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在厅中,安静等待她的指令。Ww WCOM
用惯了的人,对他们也不用再立威,徐婉真语气和缓道:“各位都是做惯了的,谨守本分便好。有例的遵循旧例,没有的则报给我。”
众人齐声应了,一一上前回事。
徐婉真一件一件处理妥当,分别给了对牌支取银两。
末了,徐婉真对冯兴家的道:“这些日子,舅舅在家里时间会多一些,他有大事要做。你在伙食上要格外精心一点。”
冯兴家的上前一步,笑着应了,道:“姐只管放心便是。”
徐婉真又看向徐乐安道:“你管着外院,让那些厮都勤快些,好生伺候着。舅舅那里的事情一旦做成,我这里有赏。”
徐乐安恭敬施礼,道:“请姐放心,人自会精心照看苏三爷,先替子们谢过姐的赏。”
徐婉真笑道:“你办事,我没什么不放心。再有几日就是端午了,该预备的物事要提前预备起来,采买上要精心着些。”
万氏上前施礼道:“奴婢已经在预备着了,已经着相熟的几家米酒铺子,将样品送到咱们府上过过眼。采买的虽然不多,但样样都要精致才行。”
她在苏州是采买惯了的,到京城也有好几个月了,自然安排妥贴。
待众人退下,徐婉真带着回到后罩房自己的房间。
郑嬷嬷端了红枣茯苓粥进来,笑道:“苏三爷姐的身子大好了,老身瞧着也是。打今儿起,那些个药膳都可以停了,改成养颜粥。”
这晚粥熬得晶莹剔透,面上浮着一层粥油。茯苓的香气和着米香,几粒红枣点缀其中,令人食指大动。
徐婉真笑着问道:“这是个什么章程?”
郑嬷嬷道:“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必须得跟上,但女子的体态也必须要保持。在这饮食上,就尤为注意。”
采丝听得大感兴趣,她在涂家服侍涂曼珍时,可没听过这些。就算是姐,也都是跟着大厨房一起用饭,大不了开些灶,偶尔服一些燕窝什么的。
林氏在银钱上一向吝啬,又嫌李氏没有生出嫡子,对自己两个嫡亲孙女也不算大方。
李氏本想拿自己的私房钱补贴,为两个女儿请一个教养嬷嬷。但林氏,家里已经供奉了一位宁先生,哪里还需要什么教养嬷嬷,李氏只好做罢。
但宁先生只是教授功课、学业,跟教养嬷嬷的职责完全不同。所以,也就怨不得涂家两位姐才学不错,性子却各有各的问题。
到了徐家,采丝才知道原来教养嬷嬷是如此的重要。
别看郑嬷嬷平日里很少出现,徐婉真的日常饮食起居她更是不沾手。但她经验老道,从规矩礼仪、为人处事、坐卧行止上,都时常提点着。采丝这才明白,为何徐婉真能拥有不输京城贵女的优雅举止。
再对女子身体的保养一途上,郑嬷嬷更是亲力亲为。
从药膳、食补,到如今的养颜粥,都是有系统的调理身体,不是偶尔为之。给徐婉真泡浴的药膏、浴粉药材等,都是她亲手碾磨、准备,从不假手于人。
“嬷嬷,为什么是粥呢?”采丝忍不住问道。
对忠心护主的采丝,郑嬷嬷一向是喜爱的。听她问,耐心解释道:“粥最是养胃。在用饭前的一段时间里用上一碗,既可以养颜暖胃,又可以吃个半饱,不至于在饭点时吃太多。”
采丝听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徐婉真却是心下明了。
郑嬷嬷这个法子,倒跟现代时有一种流行的“少吃多餐减肥”方法有些类似。
只是这古时候的女人活得可真够累的,自己还未满十四岁呢,这么早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开始保养了。还得注意形体婀娜,不能有任何肥胖的迹象。
略略会想了一下,自打来到这高芒王朝起,自己见过的这些大家姐,就没有一个胖子。哪怕是相貌平凡一些,那体态都各有千秋。
想来这些家里,各有各的法子,来让闺中女儿保持良好的体型。
喝完粥,采丝服侍她漱了口,青萝笑吟吟的来禀道:“姐,如露从恭安坊那边来了,要求见姐呢。”
徐婉真点点头,一定是为昨送去的那花蕊结晶,特意道谢来了。
如露进了门,先是规规矩矩的施了礼,接着双手呈上一个海棠描红漆匣子,道:“如露见过大姐。这个臂钏是姐在置办嫁妆时,在‘玲珑坊’中相中的。便打了一对,想着和大姐一人一只。”
采丝接过匣子,打开来呈给徐婉真观看。在深蓝色的丝绒布上,躺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累金嵌红宝石珊瑚臂钏,工艺完美无瑕,将黄金和宝石、珊瑚镶嵌在一起,看不出任何的人工痕迹。
不愧是“玲珑坊”出品,这三样材质放在一起,只觉珠光宝气贵气逼人,竟丝毫没觉出俗气来。
徐婉真笑道:“替我谢过你家姐,我很喜欢。”
这臂钏虽然贵重,但她们两姐妹之间,原不用在意这些金钱往来。
如露笑道:“这对臂钏打了已有些时日,正巧今儿才得了。姐,这物件虽然贵重,但毕竟是俗物,抵不过昨儿大姐送来的珍贵。大姐的情谊,姐记下了,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徐婉真微微一笑,看来芳颜姐姐确实成长不少,这话得极有技巧,也没有将花蕊结晶的奇妙之处透露给身边丫鬟知道。
她柔声笑道:“芳颜姐姐言重了。你替我告诉她,让她安心备嫁,别胡思乱想。我还盼着,她早日生个大胖子呢。”
又闲聊了几句,过问了这些日子里,涂芳颜备嫁的情况,才让如露退下了。
采丝笑着打趣道:“姐,眼瞧着涂家表姐就要出嫁了,您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呢!”
有武正翔的款款深情,徐婉真心中稳如泰山,自然是不急的。
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做,消夏宴就在下个月。一切顺利的话,等宴会结束,就能往前推进一大步。
徐婉真挑着眉看了她一眼,道:“我瞧着呀,倒是你比较着急。这春不是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