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吧,看见的是倒影吧,我们的脸吗?”我问周倩。
周倩嘴唇有些泛白,双手死死抓着披在肩上的衣服,哆哆嗦嗦的道:“不是,是一张婴儿的脸……”
“什么?!”我叫起来,“一张婴儿的脸,你没看错吧?”
周倩咬着嘴唇,拼命摇头,脸色十分难看,王艳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则在不停轻抚她的后背。
这几大家正被那鬼的事弄得十分敏感,周倩这么一……几个人没法不认真。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们挖了这鬼藏起来的祭品,得罪了他,他现在跑来报复了。
大概陈伟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几个人一声不吭,瞪着桌子上那锅浑浊的汤一动不动,欢愉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紧张起来。
那锅汤……
终于,陈伟有些按捺不住了,壮着胆拿了勺子放进锅里去搅,搅了几下后:“好像没什么。”
“的确没什么。”吴警官拿过陈伟手中的勺,又在火锅里搅了搅,后来干脆丢开勺子,直接把锅端起来给周倩看,“喏,你看看,没事。”着,还晃了晃锅,几滴汤汁溅了出来。
周倩眨了眨眼,脸色看起来缓和了些,但依旧苍白,像是很冷,她浑身哆嗦着,不停把衣服裹紧,声:“嗯,也许是我不舒服,看花眼了。”
王艳拍拍她后背,:“倩,要不你先回去吧。”周倩点了点头,没话。
“那行,我开车送你吧。”吴警官着,拿过外套,边穿边问我和陈伟,“你们是在这里还是和我……”
“一起去!”我们异口同声。
雪粒子已经停了,路边的草地上可以看见浅浅的白,送完周倩,又顺道把王艳送回家了,一开始她不愿意,非要和我们一起回宿舍,正和我僵持着呢,幸亏这时她妈打来电话,催她回家,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吴警官则没走,还早,和我们回去再聊聊。
才进屋,陈伟没犯懒,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就开始跑前跑后地收拾起来,我们没好意思闲着,帮他的手。我盯着那锅汤,问陈伟:“这怎么办?”
陈伟:“倒了啊,难不成你还要喝掉?”
我做了个恶心的表情,端着锅去卫生间倒了。
收拾完残局,三个人坐在床边抽烟,一时无语,气氛有点瘆人。
陈伟吸烟吸得猛,我们才吸到一半,这家伙手上就已经剩烟屁股了,他摁灭烟头,站起身缓步踱到窗口,看了一会,又缓步踱回来,没话找话:“又开始下雪子了。”
我打了个哈欠,弹弹烟灰,没话。
这时吴警官笑笑:“你们有没有听过,女人来那个的时候,容易看到那种东西。”
陈伟故作惊讶:“吓,你周倩不是幻觉?”
我没好气:“难不成你还真认为她是幻觉?”
陈伟泄了气:“哎。”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周倩看到的不是幻觉,只是想自欺欺人,图个安心罢了。
如果周倩只是幻觉,怎么会这么巧,幻出来什么不好,偏偏又是婴儿,居然还在火锅汤里,想想就反胃。
吴警官想了想,:“是她的幻觉,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之前她那个弟弟就碰到过,然后刚才你们又了关于那鬼的事,她潜意识里,就被植入了这么个影像,她本来就胆,加上来了例假,身体不舒服,所以刚才,就可能把我们当中某人的倒影,看成了那个,那个东西,这或许是她心理问题。”
吴警官倒是分析的有点道理。
“可是。”陈伟反问吴警官,“那锅汤是开着的啊,直冒泡,怎么可能映出倒影来?”
吴警官:“之前跳闸了啊,没电了都,这电火锅哪还能一直开着?”
我摇摇头,赞同陈伟的法:“陈伟得对,找鸡蛋时我还用勺子搅了一会,汤是开着的。”
我话音刚落,陈伟拍着大腿叫起来:“哦,对对对,差点还忘了,那鸡蛋……”
提到那个不翼而飞的鸡蛋,吴警官也没话了。
“那鸡蛋,被他吃了?”陈伟似问非问地。我们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没吭声。
陈伟抬头看了看花板,声:“他不会在这吧。”
我狠狠瞪他一眼:“你胡扯什么?!”
我心里七上八下,莫非那鬼已经缠上我们了?
这晚吴警官没走,我们三个人打牌打到凌晨,蒙蒙亮时,牌局结束,吴警官不习惯睡别人的床,回去了,我们困得要命,没洗漱,一头扎进被窝就睡,睡得昏暗地,等我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三点。
我们起来后,就跑去外面吃饭,吃到一半时,陈伟的手机响了,原来殡仪馆来了业务,要他赶紧过去,得立刻去临市。
陈伟挂了电话,饭也不顾上吃完,丢下房间钥匙给我,急匆匆地走了。
直到晚上九点多,他才赶回来。陈伟一进门从怀里摸出一条烟,把烟拆开,拍出两包扔给我,非常豪爽地:“给,拿着。”
“中华啊。”我看了看手上的烟道,“这次业务的家属出手很阔绰嘛。”
陈伟点了一根烟,在床边坐下,我问他:“吃饭了没?”
“在临市吃过了。”陈伟吐出一口烟,对我,“对了,你知道临市那个殡仪馆火化的人,老刘不?”
这人我见过一两次,是临市殡仪馆的职工,专职烧尸体,五十来岁,皮肤黑黑的,长的又高又壮,我们两个年轻的伙子站在他旁边,就像是狗碰到了狗熊。
老刘喜欢喝酒,一三顿,外加宵夜无酒不欢,喜欢抽烟,一两包有时候还不够,胡子像是总剃不干净,每次见到他都是手上拿着烟,满脸胡子拉碴,一张嘴烟气酒气扑面而来,让人恨不得戴上防毒面具。
老刘撞鬼的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晚上老刘值夜班,和平常一样,他弄了点儿酒,用电炉炖了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人吃吃喝喝无比惬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