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头上头,摆着一个供桌,上面放了一些肉食和果蔬,一帮船工伙计,手上捏着一个别扭的莲花印,冲着供桌祭拜着。WwW COM
一个个的祈求也很简单,都是希望能保佑他们这次的行程平安,不要遭遇水匪之类的。便是金胖子,在供桌抬出来的时候,也假模假样的拜了几下子。
“行路安平,香火敬献。”而为的,则是一个胡子拉茬,穿着一身灰布衣裳的汉子。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陶制的坛子,对着众人晃了晃。
而那些信众,则是乖乖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铜板,放到了坛子当中。如今这白莲教,算是半宗教半江湖组织的一个势力,这是香火钱,但实际上,也叫做保护费。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也不揭破。而且,这也不能算是花钱买平安,因为花了钱也不一定会平安,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要是不交钱,那肯定不会平安,不定什么时候就死的莫名其妙。
“来来来,行路平安,敬献一下香火啊。”在一众船工交了钱之后,那汉子便又拿着陶罐,往船上的一众乘客这里而来。
他们这事也是有根脚的,白莲教以前是净土宗的分支,那些修行的僧人,也多是出去化缘的。
一看到这个,不少船客的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家也都不是多么富裕的,哪有这闲钱给这些人。不过,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除了一些愣头青,大多数的人还是掏了钱。
这些人也清楚,若是不给香火钱,怕是这路上怕是得有些麻烦。弄死你倒是不至于,但是吃些苦头还是很有可能的。
很快,那汉子便端着陶罐,走到了方洪的面前。他上下的打量了方洪一眼,看着方洪的衣服,心里头微微的一喜,看来这位还是个有钱的主儿啊。
“这位少爷,敬献一下香火吧,无生老母保佑你行路平安。”这个汉子走到了方洪面前,晃了晃这个陶罐,一副嬉皮笑脸的对着方洪道。
方洪面上没有表情,而李晋安则是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些零散的铜板,直接放到了陶罐之中。这汉子眼皮子微微的抬了一下,看着刚刚扔进罐子里头的几个铜板,嘴角露出了一抹嗤笑。
“这钱……未免少了点吧。”他朝着方洪挤了挤眼睛,身歪眼斜的,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李晋安的脸上本来还挂着一些笑容的,一听这话,笑容当即就收敛了起来。他心的看了方洪一下,生怕对方此番举动,会惹得神仙老爷不高兴。
但是方洪依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甚至嘴里还在大嚼着一块花卷,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人的问话。
他越是这样,李晋安便越是不安。为了不惹方洪生气,他便从怀中又摸出了一些铜板,大约有个五十多枚的样子。方洪昨日给了他一张百两的银票,他昨都换成了银子,除了花费了一点,身上还有不少的银子和铜板。
他这摸索的时候,自然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汉子对于银钱的声音还是颇为敏感的,一听着动静,耳朵便是一动。
而李晋安的手也是一僵,他也意识到了一点不好。这财不露白的道理,谁人都懂,如果在这个无赖面前露了财,那可就麻烦了。
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若无其事的将五十多枚铜板放到了陶罐之中,他只希望这汉子不要贪得无厌,让大家都难做。
但是,那汉子分明就没有打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意思,依然一副冷笑的样子,眼神来回的在方洪和李晋安之间扫视着。
这眼神十分的恶心,就像是个鼻涕虫,使劲的粘着你。
“我,您这么大一个贵人,就这点钱就想买平安……”汉子歪着头,弓着腰,阴阳怪气的冲着方洪道。
“滚。”只是他这话还没有完,方洪原本拿着花卷的手便一停,眼皮也未曾抬一下,淡淡的开口道。
“什么……”这汉子还有些愣神,这人让自己滚?他随即又笑了起来,嘿嘿,想让我滚的人多了,可到最后,滚的可不是我啊。
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也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自认为眼力见还是有点的。一般真正的权贵人物,他可不会去招惹。但一些普通的富之家,他还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就拿眼前这子来吧,别看他穿的还可以,但就冲他带着的寒酸家仆,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再了,真正有背景的会坐商船?
“哎呀,还是一个硬骨头,不过,我希望你一会儿还会这么硬……”这汉子眼睛眯了起来,口中放下了一句狠话。
“砰。”他这话还没有完,方洪便将手里的盘子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那汉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鼻子里就流出了两道血迹。
他当即就捂住了脸,用手堵住了鼻子。而方洪上前一脚飞起,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将他踹了个跟头。
方洪又抽起他刚刚坐的椅子,来回的往他的身上砸去,一下子比一下子狠。那拳拳到肉的沉闷响声,让人头皮麻,船上的众人看的都呆了,却忘了上去拉架。
一共砸了有数十下,椅子看着都要砸散架了,方洪才住手。
“我现在很讨厌白莲教,而你,更讨厌。”打完了之后,方洪喘了一口气,随手把椅子扔到了一边,嘴上冷冷的道。
方洪从入魔的状态中脱离,不代表他不会有火气。大早上吃个饭,不停地有个人在边上恶心着你,让你吃不下东西,没有将其打死还算轻的。
这个汉子被打了这么多下,早就像一团烂泥一样的爬不起来了。他的那个陶罐,滚落到一旁,不少铜钱都散落了下来。
四周的船工和乘客一个个都看的眼热,巴巴的看着那些铜钱。但他们又不敢上前,只能缩头缩脑的看着。
“你……你这是闯大祸了呀。”一看到这个汉子被打成这样,金胖子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刷白。这附近的船工,还有码头的苦力,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白莲教的,就是他们金家,也不敢把人家给得罪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