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吸溜老娘叫常静,也是命苦的,本以为嫁个城里的男人就是熬出头了,虽然男人家跟城里人其他家比起来是个苦药罐子,可对农村来的她来,哪里有比吃上饭更重要的事情了。
后来生了两个娃,本以为日子就更安稳知足了,可没想到男人稀里糊涂的生了一场病,然后腿一蹬就走了。男人走了,一家的生计突然成了问题。
农村她是打死不愿意回去的了,回去干什么,吃灰还是受白眼,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
她婆婆,“你要是想改嫁也行,两个孩子给我留下,这老冯家的种,我自己省着点不吃不喝,也能把他们拉扯大”。
常静,“你也笑话我呢,我这都二婚了,哪里还能嫁得好。只要俩娃有口吃,我也知足了”。
老太太见她这样坚定也就不再多,俩人就开始考虑生计问题。
老太太就带着她到她男人厂子里三一大哭,两一哭,厂子对常静,“按照政策,你不符合接班条件啊”。
俩女人变成了去哭。
厂长道,“行吧,还缺个扫地的,来打扫卫生吧”。
常静就这样有了工作,老太太就在家带孩子顺便糊火柴盒赚零用。
这一晃就是十几年。
李和刚搬到这边第一眼见到吸溜老娘的时候也是惊为人,近四十岁的女人看着跟二十岁的姑娘一样娇羞嫩滑、成熟妩媚。
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光从这点来看,老爷对待每个人都不一定是公平的。
常静漂亮就少不了一大群追求者,不管结婚没结婚的喜欢往她跟前凑。
常静经常道,“我恨不得刮花了自己这张脸”。
也不是没有遇到对眼的,就直接问,“你可养得起我这一家四口”。
追求者一看这一家子还有一个老太太,两个奶娃,吓得肝颤,之后绝口不提。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没人再不知趣往跟前招眼了。
“那你喜欢干什么?”,李和问吸溜,他在想着怎么安排这孩子。、
“哥,只要能挣钱,干啥都可以”,吸溜的紧张的道,他知道这是李和要考量他了。
李和想不到怎么安排他了,平松和卢波那边是安排不下了,他们自己手里还有一帮子弟呢,猛然把吸溜空降过去并不见得好,很可能受排挤。
跟威不一样,他是真心喜欢吸溜这孩子,现在这样的孩子可不多见,要是沉稳不住的孩子,早就上街做流氓了,但是这孩子一直就是规矩的很,懂事、知礼、晓得轻重。
最后一琢磨道,“我让你去香河乐意不?跟着你霞姐做家具,帮着打个帮手,要是你学到真本事了,我支持你单独做,你看成不?”。
吸溜本心不想离家太远,家里奶奶年纪大了,妹妹还,老娘一个人照应不来,他突然有点为难,不知道怎么答复了。
李和一时也不到什么好计较,就道,“你回去想想,晚点答复我,真不乐意,我再给你想个其他事情”。
吸溜看李和脸色,生怕他生气,急忙道,“哥,我”。
“我没生气,别多想,回去吧”。
李和笑笑,单亲家庭的孩子最是敏感了。
吸溜刚起身又回头道,“哥,我差点忘记了,刑东出来了,只关了二”。
李和都差点把这事忘记了,章舒声跟刑东解除婚约后,他也就没再继续关注。按他的想法,这事闹这么大,哪有这么容易解决的。
可想不到刑东能这么快出来。
“知道为什么能这么快出来吗?”。
“听他父亲是邢副书记”。
“哪个刑副书记?”,李和一头雾水。
“区里的刑副书记,好几个人都这么”。
李和算是明白了,难怪章舒声这么好的条件会嫁给刑东这么个货色,子凭父贵罢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李和打定主意,这货要是不再打章舒声的注意就好,要是继续没完没了,就继续让他在头条新闻上呆着,看他爹能压多久。
他没精打采的继续想着中午吃什么,想着何芳回来就好了,好把他的温饱问题解决了。
可此时的何芳正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回来。
在新建的学校只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资历的法,都是空降兵,谁能摆谁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她是经历过各种运动的人,对政治的觉悟又高于一般人,刚刚从教务处升任德育处的处长,主要负责班主任聘任管理,学生宿舍、学生会、团委管理,工作也是千头万绪。
何芳的目的很明确,既然职称上目前没通路,这个需要时间,现在只能在行政级别上一条道走到黑了。
正趴在桌子写文件,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喂,你好,哦,于部长,我马上过去”
她不用猜,都知道于部长喊她过去是什么事。听闻副校长调走了,就在思考谁能接任副校长,她最希望的肯定是她的老上司组织部部长于琴,这样组织部的位置就能腾出来了,也许她够资格上吧,当然这也是想想罢了。
学校的人事处、财务处都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慌忙把办公桌上收拾了一下,去了组织部。
敲门进去,得了应允,又把门给合上了。
组织部的部长于秦,五十多岁的女人,早视何芳为她的左膀右臂,看到何芳进来,笑着道,“得到消息了?”。
何芳笑着点点头,“都传遍了”。
于琴笑着道,“我刚才去跟校长了下,他也支持我。还有一件事比较麻烦,听部委要做测评”。
何芳道,“民主测评也只是走个过场,等额测评,结果也不公开,这个不需要担心吧”。
于琴道,“任何事都能不能马虎,细节决定成败。”。
何芳脑子转了一圈,道,“测评的时候不是每一个教授都需要通知到位吧?咱可以有选择的通知一些人来,谁参加你来决定。就是每一个处级领导,都不一定全部要来参加,不信任的人咱可以不通知。由信任的人来投票,保证万无一失了”。
于琴笑着道,“就你滑头,你看着安排吧”。
“好的,那我去办”,何芳出了办公室,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心累。这于部长什么都明白,就是要通过她的嘴出来罢了,然后让她去办。
接着又摇头苦笑,她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不咬着牙挺着,又有谁能帮得了她呢。
她觉得人未免奇怪了,她以前鄙视等级,嫉恨特权,想着如果她当官了就平易近人,可真让等她上了位置,她又蛮喜欢这种受人尊敬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