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轻叩两声:“影大人,风十三到了!”
“请他进来。 Ww WCOM”
随着房门打开,钱峰缓步入内,抱拳笑道:“属下恭喜大人,晋升统领。”
见他终于赶来,武正翔唇边浮起笑意,道:“同喜。”
他如今掌管着整个影卫,但京城的影卫大多是孤儿,出自秘密据点。武正翔和他们之间的情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除了任务外,并不能倾心相交。
但钱峰于他,名为下属却更像长辈一般。武正翔知道钱峰对苏芷晴的痴恋,钱峰也见证了他和徐婉真的感情。这种两人之间的秘密,使得彼此之间亲厚许多。私底下,两人便以你我相称。
如在江南道时的情景,两人相对而坐。
“晋为风十三,就要长期在京了,你的打算如何?”
钱峰勾起薄唇笑道:“十三愿为大人效力!江南道的生意,我此次上京前,已悉数交给秦阳荣。”
武正翔轻笑:“那边偌大的生意,你舍得下?”
“这有什么?想我一条烂命,年少时在水上搏命,能活到今已是赚到。如今有儿有女,不算愧对先人。趁着还有精力,再闯荡一番京城又如何?”钱峰一番话,得豪迈之极。
“你来了便好,我这里有件事正愁找不到何时的人手。”
“什么事竟然能让如今的影大人犯愁?”钱峰打趣道。
“关于徐婉真的事。”在他面前,武正翔不用隐瞒,将在公主府上的事情讲了一遍,道:“你刚来,或许还没有听。这几日樊彬和石京泽二人,争相上门求娶,但背后却是齐王和太子,她的处境堪忧。”
“竟有此事?”听到苏芷晴留下的女儿遭受如此坎坷,钱峰一向满不在乎的神情也紧了紧。
武正翔点点头:“若只是齐王倒了罢了,他是个磊落的,就算达不到目的,也不会为难她。但从我刚接到的消息来看,安国公府并不打算上太子这艘船。太子的性情狠厉,我担心他会因此恼羞成怒,加害于她。韩羿武艺虽不错,但他是男子,毕竟不能贴身保护。”
闻弦歌而知雅意,钱峰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大人是想安排一名女护卫给她?”
“对,但在影卫中找不到合适的。雨组成员更擅长打听消息,精通武艺的人员少,我也不能因为私事去调动这样的精英。我打算着,这名护卫是要一直留在她身边的。”
钱峰点点头道:“大人顾虑的是,影卫理应忠于皇上。来也巧,我这里刚好有一名人选,再合适不过。”
“哦?是谁?”
钱峰故作神秘道:“大人可还记得,徐家上京之时,在扬州解救了一批女子?我让秀莲将她们收入水燕队,也算做场好事。其中有一名叫温沐兰的,性情坚韧。她不擅武艺,原本是分配做厨娘,后来跟了两次船以后找到秀莲,是想要学武艺,才能有立身之本。”
顿了一顿,又道:“她已经年逾二十,早就过了能学武的年纪。秀莲经不住她苦苦哀求,来找到我问可有法子?”
武正翔听得入神,不由问道:“你有法子?那不可能啊。”
钱峰道:“你别,我还真有。早年火拼时,抄了一个水匪老窝,得了一本修炼秘笈‘凌绝冥经’。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写,功法怪异无比。按经上所进行修炼,一个月便可从常人变成武林高手。”
“什么?”武正翔失声惊呼:“真有这种法子,那岂不是遍地高手?哪里需要自苦练。”
钱峰摇头苦笑:“但这代价不菲。我仔细研读过,这套功法是强行以生机催武艺。若真练习,过程中的痛苦不,寿命也只能活到四十岁,便会生机断绝。常人谁会去练?”
到这里,他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我让秀莲将这秘笈交给她,本是想断了她的念头。好端端的,谁不想活的长一点?没料到她竟然不声不响的练了,一个月后我再见到她时,内力比秀莲还高,和我不相上下。”
竟然有这样的奇女子,饶是武正翔在风组待了八年,也未曾听过,问道:“她是怎样想的呢?”
“她,不想再过被他人主宰的日子。哪怕生命短暂,也要活得璀璨。”
这句话听得武正翔心头一震,在生命的代价之下,自己执着的仇恨仿佛变得有些渺,感叹道:“没想到,我还不如一名女子看得透彻。”
“我听到这句话时,比大人还震惊。她如今内力有了,只是缺少实战,正在扬州镖局内日日苦练。她的勤奋,让一众男子都自叹弗如。”钱峰转回话头:“在扬州时,要不是因为真儿,她们也不能得救。算起来,对她有着救命之恩,因此我才,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武正翔点点头:“确实再合适不过。她多久能到?”
“她在扬州,我使人快船去接,最多五日可到。”
武正翔算了算时间,道:“正好来得及。等她到了,便把韩羿安排到你身边,给他找一名好师父。他的根骨,若是只做护卫,未免可惜了。”
钱峰道:“我亲自教他便是,真儿如今处境凶险,多一分助力是一分。”
武正翔打趣道:“不知道徐大夫人当年是怎样的美貌,才能使你到今都念念不忘,为她庇佑后人。”
钱峰两眼一瞪:“这是美貌的问题吗?了你也不懂。”
……
色逐渐暗下来,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落。
眼看城门就要关闭,建春门外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入洛阳城,直奔楚王府而去。
驾车的汉子对京中地形极熟,七弯八拐的专挑路行走,两刻钟功夫便到了楚王府侧门。
他下了车,对门房道:“汪侧妃的妹子回府了,你们还不来接?”
门房心下诧异,汪侧妃和妹子去大悲寺上香,酉时马车就已经回来了,怎么又会坐这样的马车回府?汪妙言走失一事,并未在楚王府传扬开。
他忙使人去回禀楚王妃和汪侧妃,一回头那汉子却已不在原地,只剩马车孤零零地,驽马不耐的打着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