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怎地了这身衣裳?”
见薛招奴换了一身男装,李丽质有些讶异,入秋之后,忙着录入新增幼儿入园,李丽质可以说一直没有停歇。如今武汉南北,多有官办幼儿园,只是资金名目来源多有不同。
不过即便是商人筹措资金,兴建出来的幼儿园,也会专门邀请李丽质走一遭。哪怕来的可能性不大,但就算李丽质不来,薛招奴到场,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李丽质其实是长乐公主,整个观察使府中,也只有张德的心腹才知道个大概↓外之人,无非是李景仁、李元祥等皇族子弟。
“今日秋季相扑大会决赛,我有票!”
阿奴眼睛忽闪忽闪着,然后小声道,“听说这回秋季相扑大会是岭南人出钱办的,还带了好多荔枝我这次去,要吃个嗓子说不出话来。”
“”
李丽质眨眨眼,看着潇洒无比的阿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心想自己毕竟是公主毕竟是天家之后,到底是不能胡乱玩耍的。
旧时少女不知愁的日子,大约是一去不复返了。
满眼的羡慕,却听阿奴笑道:“殿下不去?我可是有好几张票啊!”
说着,她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兜囊里摸出来一叠纸片,手指一搓,竟是十几二十张高台贵宾票。
“呀,是在江夏东城做的热闹?”
“是哩,我可是大主顾。”
阿奴一脸的骄傲,“一年在它那地界,开销三四百贯呢,还不算车马过江费”
“可是,予这里还有公务”
李丽质有些为难,遗嘴唇很是纠结。她本就是个可人美丽的女郎,此时那为难的表情,更是增添数种滋味,饶是阿奴见了,也只觉得自家阿郎着实运道滔天。
“圈几个童子,算甚么公务,且去玩耍了先。”
“总要和张郎知会一声。”
“和他说个甚么?这几日都在钢铁出实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跟府里打个招呼,让秘书走一遭就是。”
“秘书也是要忙的嘛。”
“殿下到底去不去?!”
暴躁老姐顿时来了脾气,想当年,还给你偷过诗余呢
回想当年,阿奴顿时觉得当年一定是阿郎不安好心,白瞎了那一把阿月浑子,太可惜了。
“走吧。”
哗啦一声,李丽质把手里的公文随手一抛,挽着阿奴,欢快地朝外走去。雪花落地也似的纸片,在一群新罗婢的忙碌中,重新捡起来收回好,交到了机关幼儿园的秘书手中重新整理。
二人上了马车,在外庭二楼办公的武二娘子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瞧见了,捧着个茶杯奇怪问道:“长乐公主怎么跟换了男装的阿奴一起出去了?这是有甚事体?”
“她们两个能有甚么事体?”
崔珏有些讶异,在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甩了甩写字久了发酸的手,然后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站起来:“今日也没甚大事啊?阿郎人在钢铁厂都一旬未归了,要是回转,也会提前说一声。”
“总不能就是出去玩吧?”
“”
忽地,两人都是愣住了。这个在他们看来有点奇葩不符合常识的行为,在阿奴身上实在是太合理不过。至于长乐公主奴婢们兴许看不穿,但在她们两个眼中,简直就是一眼看穿。
这位天家公主之所以成为机关幼儿园的园长,不过是没事找事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无聊”太“没用”。
人得自己忙活起来。
穷忙也是忙啊。
天家公主的画风扔洛阳是个什么模样,看李葭和李月就知道了。什么“才女”,一开始把她们都给弧了。等跑进狗窝才知道,“才女”居然也是个概念,就是个“人设”。
至于某条土狗怎么跟李葭勾搭上的,聪明的女人没有追究到底。
要不是李葭自己秃噜出来全靠“机智”跟某个姐姐关系不错,李芷儿在某条土狗心中的特殊性如何,还真未必被人发掘出来。
“我去隔壁问问。”
崔珏有些吃醋,站起来到了隔壁,敲门之后进去,便见银楚也换了男装。一身劲装瞧着像个公门当差的武士,腰间挂着一柄剑,束发正冠还有颗玉嵌着,若非没有美髯飘飘,绝对是个英姿勃发的课猩。
怎么都瞧不出来是个生了双胞胎的
崔珏心中如是想着,然后问道:“公主也是要出去?”
“今日是秋季相扑大会决赛,我问阿奴讨了一张票,正要去看看。”
“”
一时间气氛有点邢尬,两个女人互相眨了眨眼,银楚忽然小声道:“我还有余票。”
“给我留一张!”
说罢,崔珏猛地一转身,双手提着裙裾,急冲冲的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在武二娘子奇怪的眼神中,迅速地拉好窗帘然后开始脱衣服
噗!
“你你干什么?!”
“被废话了,今天秋季相扑大会决赛,银楚还有余票,她换好了衣服,你换不换?”
“还有恁多文件”
武二娘子本来想要挣扎一下的,却见崔娘子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凭什么不去?!”
她声音拔高了好几度,然后脱的比崔珏还快。
换好了外出的行头,崔珏还拎着一只手包,是用蟒皮制作的,皮色金黄,用蓝绿相间的宝石做了锁扣,着实有些趣味。
三个女郎带着十几个新罗婢正要出去,却在门口发现多了几架马车。
气氛又一次尴尬了起来,正要上车的李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去江夏东”
“嗯。”
崔珏点点头。
“一起?”
“嗯。”
哒哒哒哒马蹄声响起,空气终于又欢快起来,过江的时候,远远能看到钢铁厂正冒着浓烟。厂里面的一个车间内,戴着护目镜的几个人都是满脸的乌黑,衣衫早就脏的不行,只是看得出来,几个人心情非常不错。
“山长!我看这朝鲜道的菱石,要比辽西的好b新出的铁料,不比用江右土做出来的差。”
这是一座球墨铸铁生产工作间,原本用的“江右土”,其实就是一种狭。而自从牛进达执掌朝鲜道军事之后,凭借多年的关系,老张还是走通了门路,加上还有黑齿部老铁的帮忙,朝鲜道特产的一种类似“水晶”的矿石,成为了球墨铸铁生产的还原剂替代品。
实际上说是“水晶”有点过,透明度不高,而且色彩驳杂,一般也只是当石头来看待,最多就是无聊的人拿去雕个跳蛋什么的,用处不大。
但对钢铁厂来说,这玩意儿价值极高,因为这些垃圾“水晶”实际上是优质的菱镁矿矿石。
“再试一下几个地方的矿石,尤其是营州的矿石!”
因为工作间噪音极大,说话都是靠吼,虽说此时武汉已经从东海进口“亨”,但这种东西给工人用,成本高的吓人,愿意撕棉布麻布塞耳朵里,就已经不错了。只是又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为了方便交流,最终还是靠吼。
“知道了山长!”
获得了稳定高产的还原剂,老张也就可以不用继续祸害狭,这玩意儿现在没什么卵用,但小霸王学习机离不开它。要是玩傻大黑粗的球墨铸铁先把它们干玩了,到时候岂不是干瞪眼?
“出去吧——”
“好的山长——”
离开了生产间,张德只是洗了把脸,就是一盆的污水。
“老子都十天没回去了,得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回去的时候,老张还专门带了几个讨人欢喜的墟意儿,进门之后,还想着给人一个歇喜。
“阿奴?”
“明月?”
“媚娘?”
“他妈的人呢?”
“李葭也不在?卧槽李月2不在?”
“丽质,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银楚,你看我从钢厂给你专门打造的宝刀!”
“他妈的人呢?<死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