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十分的闷热,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光柱间,有无数灰尘飞舞悬浮着,空气中有一股呛人的烟尘味道。
墙上刷的蓝漆已经开始剥落,到处都是灰尘与油污。这间枪店的生意显然不错。肮脏的墙壁上有不少的挂架,大部分已经空了,只有寥寥几支步枪挂在上面。
一个脸上满是疤痕的老头坐在了躺椅上,边上放着沾满油污的电风扇,悠闲的睡着午觉。
店里面空间不,七八个学徒正忙碌的切削着零件。他们直接坐在了地上,手上满是厚厚的茧子,浑身大汗。
他们原料大多来自从拾荒者手上收购的金属垃圾。另外一些配件和弹药则由专门供应商提供。
一个技术稍好一点的学徒,正用店铺里的车床钻透合金钢管,制作枪管。枪管在rp的转旋转着,他控制钻头逐渐钻入。这钻头是用碳化钨制成的,硬度很高,并不对称,只用一面进行切削,这样可以防止转头在钢管内跑偏。
钻头的中央有一个口,连接着一根细长的管子,而这个管子边上有个v形缺口。用压力压入冷却油,不仅能冷却钻头,还能把切削产生的碎屑从v形缺口中冲出来。一个学徒,制作一根枪管大概要一个时,而老师傅能将效率提高一倍。
车床边上堆了十几根钻好的枪管,更精细的切割膛线,便不是学徒能做的了。
因为混乱的局势,各个公司间经常生因为棉花收购而生火拼,反而让枪店的生意非常的不错,需要加班加点的生产。
一个带着草帽,压低帽檐的人走了进来。坐在躺椅上的老头立即警觉的拿起放在躺椅边上的霰弹枪。
在这个镇子上坐生意,太过麻痹大意的人通常活不太久。
“给我看看你们这还有什么枪。”
李牧不以为意,扫了一眼挂架上那些手工粗劣的货色,那些枪,零件间的误差极大,连弹匣都不能通用,什么时候炸膛完全要看运气。
“墙上那些就不要给我看了,我要真正的好货。”
磨刀不误砍柴工,既然有了足够的钱,李牧准备给自己提升一下装备。他需要一支准头还过得去的精确步枪。
老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打手们对枪的要求通常都不高,他们的唯一要求只是扣下扳机后子弹能从枪膛里射出去。省下来的钱,他们更喜欢花在女人和杰特的身上。
做打手这一行,通常是很难善终的,他们更喜欢及时行乐。
李牧掏出一个布袋,抖了抖,金币碰撞出了悦耳的声音。老头的眼中精光一闪,他看见李牧腰上挂着的长剑,又冷静了下来。在这个年格,用剑的通常比用枪的棘手不少。
“钱不是问题,我要半自动的狙击步枪,口径76,精度要在a内。”
a是射击精度的单位,便是角度单位度的六十分之一,a在两百米距离的随机误差为115,要是瞄准躯干,还是能保证命中率的。用手装弹,精度还能再提高一点。
老头吃力的从柜台下面拉出一个沉重的箱子,放在了柜台上,打开了箱子。
一股枪油的味道,虽然步枪被拆解为了零件。但李牧依旧能认出,这是一把116半自动狙击步枪,中州仪器设计局基于116y比赛步枪设计的。原厂枪的精度能达到5a。手工作坊的产品就要看枪匠的手艺了,可能更高,也可能把它做成一把霰弹枪。
拿起边上的抹布,李牧拿出一个零件仔细的擦拭检查起来,每个零件都很精细,没有毛刺。他对116的结构十分熟悉,几下就将零件组装在了一起。
老头的瞳孔一缩,116这枪可不常见,实际上,这把枪是专门为一些执法机构开的,产量很少,很少有人知道这支枪,更别如此轻车熟路的将它组装起来了。
他的开始揣摩这位顾客的身份,难道是中州来的人。心中暗暗叫苦,中州来的人大多心狠手辣,鬼知道他拿这支枪要去干什么。
李牧看他的表情,知道这老头可能误会了什么,他干脆将错就错。整个镇子的枪,都是从他的手中流出去的。棉花公司火并之前,通常都会到他这里收购枪支弹药。对周边的消息,他肯定是最灵通的一个。
多从他的嘴里撬一点情报出来,也许对计划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哪里有试枪的地方?”
“店后面就有,我带你去。”
枪店的后面是一大块荒地,被老头改成了一个简陋的试枪靶场。对着远处的胸环靶开了十枪。李牧现这支枪的精度还是很不错的,九个十环,一个九环。
“这位先生还满意么?”
老头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他只想快点让这个祖宗走人。
“还算不错。”
李牧点了点头,这个老头的手艺十分不赖。
“你知道最近有什么大事要生嘛?”
他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老头心中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脸上的笑容。
“哪会有什么大事,最近这里安静的很,衔尾蛇没有闹事,尸鬼也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看你店里那忙碌的样子,不像啊?”
李牧随意的摆弄着枪支,用闲聊一般的语气道。
该死的,果真是中州来的狗子,老头心中暗骂着,他的伙计都在店里,要是回答的一个不对,面前的这人突然暴起,自己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最近丰昌公司和隆兴公司倒是从这里订了一大批枪支,约定三后交货。”
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李牧点了点头。
“再给我六十子弹和弹壳,我要自己人工手装。”
“是是”
老头点头哈腰,目送着李牧离开,他突然想起,自己到现在都没看清这客人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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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出来的女奴在打了几针治疗针之后,已经从死亡边缘挽救了回来。李梅的细心照顾,很快让她放下了警惕,敞开了心扉。她的名字叫做杨晓叶。她的父亲是一个瘾君子加烂赌鬼,在殖民地,拥有这样一位父亲的少女,命运总是相似的。
她今年十四岁,她的父亲便迫不及待的将她卖给了冯乐山,得到的钱也很快挥霍在了赌桌上。很早以前,她就预计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因此,她随时在身上带了一片锉刀,还偷偷学会了开锁的技术。
被带进冯乐山的庄园之后,她便一直在观察庄园内守卫巡逻的路线和各个哨点。在被关进地牢中的第五,她便用带进去的锉刀磨断了手上的镣铐,撬开了牢门,从中逃了出来。
但她低估了冯乐山对女奴的掌控力,在她从中逃出来之后,隔壁监牢的奴隶便叫来打手告了她。牵着猎狗的打手们很快便追到了她。
李牧拿起她画的冯乐山庄园地图,仔细的揣摩起来,思考进攻路线。李梅盘坐在他的边上,她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舍不得将那条裙子穿旧了。
冯乐山的辐射病变得严重了起来,酒色掏空了他的身体,毒爪的辐射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据李梅在镇诊所里探听到的消息,他的体内已经开始长出变异组织,半张脸上都长出了脓疱。
因此他已经几乎不去赌场,整缩在了庄园内,等待变异组织褪去。
赌场内因为空间限制与其他势力间的博弈,防御只能单纯依靠打手们,无法将重武器设在赌场内。
而他的庄园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因为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他的庄园隔三差五便有掠夺者前来攻击,防御十分的森严。怕死的冯乐山不但在庄园内按了数门高射机炮,还特意卖了从中州进口的自动机枪炮塔,能根据磁场成像,自动识别目标射击。
这严重打乱了李牧的计划。他原本是准备在赌场内杀死冯乐山。他的打手对他并没有什么忠诚可言,当他们得到老板的死讯后,必定会陷入混乱,哄抢他的财物,庄园内的防御便形同虚设了。
杨晓叶画出的地图简直是雪中送炭,为他省去了大量的麻烦。
“我们在丰昌公司和隆兴公司交火后再前强攻冯乐山的庄园,为了防止赌场也被他们顺便抢一把,冯乐山必定会调一部分守卫去赌场,庄园的防御也会空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