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
龙沫根本不在乎叶凌变成了什么样子，哽咽着。
她原本已经近乎死寂的目光，在落到叶凌身上后，立刻恢复了极致的柔色，似将所有的呵护之心，都倾注到了其中。
叶凌没有回头看龙沫，他的全新的身体很僵硬，如一座沉重的大山。
而他的意志，如逐渐的朝着一片血色的深渊之中坠落，沉沦。
这时候，叶凌也已经知道，他恐怕已经开始入魔了。
入魔了，就不会有感情了。
既然不会再有感情，那么，又何必让龙沫继续的为他担心，为他难过？
叶凌尝试着呼吸，尝试着控制这具身体，但除最初能做到之外，眼下，他想做到，却越来越难。
“确定入魔吗？最后问你一次。确认之后，从此脱离三界六道，不再存在于五行生灭之中。这意味着，你将从这世间彻底的消失。这世界的规则，会逐渐将你存在的所有印记全部抹除，以恢复到你没有出现过的状态。”
龙女轻声询问。
这一次的询问，更加的清晰和直接。
龙女的声音，如直接响彻在叶凌的耳边。
“抹除……那么我还会活着吗？”
叶凌心中询问。
“会以‘血魔’的方式存在，是真正的杀戮、吞噬之魔，再不会拥有自我！而一旦你放弃，时空锁魂塔会保住你的意志沉眠一段岁月，等下一趟机缘苏醒。”
龙女回应道。
“如果被规则抹除，沫和御会如何？在规则变化中，逐渐忘记我吗？她们能活下去吗？”
叶凌心中询问。
“你存在的印记如果消失，规则变化之下，整个世界都会忘记你。至于龙御和龙沫，龙风阳或许会救她们……具体，无法推算。”
龙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之意。
叶凌道：“我不会把希望放在龙风阳身上，也不会放在什么道的规则上。我确定，入魔！入魔之后，我可以随意掌控这一具大成的帝气剑体肉身，对吧？”
龙女道：“对。你确定了吗？”
叶凌肯定道：“确定！确定彻底入魔！”
龙女道：“好，你现在已经入魔。你体内的血脉枷锁，已经打开。现在，你可以控制这大成帝气剑体了。”
随着龙女的话语落下，叶凌只觉得体内如有雷鸣之音响起。
他浑身的血色毛发，一点点的收敛，最终化作了一套血色的战甲披在了身上。
而他整个人，沐浴着一层血光，身体却恢复到了他之前的身体比例。
他的身高降低了几分，只有一米九二左右。
他的容貌，更是和原来有近七分相似，却更加邪魅不羁，更加的俊逸冷酷。
“我的意志，为何还在？我不是入魔了？沉沦了吗？”
叶凌心中有些惊悸、疑惑。
“别急，会慢慢迷失的。趁着现在没迷失，想做什么，就做吧。”
龙女的声音反而恢复了几分力气，很是淡定的道。
叶凌恍然，他的心一动，魂鉴赋却本能的、直接爆发了。
可怕的魂鉴赋，几乎瞬间检测到了龙沫的糟糕情况，以及龙风阳的剑祖九道、半步剑圣的境界！
可以，两人在他面前，几乎完全没有秘密。
而两人却并没有任何察觉！
不是入魔了吗？
为何魂鉴赋还在？
“这——”
叶凌心中一凛，但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
眼下，他脱离了地间的至道的枷锁，境界的桎梏，如对他彻底失去了效果。
所以，很多能力，几乎完全显化出了‘大成’的效果！
……
所有的一幕，实际上，也仅仅只有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发生。
叶凌恍然，回过神来，龙沫的关切询问之语，犹在耳边荡漾。
“痛？不痛，舍弃了那个残次品的肉身，使用我师尊为我炼制的一具全新的肉身，和过去彻底告别后，现在哥哥很好呢。”
叶凌恢复了正常的容貌，不再丑陋，他转过了身来。
尽管他的双眼一片血腥。
可那一双血腥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柔情之色。
那双眼睛，本该无比残暴、凶煞、狠戾，恶毒。
可是此时却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阳光。
阳光和鲜血，会存在同一道目光中并存吗？
会。
因为此时，叶凌正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里，倒映着龙沫娇而又憔悴的身影，她显得那么的孤独，又是那么的凄然。
“哥哥……你……还是你吗？”
龙沫依然泣血，她哭泣的泪水，流淌而下，与鲜艳的血水彻底融在一起。
“哥哥不论是化身绝世魔头，还是化作万劫之下的飞灰，都会记得御，记得沫的。因为……哥哥始终、依然还是哥哥。”
叶凌声音更柔。
随即，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了龙风阳。
龙风阳又后退了一步，神色有些惊疑不定，道：“你……你竟是能斩断与龙族的灵魂、血脉联系，却又在血煞状态保证本心不灭？你……倒是有些大毅力！”
叶凌淡淡道：“我的崛起，不是靠你龙族的神血，不是靠你龙族的赋，也不是靠你所谓的三大龙族的赋汇聚……我出生就先不足，那些赋在我身上，不仅不是赋，还是残缺，是累赘！
你觉得耻辱？我也是。
但我又觉得荣幸，幸运！
如果不是这一身血脉，我便遇不到我的两位好妹妹，举世无双的好妹妹！那我的人生，哪怕是将来走向绝世的巅峰，也将毫无意义。”
“不靠龙族？靠你这邪恶的、恶魔一般的传承？你这传承的确有些强大，但从你的诸多表现看，也不是什么正道！更遑论，如今你灵魂彻底虚弱，百不存一，靠着一具半残的、剑魄境的苍古傀儡肉身，你还想走向绝世巅峰？痴人梦！”
龙风阳冷声讽刺。
叶凌没有解释，而是道：“你之前伤了沫，而如今，我与你毫无瓜葛，无半分关系。现在，我还你一拳，让你好好清醒一下！”
叶凌着，他再次看向了龙沫。
这时候，龙沫却再没有阻止。
历经了这诸多事情，她仿佛已经看透了世情，眼中充满着无尽的悲哀与凄然、黯淡之色。
“就凭你？换了一具气血丰厚点儿的傀儡肉身，也不过区区半步剑魄境界而已，就痴心妄想，妄图与半圣一战？你既然要与本皇动手，本皇便就给你个痛快！”
龙风阳狞笑。
叶凌闭上双眼，片刻之后，双眼睁开。
那是一双真正的血色双眼。
那一双眼睛，如燃烧过亿万生灵的鲜血，幽冷得有些刺骨。
这一双眼中，出现了两轮血色的残月。
血色的残月中，又各出现了一道血色的身影，血色的身影正挥舞着斧头，正一斧头一斧头的砍树。
“这是——伏龙枷锁？”
龙风阳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惊呼道：“你参悟了血月的秘密传承？”
叶凌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轮回——生灭拳！”
那的声音响起，冰冷的血，如寒冰之水流淌叶凌全身。
他整个人变得毫无感情。
那一拳，汇聚了两道杀戮之力。
虚空中，残阳黑暗，血色残月升起，又极速坠落，落入叶凌的拳意之中。
“轰——”
叶凌打出了汇聚血色残月力量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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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