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取过单子呈上来,徐婉真看了,见里面除了日常炊具外,开伙需用的柴米油盐、鸡鸭鱼肉、新鲜蔬果等等俱都在列,看来冯兴家的吸取了教训,想的甚为周全。 WwWCOM
点了点头,道:“可按此采买。另外,再寻一头产奶的母牛来。琢磨些牛乳的吃食出来,祖母和宇儿每日都用一些。”牛奶补钙,对老人孩都有好处。这个道理徐婉真明白,但没必要讲给下人听,吩咐即可。
桑梓将采买单子交给了万氏,徐婉真道:“此事交由万氏去办,冯兴家的协助。明日从早上起,启用青竹苑的厨房,不得延误。”
两人得了命令,需采买的物品甚多,当即告退下去办事。
“田兴家的,今日里你带着人,将房间重新归置妥当。上房的左边耳房设置书案、改成暖阁,右边耳房改成会客的花厅。西厢房靠南的卧室,改成我的书房。”
听见吩咐,田兴家的面有难色,徐婉真停了一下,问道:“有问题吗?”
“回大姐的话,老奴略算了算,恐是人手不够。看门的婆子须得留一人,能用的婆子加起来就只有四人。”
能对接到的任务做思考,这比接下来才现办不到的强,何况这是客观事实,不是推诿责任。徐婉真道:“于学民家的,眼下还未做衣裳,你就带着那两个绣娘,帮田兴家的一把。”
于学民家的是一位年轻媳妇,做得一手好针线,将自己收拾的清爽悦目。闻言爽朗一笑,道:“好,姐您就放心。不过,我这里的绣娘手要紧,干不得粗活。”
“粗活自有婆子来干,你们做些细致陈设就行。”田兴家的又道:“姐,若是家具陈设有缺,是采买还是?”
徐婉真微微一笑道:“既然我们住在涂家,自然是找林老夫人。我们若是自行采买了,还显得不把她放在眼内。这个你先不用管,我自会解决。”
林氏打得一手好算盘,徐家只是不于她计较罢了。就为涂老太爷偏爱了徐家两个孙辈,她就能公然撕破脸皮,不顾青竹苑都是老人妇孺,日日送来冷菜冷饭。底下的涂曼芬涂曼珍倒也一脉相承,意图让她无马可用,就不知道李氏是否参与。
这林林总总,真当徐家须得忍气吞声吗?实在是可笑!徐家住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涂老太爷,还真以为是来接涂家的清流名声?
徐婉真的脸上扬起傲然的笑意。本打算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然林氏这心胸狭隘之人,她的所作所为,需得好好回敬,以防她得寸进尺。
玉露进来花厅,施礼后道:“大姐,老夫人请您过去,贺家遣人来拜访老夫人了。”
“哦?”徐婉真心道:“这应是贺家前来交割银两。”
到了上房,徐老夫人坐在软榻上,身后靠着大迎枕。一位掌柜打扮的男子,坐在下的红木椅子上,正与徐老夫人着话,碧螺已奉了茶。这是通家之好才有的待遇,以示亲近之意。
桑梓在门外候着,徐婉真上去施礼道:“给祖母请安。”
徐老夫人乐呵呵的笑道:“真儿来啦?这位是敖大掌柜,贺家偌大的生意,全是他在操持。放眼整个高芒,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敖大掌柜忙道不敢,道:“见过徐大姐。在下区区一个掌柜,哪里当得老夫人如此赞誉?”
“见过敖大掌柜,早就听贺伯伯提起您。”徐婉真浅浅一笑见了礼,走到徐老夫人身旁,挨着坐下。
“玉露,你去守着门。”徐老夫人道。这里毕竟是涂家,接下来要谈的事,事关重大,为防隔墙有耳,怎么心也不为过。
敖大掌柜从怀里拿出一叠票据,一方印。碧螺上前取了,拿给徐老夫人。
只听他道:“徐家在江南道的产业,二公子已全部接手了,盘点完毕。为方便计算,在下将‘锦绣记’产业略为分了分类。在府城的属于大型,州城属于中型,县城则是型。以此标准来作价。”
要知道一个店铺的生意好坏,固然与城市大有关,但跟当地物价、风土人情,乃至店铺掌柜是否妥当等等因素息息相关。然而这个分类虽简单粗暴,但便于操作执行,徐婉真暗暗点头。
“全部算完,共计有大型店铺十八间、中型店铺二十七间、型店铺三十九间;绣房大型的有六座、中型的八座;养蚕庄子二十五座、采丝作坊八座;大宅子十二间,宅子三十五间。另有掌柜、伙计若干人。”敖大掌柜报完,听得徐婉真暗暗咋舌。
她虽知道徐家豪富,但一直未曾有直观的印象。听到这些,才知道徐老太爷置办下了多大的产业,从养蚕开始垄断,怪不得能称霸江南道的丝绸行。
“掌柜的以外聘居多,伙计绝大部分有卖身契,这些都作价了银子。”敖大掌柜递上一个清单,徐老夫人仔细过目。这清单上的名字,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徐老夫人不由感慨起来,往日徐老太爷在的时候,一到年末,掌柜们齐齐聚在苏州徐宅,大家伙热热闹闹吃团年饭,领取分红。那时的日子,是多么红火!她闭上眼,将涌上来的泪意逼回去,眼下可不是软弱的时候。
敖大掌柜察言观色,知道这份名单勾起了徐老夫人伤怀,笑着转移话题道:“这些所有产业,加在一起,共计二百九十二万两纹银。二公子,给凑个整数,就三百万两白银。”又将产业作价的清单呈上。
听得徐婉真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贺二公子行事豪迈,足足有八万两,够一个中等人家过活一辈子了!眼都不眨就凑了整?
对此,徐老夫人并不意外。贺二公子着意与徐家结交,自己又帮他遮掩韩茹娘的身份,八万两银子对他还算不得什么。也不看呈上的清单,笑道:“那老身就谢过二公子。二公子在江南可好,何时启程?”
“劳烦老夫人挂心,算算日子,二公子此时应已启程,估摸着六月初就能坐船到洛阳,届时还需转官道回宋州。”敖大掌柜道:“二公子托我带话给老夫人,到时一定前来拜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