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苏羽脚底划过一片星辰,其本尊要就此而去。
“等等,我也一起。”落雪衣直视着苏羽眼睛,再无半点躲闪。
相隔半载,她已看穿许多。
于凡人而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对于武者而言,谁都不知道下一刻,是否会分别,是否会阴阳两隔,是否会再见无期。
所以,把握当下每一刻,才是弥足珍贵的奢侈。
“你?”苏羽望了望她,道:“我此去,或许会有危险。”
以他如今修为,能认定为危险的,绝不简单。
“那你为何要带上她?”落雪衣指向苏羽怀中的秦仙儿。
苏羽道:“我与她约定过,再不分离,有危险亦是如此。”
那,是他和仙儿的约定。
哪怕一起赴死,也绝不分开。
“好,那请带上我,因为,我也不怕危险。”落雪衣直视着苏羽,眼神坚定且执着:“如果你不答应,我永远留在此地,直到你回来为止。”
眼下之地可非什么善地。
禁忌森林里的诸多圣灵,均被人祖的一声警告给震散,逃到各个姓间内。
万一碰上其中的圣灵王,她凶多吉少。
“行,那你跟着我吧。”苏羽脚下星河延伸,将落雪衣卷走,而后凭空消失。
东域神府。
邪散人注视着恢复宁静的天际,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那丝不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伴随着天地重归平静而越发的强烈。
他摁棕口,止浊莫名的心悸,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什么?”
那死气冲天的六字警告,让他坐立难安。
正在此时,东域神府上方忽然空间震荡,一片星河笼罩。
邪散人似有预感,心脏砰砰狂跳,立刻冲出大殿,屹立半空仰头而望。
但见那星河中,一个身披朦胧云雾的人影,居高临下的俯视。
其身上气息收敛得一丝不剩,如若普通人。
可在邪散人感知中,对方如深渊般,深不可测。
“阁下是?”邪散人试探问道,言语间哪里还有半许邪异狷狂?
那脚踩星河之人,一语不发,一座死亡墓碑在其身后坞钢。
同时,满天的尸山血阂境,环绕着死亡墓碑缤纷呈现。
“是你?”看到那死亡领域,邪散人便知来者是谁。
苏羽徐徐道:“我说过,十日后,茹性命,距离那时已过七天,你还有三天。”
闻言,邪散人立刻问道:“阁下,在下哪里得罪你,还请让我弄一个明白,若能补偿,在下竭均能弥补你。”
这是他最为困扰之事。
“还有三天。”苏羽双臂抱在胸前,淡淡望着邪散人,并不回应他的任何问题。
在他心里,邪散人永远无法弥补他对魔无道和秦仙儿造成的伤害。
除非,他用命来偿。
邪散人心中有怒,任谁被人莫名其妙的索命,还不给任何解释,都会感到愤怒。
他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被追杀?
但,对方那全然不与商量的姿态,让邪散人除了动怒,别无疡。
“奉劝阁下最好不要欺人太甚。”邪散人冷冷警告一声,率领一干半生傀儡主动离开东域神府。
为了拉开距离,邪散人动用了那口石盘。
一瞬间就跨越整个东域,直接抵达北域。
深呼一口气,邪散人扭头望了望,道:“一时半会应该无法追来吧?”
略松一口气的他,率领一干半生傀儡藏身于地下,并隐藏全部气息,试图就此瞒过去。
一整天过去,丝毫不见那人追来,邪散人紧张的心舒缓许多:“他应该没料到,我会有上纪元失传的石盘吧,现在相隔如此远,他就是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发现我踪迹,更无法知道我藏身何处。”
心中如此想着,他自嘲的笑了笑,叹道:“真是人越老,胆越小,枉我此前提心吊胆,其实并非什么大事……”
可几乎就在此时,他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悠悠提醒:“还有两天。”
此声音于邪散人而言,不啻于天雷轰顶!
他冲出地下,但见半空中,那人影刚而坐,不紧不慢的品茶。
其身旁,还有一位姿容秀丽的女子,为其烹茶。
看情形,他们来此已经有一阵。
只是因为那人周身释放的玄妙波光,让他们的气息被隐藏,邪散人无从知道而已。
“你……你何时追来的?”邪散人不敢置信。
他可是跨越了整整一域,对方不仅追上来,还能清晰寻找到自己位置。
这如何可能?
苏羽一言不发,闭目品茶。
邪散人咬咬牙,不信邪再度率领半生傀儡,动用石盘离开,来到南域。
不止如此,休息片刻后,二次动用石盘,抵达南域最深处。
两度跨越,对方再能追上的话,那就太玄乎了。
他依旧率领半生傀儡隐藏于地下,并时刻注意外界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
邪散人从未觉得一个时辰的时间会如此漫长。
但伴随时间流逝,并无那人追上来的任何迹象。
直到一整天过去,当他正要松口气时,一片星河仿佛预定好一般,极为准时的出现在他上空。
那片星河里,苏羽盘膝而坐,神态平淡,仿佛等待已久:“还有最后一天。”
邪散人吓得心脏都差点破了。
居然还是被追上,且那么精准!
这不应该!
“你怎么做到的?”邪散人厉声质问,眼神里弥漫着压抑不住的恐慌。
他确信自己未曾与此人有过任何接触,因此不可能被他在身上下任何忧。
苏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打坐。
邪散人眼珠不断腐,最后望向身后的诸多半生傀儡,心道,难道是其中某一个傀儡,被此人下了忧?
心中如此想,邪散人一咬牙,忍痛将尚未炼化的半生傀儡全部舍弃。
与命相比,这些半生傀儡不值一提。
他独自一人动用石盘逃走。
此次,一口气逃到了西域。
逃到西域后,又马不停蹄向西域逃,一路绝不停留。
这一逃,就是整整一天。
他途径星宿海,向着星宿海方向更为荒芜之地而去。
那里没有任何的生灵气息,有的只是无尽的死寂,连灵气都各位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