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孟约二十九岁生辰,孟约不许王醴提生辰的事,坚持打今年以后,她年年都十八,谁跟她提过生辰她跟谁翻脸。王醴拿她没办法,也不可能问“生辰不过,礼物要不要”这样送命的问题,只能由着她不做生辰,一家人吃顿饭,给她送礼物。
阿煦:“爹,为什么不能唱生辰歌?”
阿雝:“因为妈想要永远不再长大,我们孩子才喜欢长大,他们大人都不喜欢长大的,他们把长大叫变老,女孩子尤其不喜欢变老的。”
王醴:“千万别叫你妈听见,非揍你不可。”
“那我想长大,多唱几次生辰歌是不是就可以?”
阿雝:我弟弟这么傻傻的,怎么得了。
“嗯,值得一试。”
阿煦张嘴就唱“祝我生辰快乐,祝我生辰快乐”,把阿雝唱得直翻白眼,翻完白眼瞟他爹,这么坑儿子的爹也没谁了。
虽孟约不肯过生辰,今的饭菜还是一样很丰盛,毕竟过年嘛,随便拾掇拾掇就是一桌丰盛至极的午餐。吃过午餐,有人登门送礼,却是一幅卷轴,送来的人道是孔院长所赠,打开来却是兰堂先生的字画。画的是晴日梅花照水,比起雪梅少了冷,多了娇美烂漫,题字是——临水自香,芳华胜韵。
除以上八个字,还另有一行字,赠友,贺佳年,然后就是年月日写于孔府书院卧梅台。孟约看完欢喜无比,明知道是生辰礼物,可没看到生辰俩字真是太开心了,所以老而有智的人就是值做朋友,观察细致休察入微,送礼物也送得人舒心至极。
“兰堂先生真是贴心啊。”
王醴:“真想让你把那匣珠宝还我,别贴心,年年如今收珠宝,开心都只能持续半刻钟。”
“那你要想办法呀,你答应过要哄我开心一辈子的,你看,我至今还能把你哄得开心无比呢。我不像师兄那么容易满足呀,我是个得寸进尺的贪心鬼啊!”珠宝她依然很爱的,至今看到会两眼放光,就是持续时间比以前短了许多而已。
咳,其实师兄最好的礼物是他的数据包,每年都这样,从生辰前一到后一,数据包简直跟济南的泉济南的雾一样,多得没处安放。所以,贪心鬼也就是而已,有王醴这样刷数据,再多贪心也能满足。
“我竟今才知道,年年这么贪心。”
“都是被你宠出来的,对啊,我就仗着你爱我,舍不得我,才会越来越贪心呀。”
阿雝决定牵着阿煦,从画室里撤退,幸好门槛已经被他爹砍掉,不然凭阿煦的短腿是迈不过去的。兄弟俩手拉着手走到一丛矮矮灌木前,阿煦问阿雝:“兄长,爹妈是在吵架吗?”
“当然不是啦,哪有吵架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的,他们这是秀恩爱。为了避免伤害我们幼的心灵,以后看到走开就是啦,反正他们不会吵架的,全下吵架他们都不会吵。”阿雝十分有经验了,他这番话里,还有几句是孟约提供的辞呢。
闻言,阿煦一知半解,只要爹妈不是吵架就行,管他们秀什么恩爱,伤害什么幼心灵。
“兄长,我们去看电影吧,我想看猫猫。”
怎么用映画机,孟约教给了阿雝,只需要仆从帮忙取胶卷盘放胶卷盘就行。仆从们也是见得多了,自然会用,协助两位郎君把影画机架好,仆从们便也坐在后边跟着一起看。
等孟约和王醴就礼物问题达成一致寻来,《父亲大人日常》已经差不多放完,阿煦看完后直打呵欠,伸手朝王醴求抱:“爹,我困。”
每当胖儿子卖萌,王醴都是没抵抗力的,当即不假人手,自抱了阿煦去睡。阿雝则蹲在孟约面前跟糖糖妹妹交流感情,他认为从现在就开始交流,以后等糖糖妹妹生下来,就会跟他比较亲。没办法,弟弟有时候太熊,听妹妹又软又萌又可爱,他当然会满心憧憬啦。
“妈,糖糖妹妹什么时候会出来?”
“四五月哦,不过也不一定啦,当年生你的时候,大夫要七月的,你偏不肯如大夫愿,非要六月三十出生。”大夫拟的预产期是四月下旬至五月上旬,阿雝阿煦都是六月,一个初七,一个三十,肚子里这个糖糖月份差得也不大,到时候庆生完全可以挑一一起办,多省心。
待得年关一过,上元日灯会后,阿雝阿煦他们就得开课。朱载宽朱载章也还到济南读书,是以十二日黄昏时便乘蒸汽机车过来,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书商。嗯,出春宫的书商,本来去年就要来,结果家里出了点事,把账本拖到今年才来清。
书商跟王醴清账时,还同王醴吐了吐苦水:“如今好书稿是越来越难求了,且不秘戏谱,便是寻常书稿,质量也一年不如一年。更别提如今还有电影可看,看书的人本就不像从前那样多。还好不管王司使还是孟夫人,都不会受影响,孟夫人喜爱者众,王司使的秘戏谱亦不愁销路。”
可书商能靠一本发家,却不能只紧着一本吃吧,那多没趣。
王醴给书商指路:“此事,不妨去寻我夫人谈谈。”
孟约就在旁边画室里,书商虽想就这么过去,可不合理,还得请王醴带路。王醴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把人直接引过去,孟约正停着笔在那胡思乱想呢,猛见春宫书商,差点以为自己掉了马甲,幸好书商嘴快:“书稿啊,这还用愁,回头我去孔府书院帮你找找路子,另外《百家论坛》也要开始了,胶卷盘影画机到底不能人手一套,所以还是得出成书。这样吧,你先留两,明儿我领你寻兰堂先生去。”
王醴:……
就是不知道,兰堂先生晓得这书商主营秘戏谱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就拜托孟夫人啦,若能做成这笔,日后我没准可以转行做学问论著类书稿。”书商与孟约过,又转身向王醴揖首,“秘戏谱也千万不要给别人,还请一定继续交给我来出,必用最好的工匠,最好的纸张和印材。”
“自然,自然。”
书商:我同王司使呢,孟夫人您“自然”个什么劲儿?
#王醴:甜甜,你再不注意点,马甲就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