家的人物。

    杀神白起对于秦国而言,他是功勋赫赫的名将之,而对于赵国而言,他却也是坑杀四十万战俘的残忍屠夫;《三国演义》中的张飞形象,对于刘备、关羽而言他是有着刎颈之交的义气兄弟,可对于张飞麾下士卒而言,他却是个时常醉酒鞭挞下属的凶暴上官;同理戴宗对于牢城营内的配军而言,他也如其他管营、差拨那般狠厉的凶恶吏差,可对于江湖中义气相投的兄弟而言,这个神行太保却也是个义气深重的汉子。

    所以萧唐对于戴宗这个人的评价是:此人性格缺陷是有,但是与其结交且有用到他的地方时,这个戴宗却也可以信任。

    这时戴宗见萧唐只顾打量自己却并不答话,他更是心头火起,从旁抄起根讯棍便要朝萧唐打来。

    牢城营内的差拨官见了,也怕戴宗来寻自己问罪,转身便闪出了点视厅。而石秀、张顺等人登时大怒,他们刚要上来与戴宗争执时却被萧唐给拦住。萧唐伸手一把抓住戴宗持着讯棍的手腕,他轻笑道:“你这院长恁地蛮横!我又非你治下的配军,你凭甚么打我?”

    戴宗顿觉手腕似被铁箍死死夹住般,瞪目大喝道:“在这牢城营本院长面前,轻咳嗽便是罪过!你这厮竟还敢还手,不怕王法么?”

    萧唐轻轻一笑,道:“那按王法而论,意图厮打朝廷命官,又该当何罪?”

    戴宗听罢一怔,他眼见萧唐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也不由泛起了嘀咕,便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萧唐笑道:“汴京殿帅府萧唐。”

    戴宗听罢大惊失色,恰好萧唐把手一松,戴宗向后踉跄数步站定身子,兀自面带狐疑道:“你便是萧唐萧任侠?莫不是在诳我?”

    石秀踏前一步,冷笑道:“叵耐你这厮有眼无珠!谅你区区个押狱院吏,也敢对我大哥无礼!”

    戴宗见萧唐、燕青、石秀几个人气度不凡,心里已然是信了八分。虽萧唐与他一个在汴京、一个在江州,可是萧唐这萧任侠可是江湖风头最劲的人物,远出同被唤作呼保义的那个山东及时雨,无论白道、黑道,以这萧唐的声势也也不知要比他这江湖中的神行太保,江州牢城营的押狱院长强过多少倍来。

    想到此节,戴宗慌忙拜道:“方才可莽撞,言语间甚是冒渎了萧任侠,万望恕罪!”

    萧唐也不想过于为难戴宗,便扶起他道:“我亦时常听闻戴院长一日能行八百里,被人赞作神行太保,亦是条十分‘仗义疏财’的好汉。我萧唐有心要结识戴院长,便借此行至江州之际前来拜会。”

    戴宗撑起付笑脸,回道:“甚么日行八百里,不过是些玄门养气的法子,以胎息运气之法叫可施展起来时,长途奔袭甚少劳累。萧任侠过誉,直羞煞可!不知萧任侠此行直江州来,又有何贵干?”

    萧唐把手一比唐父,对戴宗道:“这位唐郎中是我在京师中的长辈,因吃官司而被配至此。我来这江州,一来是欲与戴院长结识,二来则是想劳烦戴院长代我照拂唐公。”

    戴宗听罢又打量唐父一番,此时他脸上再无半分方才的跋扈之色。戴宗又拍着胸脯道:“我与萧任侠不过初识,阁下便如此信任可!萧任侠尽管放心,但有我戴宗在此,绝不叫这位尊长吃半分苦头!”

    当真是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生着两张面孔的戴宗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变作这般态度萧唐心里暗想道,不过不能只以名头和官威来压他。既然他对于江湖好汉又十分义气,于他论交情不定以后也会大有用处。

    “既如此我先谢过戴院长,只是安置唐公之事,若还需要金银打点”萧唐又对戴宗道。

    还没等萧唐把话完,戴宗登时面露愤然之色,他向萧唐道:“这是甚么话?萧任侠恁地觑我戴宗了!照顾唐公乃是我分内之事,哪里要甚么银子!?”

    萧唐:“”

    萧唐又向戴宗引荐了燕青、石秀、张顺三人,当下又与他计较一番后,戴宗便盛情要请萧唐等人至江州内最有名的酒楼浔阳楼去吃酒。而唐父眼见戴宗前倨后恭,虽知以后自己在牢城营的生活也须仰仗这个押狱节级,可生性耿直本分的唐父对他已有几分不喜,便推一路劳顿,想早些歇息了。

    萧唐与戴宗等也不好强劝,戴宗便吩咐个牢子寻间牢城营寻个雅间待唐父前去休息。当萧唐、戴宗与唐父等刚走出点视厅时,却听一阵喧闹声起,有个黑凛凛的莽汉撞进牢城营来,其他几个牢子见了,急忙躲到一旁,生怕招惹了他。

    萧唐就见那莽汉生得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他心里一动,暗付道:你这厮果然也在这里。

    戴宗见那莽汉面色阴郁,口中骂骂咧咧的只顾向前踏来,他生怕那莽汉在节骨眼给他惹事,不由暗暗嘟囔了句:“这黑厮却又作闹!直连累得我苦。”

    戴宗念罢便又向前两步,对那莽汉大声道:“你这黑厮为何这般作色?莫不是又去耍钱输了?”

    那莽汉抬头见是戴宗,他把眼一瞪,嚷道:“节级哥哥休要取笑!没奈何六七贯钱财博得输了,节级哥哥可有银两,借与俺赎来用度?”

    戴宗挥手赶苍蝇般轰那莽汉,哼了声道:“你这厮必还要赌!我哪来的银子借你?”

    那莽汉把头一扭,埋怨道:“往日吃常例也养得你肥了,怎地就没有银子借我?你不借我,我自去讨便是!”

    正话时,那莽汉就见唐父面带金印,却与戴宗并肩同行,他料定了唐父的身份,便腾腾腾迈步走到唐父面前,直把蒲扇般大的手掌向唐父一张,憨声道:“拿来!”

    唐父被这相貌凶狠粗莽的莽汉唬得一愣,直问道:“拿来甚么?”

    那黑大汉怪目圆睁,大嚷道:“你这老儿!有钱贿赂我哥哥银两,怎地就不给我!?只看我哥哥这押狱院长的颜面,便瞧不起我铁牛这个牢子!?”

    罢那黑大汉揪住唐父的衣襟,抡起砂锅大的拳头便要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