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子远走了没有多久,敲门声再次的响起。方洪的眉头一皱,莫非这宁王府的侍卫之间关系这么和谐?这些人喜欢互相之间拜访串门?
他打开了门,这一次,出现的是另一个中年人,比黄子远略矮一点,但身体更加壮硕。根据介绍,此人名叫刘长安,见了方洪之后,也十分的客气热络。
方洪用同样的法子,跟此人随意的了几句话之后,便将其给应付走了。从对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看,此人应该也是一个总旗官。
一个舍人之下,也就两个总旗官,竟然接连的上门。若这两个人体恤下官,打死方洪都不信。不过,不管这两个人怀有什么样的目的,方洪一概不理。他还有正经事要办呢,哪有心思理会这等蝇营狗苟之事。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在整个院子的最中间汇合了起来,按照每个旗为一队,站成了一个方阵。每日早上吃完朝食,就得例行的操练。在操练之前,还得整合队伍,清点人数。
方洪已经成了新的旗,但是手底下还没人,所以,他也没有站在队列之中。只是站在了自己的房门口,看着一众聚集在一起的士兵。
黄子远和刘长安两个总旗官,站在队列的最前头,神情肃穆,身形笔挺,看着就很有气势。见到这么一幕,方洪不由的啧啧称叹,这批人还真是精锐,比他以往看到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强上不少。
“见过百户大人。”就在方洪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的时候,黄子远二人脑袋一昂,大声的喊道。
他们口中的百户,就是仪卫舍人。因为相对于舍人这个官职,百户大家更为熟悉,在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以百户称之。
随着二人的声音,一个矮胖的身形,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这人进来的一瞬间,方洪的眼皮子忍不住的一抬。
赵成?怎么会是赵成?这让他觉得十分意外。
当初在长宁县的时候,方洪手底下有两员大将,一个是县丞徐江,一个就是班头赵成。因为二人在方洪的帮助下多次立功,很快就受到了朝廷的拔擢。徐江倒是比较好安排,毕竟是一个文人,就算去外地任县令都不成问题。倒是赵成,那就比较麻烦了。
赵成属于贱役,地位太低,朝廷就算是想要提拔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在前几年,他听赵成被调走了,具体调到了哪里,他倒是不知道,没有想到,竟然会调任到了王府之中。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似赵成这样的身份,调任到王府,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因为各个王府内的官员,在整个大明朝的地位特别尴尬。
起来,他们也算是大明的官员,领着朝廷的俸禄。但是,他们和寻常官员不同的是,他们的升迁之路几乎都被堵绝了,你就算升迁,也只能在王府内部的体系内提升。
这也导致了外人起王府的官员,都一脸的不屑。如今的官场,是京城的官看不起地方的官,北直隶的官看不起南直隶的官,全下的官都看不起王府的官。
好在,做了王府内部的舍人,对于外人来,是难以接受了一点。可对于赵成来,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赵成以前仅仅是一个贱籍,世代连科举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一跃成了官员,可比以前好上了太多。
“听闻新来的一个旗官,人在哪里?”赵成进来了之后,眼睛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然后沉声的开口道。
“许兄弟,快来拜见百户大人。”黄子远一听这话,赶紧朝着方洪招了招手,一副十分热络的样子。那刘长安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鄙夷,也有一丝懊悔,心中暗骂了一声,怎么自己就慢了一步呢。
他们这么想拉拢方洪,也是有原因的。这两个人可是消息灵通,听这个叫许旭峰的子,一来就当上了旗,肯定是攀上了长史大人那条线。而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听赵成似乎要升迁,那百户的位子就会空出来,他们二人是总旗,一旦百户的位置空缺,他们就有很大的机会上去。
但是,位子只有一个,人却有两个,二人现在的竞争已经陷入了白热化,想尽了一切办法为自己争夺优势。所以,他们拼命的想要拉拢方洪,就是为了能在长史大人那里能露个脸。
“见过百户大人。”方洪从门口走了出来,来到了赵成的面前,拱手行了一礼。
“你……你叫许旭峰?”在看到方洪的那一刹那,赵成的瞳孔微微的一缩。他从未见过许旭峰,可在这一刻,他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双眼睛,很像一个人!”他的心头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虽然离开了长宁已经有四年多的时间,但是,他还是会经常想起长宁县城的城隍老爷。
实话,他能够如此快的就被提升为仪卫舍人,跟城隍老爷的关系很大。在长宁县的时候,他虔城的供奉城隍,得到了城隍的恩赐,他的气力缓慢的开始增长。虽然每增加的不多,但两年多下来,让他轻松可以举起数百斤的石头。有了这么可怕的力气,哪怕他不怎么精通武力,在一帮侍卫之中,也显得特别拔尖。
只是短短三四年的功夫,他就从一个普通的旗,升任成了百户。而最近一段时间,他听闻自己的位置还要再动一动。
“百户大人知道我?”看着赵成的这副模样,方洪的嘴角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我昨听人过一耳朵,你的实力很厉害,连冯侍卫都不是你的对手。好啊,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赵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便赶紧圆场着道,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哈哈哈,比不得百户大人,当年百户大人剿灭匪患,让长宁县做到真正的长久安宁,那才是大功劳。”方洪笑了一声,随口的恭维了一句。
在他到这句话的时候,赵成的眼皮却是微不可察的一跳。自己的所做的这些事情,最多也就在长宁一地流传,外人知道的甚少,莫非此人来自于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