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就别喷啥药了,我这都跟你了多少遍?自家里种的这么点儿菜,还喷啥药?瞎折腾!青菜长虫子那是经地义的事!你喷了药,虫子是没了,可咱们也要自己吃药?味道还不好,你是想着呛死我呢?”
“爸,快消消气,看看谁来了?”郑裕成让开了一些,让薛六斤看见姜松海。
姜松海上前一步,叫了一声:“六斤兄,我是平安镇的姜松海啊。”
“咦!姜老弟?”薛六斤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但是这起身的动作速度太快,眼前突然一黑,身形晃了晃就栽了下去。
“爸!”郑裕成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扶着他重新坐下。“您可当心点!”
姜松海和葛六桃也吓得脸都白了。
这来探望是好事,但要是让薛六斤因此出了什么事可就罪过了。
姜筱也没有想到薛六斤身体这么槽糕,在第一时间就已经一箭步上前先扶住他了。近了才发现薛六斤看起来将近七十岁,很瘦,而且脸色很是灰败,两眼无神,看起来真的是精气神已经快要燃到尽头了的那种感觉。
姜松海他们这段时间因为有灵芝水滋补着,反正是越来越年轻,本来有些白发也都不见了,与他一对比就跟年轻人一样。
“我这身子不成了啊,姜老弟,你再不来看看我,不定下回来都见不着我了。”薛六斤叹着气道。
屋里出来了一个五十几的老妇人,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让郑裕成带着他们进屋坐去。
“六斤兄,你可别这么,我记着你才五十九,不到六十呢。”姜松海的话让姜筱暗暗一惊,原来薛六斤还不到六十?
可是看起来像六十七八了一样,而且,精气神看起来跟一般的六十七八都不能比。
“唉,不成喽,不成喽。这些日子我都是在熬着过喽。”薛六斤被郑裕成搀扶着,走了两步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姑娘正扶着自己呢。
“咦,这姑娘是谁家的?”
汗。
是谁家的?
总不会不认识这些人就自己跑来吧?
姜松海赶紧道:“六斤兄,这是我外孙女,叫姜筱。”
“爸,记得我昨跟你的事不?这就是姜啊,那个拿了这次绘画比赛一等奖的那个才!”郑裕成也道。
“哟,是那个有本事的画家啊?姜老弟,你可真是好福气,好福气!”薛六斤了这几句话之后就有些喘,而且还喘得有点急了。但是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姜松海他们的到来的确是让他挺高兴的。
客厅收拾得很整洁,桌上放着一台风扇,正慢慢摇着头转着。沙发上披着那种米白色的用勾针勾出来镂花沙发巾,显得颇有几分这个时代的雅致。在沙发一角的方桌上还放着一台收音机。
单人沙发上放着一只篮子,上面有成团的毛线和打了一半的毛衣。灰黑的颜色,看着是一件男款,可能就是给薛六斤织的。
大人都在沙发上坐下,薛夫人搬了张可以折叠的那种木折椅给姜筱,还挺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