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角,沁出了一滴幸福的泪水,汪妙言低低泣道:“殿下,妾身……妾身好幸福。”
太子唇角勾出一抹邪气的笑意,用力一顶,看着她惊呼出声的表情,心满意足道:“只要你听话,本殿下保你荣华富贵。”
良久,茶案上的茶水早已凉透,门外兰花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越来越长。
太子理了理衣襟,神清气爽的从屋中走出来。
汪妙言散着头发,跪坐在竹席之上:“妾身恭送太子殿下。”
听到她娇软的声音,还带着无限春情,太子回转到门口,伸手拧了一把她白皙的脸蛋,笑道:“好好养着,等我传话。”
看着太子走远,汪妙言才支撑不住,整个人软倒在竹席之上。
方才那场欢爱愉悦而绵长,让她浑身上下都在发颤,两腿软得无法支撑。
脸庞触到冰凉的竹席,才让她有了一丝清醒。
得到太子的温柔对待,在内率府中的郁火一扫而空。汪妙言满心欢喜,一颗心仿佛都不属于自己,随着太子的离去,越走越远。
过了一刻钟,院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嘈杂却有序。
响起外院王管事的谄媚的声音:“兰姑娘,汪长史可在?”
兰瞥了他一眼,汪妙言住在外院那个破落院子时,她可是吃了这个王管事无数的白眼。眼下倒好,看着姐得太子欢心了,就上赶着来讨好了?
白了他一眼,兰冷冷道:“长史睡下了,何事?”
“长史事忙,要保重贵体啊。”王管事哈腰点头道:“兰姑娘,太子赏了好些东西下来,您看归置到何处?”
兰指了指右侧的偏房,道:“暂且放到那个屋中。”
王管事转头吩咐:“你们手脚都轻些,若是损坏了太子赏给长史的礼,仔细你们的皮。”
那几名厮流水一样,将托盘、箱笼等等往偏房中抬去。
“兰姑娘,这是单子,你收好了。”
屋外的声音又闹了片刻,才逐渐消退。
汪妙言从竹席上缓缓坐起,唇边噙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
原以为今日又要受那地狱般的折磨,没料到太子竟然对自己这样好。方才的温柔令人回味,眼下又送来礼物,给足了自己颜面。
这下,外院那些管事总不会在自己面前拿乔了。
兰进了琴房,呈上礼单道:“姐,婢子一一点过了。”
汪妙言点头道:“你去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待兰退下,她才将手中的单子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上面写着“攒花金虫草头面一副、八宝如意簪两副十二支、嵌宝石金丝簪一对、白玉镯子六对、汝窑茶壶茶杯一套、景泰蓝梅瓶一对、贡缎四匹、挂线纱八匹……”
林林总总,共计有三十余件,从首饰、宝石、衣料到房中陈设,不一而足。
看起来,自己在这太子府上,总算是熬出了头!将来的日子,也总算是有个盼头。
此外,太子今日的心情这样好,弹劾之事应有了完美的解决办法,汪妙言心头欣喜的想着。
楚王妃,太子既然没有告诉我,我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心情好些而已,没必要向你汇报吧?想到不用出卖太子的秘密,汪妙言就心头一松。
……
皇城中,庆隆帝处理完一的政务,站起身松了松筋骨,举步朝御书房外走去。
吴光启躬身禀道:“皇上可是乏了,不如老奴陪皇上随处走走?”
“随处走走”是个暗号,就是请庆隆帝去偏殿的意思,影卫有要事禀报。影卫毕竟是只忠于皇帝的组织,不便在前朝露面,吴光启便是唯一为他们传递消息之人。
庆隆帝点点头,那件事,应该有结果了吧。
到了偏殿,武正翔迎上来见礼道:“见过君父。弹劾太子一事,属下已查出来背后主使之人。”
将手中几封书信、一叠信笺呈上。
庆隆帝接过,看也不看,问道:“是谁?”
“回君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昭阳公主。”事关皇家秘辛,武正翔只了这一句便闭口不言。
庆隆帝疲惫的闭了闭眼。
其实他早有预料,对付太子的人一定是其他的子女。只是一直以来,他并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必须睁开眼正视这个事实。在皇家,哪里有什么血脉亲情可言?自己当初和汝阳王之争,不也是你死我活吗?
不也一样是同父异母吗?在夺嫡之时,何尝不是招招见血。
他心底有些后怕,还好是昭阳公主,而不是齐王或者楚王所为。他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纸张粗略扫过,点点头:“朕知道了。”
他正值盛年,年富力强,有很多抱负未曾实现。
之前,他因着对姜氏的愧疚,不顾朝臣反对早早的立下了太子。但眼下看来,太子立得实在是太早了些。
他虽然是父亲,但更多的是一名帝王。
这几年一直未让太子观政,就是为了考验他的心性。太子的一举一动,都通过影卫呈报给他,也让他对这个儿子越来越失望。
太子的性情严苛暴烈,对自己严对他人更严。他开府建衙之后,出了好几条人命,庆隆帝都在暗中授意压了下去。
这样的性子,如果是开国之君就无任何问题。但眼下正值盛世,年轻的高芒王朝需要的是一位仁德宽厚、能任用下英才的君主,才能带领帝国蒸蒸日上。
何况,他冷眼看着。太子对嫡母曹皇后一脉,连表面的尊敬都做不到。庆隆帝越来越相信,他登基之后,曹皇后、齐王、楚王都不会有活路。
有史以来第一次,庆隆帝升起了废太子之心。
将手中的纸张投入炭盆中化为灰烬,庆隆帝只身出了偏殿。
他并不想要追究昭阳公主的罪责,她毕竟明年就要和亲契丹了。处于她的位置,使这些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换了自己,手段只会更激烈。
吴光启快步跟上,默默伺候在侧。
走了几步,庆隆帝腹中咕噜一声,不禁哑然失笑。皇帝也是人哪,除了位高权重之外,跟常人又有什么两样?
“皇上,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您看是回御书房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