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人窥探,车厢内的气氛虽然紧张,却并不慌乱。WwWCOM青麦轻声问道:“会有危险吗?”
温沐兰道:“不一定,可能会有。”
徐婉真将腰刀藏到腰间,冷静道:“大家不要慌,马车进城后应该就没事了。如果在路上遇到什么事,”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语气镇定:“桑梓、青麦,你们务必保全好自己,设法逃回城里,去‘和丰号’镖局找钱老爷报讯。”
她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武正翔,但从他通过钱峰之手,将温沐兰送给自己来看,只要找到了钱峰,就能找到他。
桑梓是见过钱峰的,听到这样的安排,虽然心中担心姐,但明白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咬咬牙应下道:“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到。”
“沐兰,此事我不想将阿哥牵扯进来。若真有事,你护着我和阿哥分头逃。”
温沐兰点点头应了,打心里敬佩徐婉真。
她获救之后,从别人口中听到是一名女子深入尹成业的巢穴,侦破此案。后来钱峰让她来护卫徐婉真,才告诉了她真相。
原来救了她们的,竟然也是一名娇滴滴的大姐,这让她无法想象对方是怎样做到的。只能遥想当夜,徐婉真在船上的风采。
到了徐家,跟徐婉真日夜相处,知道她对下人温和,对家人关怀,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但直到此刻,才现她的另一面,如此沉着、冷静,有勇气。
几人做好了准备,车厢里一时无言。
马车轱辘轱辘向前,随着山间地势起伏而忽高忽低。好在东郊都是山丘,坡度和缓,徐婉真所坐的马车又是改良过的四轮马车,倒不觉得颠簸。
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温沐兰轻轻揭开马车帘子一角,向外面望去。
“姐,前面有个狭窄的山谷,如果那人要动手,此处最合适。”温沐兰道。
徐婉真点点头,手紧紧的握住腰刀把手,手心里满是冷汗。她的心里是紧张的,但车厢里就这几人,她要是都慌乱了,桑梓、青麦更不必提。
过了半晌功夫,马车驶入山谷。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一棵大树应声倒下,阻断了道路。将马车和策马在后侧的徐文敏之间分隔开来。
胯下的受了惊,出“唏律律”的一阵长嘶,前蹄高高抬起。徐文敏忙勒住了缰绳,伏在马脖子上,用手拍着马儿安抚着。
眼看着前面的马车越走越远,徐文敏焦急的呼喊:“妹子!于学民!快停下!”前面没有任何回应。
虽然不知道生什么事,但好端端的树怎么会倒?这一点都不正常。但前路被阻,两侧都是陡坡,马儿跳不过这棵大树。下马去追则更加不可能,两条腿怎么跑的过四条腿?
徐文敏策马在原地转了几圈,心中焦虑,看来必须要将这棵大树移开才行。但等到那时,前面的马车更加追不上。
无奈之下,他只得大喊:“妹子,你别怕!我这就去找人来帮忙,你等着我!”
喊完策马回头,这山谷不远处就有人在劳作,徐文敏打算给他们银钱,雇佣他们来帮忙将大树挪开。
徐婉真在车厢内,听到徐文敏着急的喊声,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阿哥没事就好,看来那动手的人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了,引起不相关之人的注意。
这一声巨响,让拉车的马匹也受了惊,一阵长嘶之后,更加甩开蹄子狂奔起来。动物的本能告诉它,离危险的事情越远越好。
于学民听见徐文敏在后面的大叫声,但他正在全力安抚马儿,无暇他顾。
从大树阻断道路开始,徐婉真就紧紧盯着左手腕上的白玉镯。此时镯子陡然变色,出绯色光芒,手腕刺痛。她低声道:“来了!”
只听外面传来于学民的一声惨叫,随即是“嘭!”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从车辕上摔了下去。
徐婉真面色一紧,随即眸子里浮现出怒意。
猜到她心中所想,温沐兰道:“他受了伤,但性命无碍。”
马儿本就受了惊,此时缺了安抚的人,越惊惶。马车仍在狂奔,度越来越快,没了驾车的人,马匹逐渐偏离了主道,往一侧的山坡上奔去。
温沐兰从拔下头上三根细如银丝的长针,从车帘子缝隙中扔了一根出去。这种长针落在地面上,若不刻意寻找很难现。
这本是影卫中常用的手段,钱峰交给她,是在紧急时刻留下线索所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马匹一阵狂奔,经过的沟沟坎坎让车厢几乎要散了架。这样剧烈的颠簸,让几人在车厢里东歪西倒。
徐婉真扶着车壁,竭力稳住身形,对桑梓道:“快!你带着青麦跳下车!”
那窥探之人的恶意,至此已经传递得清晰明白。既然他是冲着自己来,桑梓、青麦二人在此时是最好的脱身时机。
桑梓咬咬牙,一把掀开车帘子,望着外面不断起伏的山坡,不禁有些头晕胆怯。这样的度,她不敢跳。
温沐兰沉声道:“趁现在快跳!等车停了就没机会了!跳的时候两手抱着头,下去了就地打滚,避免受伤!”
青麦两眼沉静,道:“桑梓姐姐,我们走!”
罢她不再犹豫,按温沐兰的法子跳下马车,就地一滚,随即便忍着身上的痛向桑梓招着手。
看到她没事,桑梓两眼一闭,从车上滚落在地。落地的身侧传来一阵疼痛,让她痛呼出声。青麦走过来将她扶起。
两人身上都带着伤,好在都是擦伤,没有大碍。环顾四周,此处并不荒凉,马车消失在南侧的山坡上。
桑梓忍住痛,道:“这里离山谷不远,我们快回去找大少爷想办法。”
青麦点点头,扶着桑梓,两人忍着身上疼痛,快步朝山谷处走去。
姐吩咐她们到城里“和丰号”报讯,但这里离洛阳城还有三十余里地,若是光靠她们的双腿,等走到都黑了。
大少爷眼看马车失了控,绝不可能置之不理,一定正在想办法。不如回去跟他汇合,有了代步的马匹,度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