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最繁华的南市之中,今日流传着一则八卦新闻吸引着人们的注意。 Ww WCOM还不到酉时,便传遍了大街巷。
“你听了吗?甘媒婆今儿一大早去了徐家求亲,被打了出来,连彩礼都扔了。”
“活该,她也有今,谁让她向来目中无人。”
“但是我听啊,是那徐大姐是牡丹花会上勾引了安国公世子。否则,你想啊,安国公什么府邸,怎么能看上一个商户女儿?”
“得是,啧啧啧,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女子越来越不检点了。”
“想要高攀,也不用使这样的手段嘛,也不嫌给涂山长丢人。”
徐文敏刚进城,便听到众多版本的流言,有“徐大姐勾引安国公世子”的,有“安国公世子对徐大姐一见倾心”的,甚至有“两人早已互通款曲、珠胎暗结”的。气得他一张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红。
他心中有气,到了安国公府前,也不走侧门,径直“嘭嘭嘭”地拍响那扇红漆镶黄铜铆钉的大门。
门房诧异的从大门右侧的门出来,这不年不节的,谁会来拍大门?国公府的大门是那么好开的吗?就算是自家主子出门,平日里也是走那侧门。
一看是个眼生的清秀男子,便半阴不阳道:“你是不是走错门了?”用手指了指头上的黑底镶金边的描金匾额,翻了个白眼道:“这里可是安国公府。”
徐文敏面色一沉,呛声道:“找的就是安国公府。”
伸手在怀里掏出名帖,递给门房道:“徐文敏,特来拜访安国公世子。”
“徐文敏?”门房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确定没有听过京中有这号人物。看了下手中名帖,“松溪书院”的涂山长他自然是知道的,又见他来势汹汹,没什么底气显然不会如此。
他在这里看了几十年门,一双老眼早就练成火眼金睛,虽心下狐疑,但转眼变了个脸,笑道:“这位后生请稍候片刻,我这就去通传。牛子!带这位后生去侧门那里,好好招待着。”
里面传来“哎!”地一声,一名十多岁青衣帽的少年应声而出,见了徐文敏满脸笑容,连连作揖道:“少爷请随的来。”
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文敏纵然心中有气,也知道不关这些下人的事,冷哼一声随他去了。
石京泽接到门房禀报,听到“徐文敏”这个名字,觉得有几分耳熟。再拿过名帖一看,便了然于胸。
面上浮起一丝苦笑,徐文敏不就是前不久刚从大理寺出狱、徐婉真的大哥吗?上门求亲这件事果然被徐家恼了,这不,都找上门来了。
“引他进来吧,我在书房等他。”逃是逃不过的,谁让他在太子试探时,没有坚决拒绝呢?这才惹得一身骚。
徐文敏大步迈入安国公府外院的书房,眼前是一名俊逸不凡的年青男子,仅仅从站姿,便能看出他与众不同的尊贵。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石京泽,第一次和位高权重的国公府世子直接对话,但想到妹妹,他便怡然不惧:“石世子?”
因为见的是徐婉真的大哥,石京泽便收起了那些懒散姿态,点点头道:“正是在下,徐兄弟请坐。”
厮奉了茶上来,石京泽笑道:“徐兄弟一路过来,先歇歇脚,喝了茶我们慢慢聊。”
徐文敏不为所动,质问道:“在下贸然来访,便是为妹子讨一个法。今日一早,官媒上门提亲闹得沸沸扬扬,市井之中各种流言蜚语,中伤我妹子的闺誉。这些,都是石世子授意的?”
“我若不是,徐兄弟会信吗?”石京泽不由苦笑摇头,道:“对徐大姐,在下只是仰慕,并无任何一丝一毫的亵渎的念头。”
“既然如此,石世子打算如何收场?”再追究已经生的事,毫无意义。徐文敏也心中清楚,此事是太子在背后操控。但石京泽作为当事者,他是打算将错就错,还是另有想法,就显得尤为重要。
此事,石京泽在昨夜和父亲安国公商议了一夜,已经有了初步对策,但目前还不到能透露的时候,只好模糊答道:“请徐兄弟信我这一次。不到十日,定然让这些流言消散。”
心中不经意的想起那名淡然却倔强的女子,暗暗叹息。经过这样一闹,她和自己之间,恐怕再无缘分了吧。不过也好,她是那样的脱尘出众,就算是侧妃又如何?总归是妾,哪里能配的上她?
徐文敏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眼中看到了诚恳。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摸清楚他的态度。无论他是敷衍以对,还是郑重其事,以自己的身份也无法左右,但却可因此而调整徐家的应对之策。
眼下石京泽能给出承诺,无异于是最好的结果,他点点头,站起身慎重施了一礼:“在下代妹子,谢过石世子。”
石京泽忙扶他起来,道:“徐兄弟万勿如此。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徐家。”
出了安国公府,徐文敏总算心头放下一块石头。但想起那些流言,不禁紧紧皱起眉头,姑娘家的闺誉是如何重要,这次就算能澄清谣言,但妹子的清誉已算是毁了,谁家愿意娶一个曾经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的女子?这将来还如何议亲。
……
公主府,昭阳公主站在书案后,凝神于手中的毛笔之上。月桂在她身侧,伺候着笔墨。
片刻之后,一前朝著名的诗词写完,她才将手中毛笔放在紫檀笔架上,满意的看着新写的字。
“公主的字,越精进了。”
昭阳公主笑着点点头:“是比从前要好了!那件事如何了?”
月桂禀道:“今儿一早,甘媒婆便去了涂家,却被连人带彩礼一起扔了出来。同时,坊间有徐大姐和石世子私通的不堪传言流出。”
昭阳公主拍了拍手,唇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我这个太子哥哥呀,却是太心急了些!这哪里是结亲,分明就是结仇。他以为只要把事情闹大,造成既定事实,安国公府就能任由他摆布了吗?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