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汉军负责断后的乃是杨延昭。
杨延昭领军才能,尚在陈到之上,同样率领五千精骑,挡在险峻的路口,阻挡蒙古骑兵去路。
杨延昭率兵阻挡蒙古骑兵一个余时辰,便率兵撤退。
蒙古骑兵继续追击,又追不过二十里,前方又有汉军拦路。
这一次乃是杨延德率领的骑兵。
杨延德虽然领军才能不行,但杨继业等人事先便商量好了一切。杨延德按照杨继业的吩咐,列阵作战,同样阻挡了蒙古骑兵大半时辰,再次领军退去。
汉军每隔二十来里,便换将率兵占据险要,阻拦蒙古,让蒙古误以为,汉军之中有步兵存在,如此诱敌深入。
陈到,杨延昭,杨延德三将轮流率兵阻拦。
在陈到第三次率兵阻拦之后,终于是将蒙古骑兵,诱骗至白登一带。
白登,在雁门郡边境,与代郡相邻。
而白登,就是汉军要夹击蒙古的地方。
此刻,薛仁贵在代郡边境,得知蒙古大军已经追至白登一带,已经从代郡起兵,往蒙古后方包抄而来。
汉朝建立初期,汉高祖刘邦,领军与匈奴作战,就曾经在白登,被匈奴大军围困。后来还是陈平贿赂匈奴王的女人,才得以解围。
一报还一报,如今,强大的游牧民族蒙古的十万大军,也在白登,被汉军包围。
用来围杀蒙古大军的地点,自然也是汉军精心挑选出来的。
此地位于白登县北。
左右皆是高山,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只有南北两条道路用来通行。
而此地,名为狼谷!
一但蒙古骑兵进入山谷,南方由杨继业率兵阻拦,北方由薛仁贵率兵阻拦,那么蒙古骑兵便要被困在山谷之中,进退不得,直到被汉军围困至死。
汉军最后一拨负责的断后的陈到,率兵列阵于狼谷北口。
陈到麾下的白毦兵,已经是第三次阻拦蒙古骑兵了。
蒙古骑兵一路杀至狼谷北谷口,窝阔台以及麾下的十万铁骑,追击汉军百里之多,已经是非常疲惫了。
博尔忽此刻也是气喘吁吁,对着窝阔台劝道:“大王子,咱们已经追击了一百多里,汉军不断换将在险峻处阻挡我军。我军不断作战,而汉军可以得到休息。我军在这么追击下去,已经算是孤军深入,非常危险了。”
窝阔台此刻也已经是脸色累的脸色通红,他望着谷口陈到率领的白毦兵,道:“叔叔,你看谷口的这支汉军,已经是第三次出现,汉军虽然轮流换将,但一路奔逃。却是没有时间设置埋伏的。咱们必须得一鼓作气,才能击败汉军。
若像你这样担心遇到埋伏,不就错失良机了吗?咱们虽然疲惫,但汉军之中也有步卒,他们此刻一连奔跑了上百里,比咱们更加疲惫。
汉军的步卒,他们此刻也已经累的跑不动了吧?或许,咱们只要杀过这个山谷,就能够立刻追上汉军。”
博尔忽望着前方山谷,沉吟了一会,道:“也好,等击败了这支汉军,在追十里,若是追不上,便停下来休息。”
“全听叔叔的,兄弟们给我杀!”窝阔台一口答应,立刻带着麾下骑兵望着狼谷口的汉军骑兵杀去。
陈到率兵拦在谷口,与蒙古骑兵交战。
“兄弟们给我顶住,咱们的步军兄弟们已经累的走不动了,必须多坚持一些时间,给兄弟们拖延时间啊。”陈到立于阵前,沉声大喝道。
窝阔台在阵前厮杀,听见陈到的话,更是兴奋不已,拼命的挥舞着砍刀,给麾下骑兵加油鼓劲:“兄弟们给我杀啊,你们也听到了,汉军步卒已经累的跑不动了,杀出谷去,便能追上汉军了。”
顿时,蒙古兵马士气如鸿,陈到见此情况心中大喜,只象征性抵挡一阵,便败退下来。
“兄弟们给我杀!”窝阔台不疑有他,一马当先杀入山谷当中。
陈到率兵从北方谷口进入狼谷,又从南方谷口杀出。
此刻,南方狼谷口外,杨继业已经率领麾下两万多骑兵列阵于谷口。
薛仁贵担心杨继业麾下骑兵一路撤退百里,身体疲惫无法作战。故将麾下五万骑兵,分出一万人马,让大将宇文成都率领,前来南方谷口协助杨继业。
而薛仁贵,自率大将伍云召领着四万骑兵,已经往北方谷口赶来。
宇文成都单人独骑,立于谷口。
手中一杆凤翅镏金镋,在血色的笼罩下,寒光凛凛。
蒙古兵马从早上追击到现在,追赶了上百里路,又被汉军几次阻拦,此刻色却早就黑了。
好在此刻月色正浓,无论是汉军,又或者蒙古骑兵,也早就举起了火把,丝毫不影响视线。
陈到引军出了谷口,宇文成都前来接应:“陈将军可先率兵去后方休息,由我幽州骑兵打头阵。”
“如此便多谢将军了!”陈到心知如今既然将蒙古骑兵骗至谷中,但想要歼灭蒙古骑兵,非一日之功。当下也不推辞,引军去了后阵,让宇文成都率领幽州骑兵打头阵。
杨继业麾下三万骑兵,虽然是兵马交替拦截,但一路奔逃上百多里,跟蒙古骑兵一样疲惫不堪。也确实是要好好休息,虽然幽并二州兵马不同属一个都督府管辖,但同为大汉效力,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都是全心全意对抗外敌。
蒙古十万铁骑,已全军冲至谷中。
窝阔台更是一马当先,奔着南边谷口杀来。
宇文成都一马当先立于谷口,沉声大喝道:“兄弟们给我打起火吧,枪盾阵给我立起来,不要让蒙古骑兵出谷一步,弓箭手给我准备好!”
“诺!”
刹那间,南边谷口火光冲,狼谷中,冲锋在前的蒙古骑兵,被这突然升起的火光照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怎么回事?”窝阔台也被这突然升起的火光吓了一跳,连忙勒马停了下来。
一边的博尔忽,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大叫道:“快停下来,停止冲锋!”
窝阔台连忙对着身边一个万夫长道:“你速速去前边打探。”
“诺,兄弟们跟我来!”万夫长领命,带着百十骑,往谷口而去。
不过一会,窝阔台便听得前方传来一阵阵惨叫声,万夫长独自策马而回,身上还中了几箭。
万夫长向着窝阔台禀报道:“王子,汉军在谷口前方列阵,布了枪盾阵在前,后方尽皆是弓箭手,我一到谷口,汉军便放箭射杀,若不是我武艺高强,只怕也回不来了,只是跟去的兄弟们,都被汉军给射死了。”
“难不成汉军是要背水一战,跟咱们鱼死网破?”窝阔台沉声道。
一边的博尔忽却大叫不妙:“咱们只怕是中了汉军埋伏,若是汉军要鱼死网破,先前谷口也不必安排兵马阻拦我军,直接在谷口外设置兵马便好了,咱们快退去谷去。”
“莫慌!”窝阔台虽然立功心切,且性格莽撞,但遇到危险,却没有慌乱。毕竟在他看来,他有兵马十万,而汉军只有骑兵四三万,步兵一万,就算遇到埋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窝阔台摆了摆手道:“让弟兄们徐徐后退,先出了谷在。”
“徐徐后退,不要慌乱!”一众大将纷纷对着麾下士兵下令道。
正在此时,狼谷北方谷口,突然出来一阵喊杀声,随着喊杀声的传来,北方谷口也立刻火光大作。
“怎么回事,汉军在北方怎么还有兵马?你们快去打探!”窝阔台与博尔忽等大将大惊失色,连忙派出斥候前去打探。
北方谷口,薛仁贵,伍云召率领幽州四万骑兵抵达北方谷口。
同样是使枪盾阵在前,后方皆是强弓硬弩。
别看如今汉军将蒙古骑兵围困在狼谷中,但蒙古骑兵有十万。而汉军则只有八万,并且分布在两边谷口外。
这种形式下,汉军还不敢胜利,因为稍有不慎,便可能让蒙古骑兵反败为胜。
在这种局势下,汉军只能在谷口立下阵势,后方布下强弓硬弩,并不主动冲杀。而是采用围困的方式,将蒙古骑兵困死在狼谷中。
蒙古骑兵是倾巢而出,没有携带辎重,等蒙古骑兵无法冲破汉军阵势,身上携带的干粮吃完。到时候蒙古骑兵便会陷入山穷水尽的地步,到时候他们饥饿无比,且士气低迷,到了那个时候,蒙古骑兵便可以不战自败。
能以逸待劳,尽最的伤亡歼灭蒙古骑兵,自然是最好的。
窝阔台与博尔忽等一众大将,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
不多多时,后方斥候过来禀报:“王子,大事不好了,汉军在狼谷北方谷口设下阵势。枪盾阵在前,后方设下强弓硬弩,我们被汉军包围了!”
一旁的博尔忽闻言,突然脸色一沉。猛然拔出腰间的砍刀,砍向斥候兵。顿时鲜血四溅,这蒙古斥候兵被博尔忽突然袭击,死于非命。
“将军你……”蒙古斥候兵倒下之际,回头望着博尔忽,眼中满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