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看着海大人的眼睛,见他目光深邃,不由心中又是一惊,道:“原来大人早有所疑,要为嵩江百姓来铲除清帮了?”
海大人摇头道:“本来,我是一点都没有把握的,但是,就在刚才,就是现在,本官却有了六七分的把握!”
吴非一时奇道:“六七分的把握,在哪里?”
海大人海大人停下脚步,目光有些炽热,他一把抓住吴非的手,道:“吴家三少爷,假如你肯帮我,我就有六七分的把握!”
吴非不禁愕然,自己的身份居然早被海大人识破,不由尴尬地笑道:“大人,您是什么时候认出学生的?”
海大人捋须微笑道:“堂堂周老夫子周重生的得意门生,带领家奴大破倭贼的少年英雄,一出手就点倒本官的四个护卫,飞檐走壁如同平地,本官要是还猜不出,也不用当官了,况且那日大堂上,你回答本官话的语气声音,我可记得清楚!”其实他一直怀疑,真正识破吴非的身份,是先前在康家兄弟屋顶,吴非听到莫柳和张福成名字时的震动。 WwW COM
吴非额头流汗,躬身道:“得罪,得罪!”
海大人盯着吴非道:“你若是答应,本官便赦你今日绑架本官之罪!”
吴非点头道:“就算我愿意帮大人,也不知该怎么帮?”
海大人手握拳头,坚毅地道:“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不管是你去惹清帮,还是清帮来惹你,总之把他们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只要弄到衙门或让我抓住,本官就有办法惩治!”
吴非眉头微皱,他铣门的事情还没理出头绪来,现在又要去弄什么清帮,真是剃头挑子两头热,但想到康家兄弟和任蹇明日要去衙门上告,觉得他们必然跟清帮有关,于是点头道:“好,我答应大人,算是将功补过!”
海大人呵呵笑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本官在此也承诺给你一个公道,明日我派人去吴江将莫柳和张福成带来,让他们当堂对证!”
两人作了一番约定,海大人伸出右掌和吴非一击,吴非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约定好了,那现在我送大人回去休息吧?”
海大人指着前面,道:“你看,都走到本官住所来了,还送什么送,咱们就此别过!”完,他长袖一拂,飘然而去。
街头的深处,依旧有灯光在闪烁。
月色苍白,街角暗影掩不住微风袭地,吴非站在那里一脸苦笑,他原想对海大人劝谏一番,想不到最后反是自己受教,原来想查查海大人跟铣门有没有关系,最后却变成了自己去帮他查清帮。
暗夜的街角里,隐约传来一阵咿呀的胡琴声,似哭、似诉。
任蹇嘴里哼着曲,带着一个跟班溜达着往盆汤弄而来,盆汤弄里的这个盆堂他十分熟悉,没事就来泡一泡。
盆堂是洗澡的地方,也就是澡堂,在嵩江府称为盆堂,这家盆堂的搓背师傅都从扬州来,手艺堪称一绝。
任蹇这几日弄了不少钱,比他过往几年赚得都多,心里盘算着,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在城里买间院子,娶个漂亮的城里媳妇应该不难,只是上面还不许自己张扬,暂时只能先计划着。
进了盆堂,堂倌认出是任蹇,叫道:“任爷来了,蓝筹二枚!”
任蹇掏出十文钱丢了过去。
“任爷今朝开心,买二个红筹。”
蓝筹是澡堂里的中等筹码,三文钱一人,洗完澡可以在大厅中擦背休息,也可以过夜。
这澡堂里有三种筹码,分别是红蓝白,红筹有单独的竹帘隔断,可以请搓背师傅细细按摩,不会受旁人骚扰,价格是五文钱一人,白筹是一文钱一人,洗完澡直接穿衣走人,连座都没有,不过并不限制时间,可以泡到盆堂打烊。
堂倌接过铜板,笑道:“任爷财了呀,今洗红筹,下趟来,要勿要洗个黄筹呀?”
任蹇一愣,问道:“黄筹是啥,我好像没听过?”
堂倌笑道:“黄筹是这两刚刚增加的服务,廿五个铜板,有带窗的单间休息,还有水果吃,床上有毛毯,老适宜了。”
任蹇呸了一口,道:“那我勿晓得去对面的春香楼睏,五十个铜板,还有香喷喷的妹妹看。”
堂倌笑骂一声:“任爷,你真是门槛精了!”
任蹇拿了片红色钥匙系在手腕上,丢一片给那个跟班,道:“你在我隔壁休息,多长个心眼!”
那中年汉子点点头,嗯了一声去了隔壁。
任蹇找到自己的隔断将衣服脱了,他倒不是愿意多花钱洗红筹,实在是今身上带的钱多,洗红筹有单独的柜子上锁存放,比较安全。
脱光了衣服,任蹇拿着手中一柄短匕迟疑了片刻,塞到床头下,然后赤条条走出隔段,向盆汤走去,这盆汤是一间屋中的一个热水池,周围湿气一片,几乎看不清对面,他也不管池中还有什么人,一步便跨入进去。
“哗——”
一丛水花间溅起,池中有人惨叫一声,接着有人骂道:“哪里来的阿三,不晓得动作轻点,寻死呀!”
任蹇听到声音有些耳熟,凑近一瞧,失笑道:“胡老大,仇真,你们两个亲自来洗澡呀!”
胡老大瞧见是任蹇,口气马上变了,一手抽自己嘴巴,一边点头哈腰地道:“我嘴巴臭,任哥您别介意,看您讲的什么话,洗澡不亲自洗,还要人帮呀。”他一推仇真,道:“任哥来了,滚边上去点!”
仇真前几日被晏畅打得浑身是伤,本不想来洗澡,胡老大却非要他来洗晦气,结果,这两下弄得他连声惨叫。
任蹇在池中躺下,见没其他人,想来这里泡澡的人都被胡老大赶走了,于是道:“胡老大,听你最近运气不佳啊!”
胡老大啐了一口,道:“什么不佳,简直是倒霉透了!”
任蹇道:“你们四兄弟出马,怎么还栽了?”
胡老大白了他一眼,道:“任哥您别不知道,对付吴家的招儿还是您教我们兄弟的,感情您是知道吴家不好啃,让我们几个做垫背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