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正是情浓时刻。
良久之后,房中的动静渐歇,要了一次水。洗净了身子,武正翔将她搂在怀中,轻嗅着她的发香。他记住苏良智的话,为了她的身子已经是非常克制。不一会功夫,两人便相拥而眠。
第二日清晨,啾啾鸟鸣叫醒了两人。
武正翔收拾利索从净房中出来,坐在一边等着徐婉真梳妆。
“今日我们出去逛逛,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徐婉真略作沉吟,她最想去看看徐家产业的变化。这才短短两年,阿哥就将徐家的生意经营得如此之好,听青萝得热闹,便很想亲眼去见识一番。
只是,这才刚嫁入夫家,就去娘家的产业,被府里的人知道了,就算她们不明着,但又会记下一笔。
看出她面上的犹豫,武正翔笑道:“在这府里,有我在,你就不用顾忌这许多。有些人,就算刻意讨好,只要有了可乘之机,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不如怎么高兴怎么来。”
徐婉真微微一笑,这个道理她自然明白,不过是顾忌他的立场罢了。他都这么了,她便不再犹豫:“我想去百草味看看。”
看看这个因她出的主意而存在的百草味,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来最深刻的痕迹。别的事情也许变化了,但只有百草味,如果没有她,就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好。”武正翔满口答应。
两人从侧门上了马车,直奔百草味而去。武正翔差了人先去跟徐文敏、宁先生、苏良智夫妇了一声,婉真想必很愿意见到他们。
马车刚刚停下,徐婉真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刚下马车就扑上来一个少年,泪意朦胧的唤道:“阿姐!”
徐婉真将他抱在怀中好一会,才放开手为他拭去泪痕,含笑着哽咽道:“宇儿长大了,长成一名少年了!”
与两年前相比,徐文宇黑瘦了许多,正是急速抽条长身体的时候,脸颊的婴儿肥早已不见,只有见到徐婉真就扑上来的这个习惯,依旧不改。
摸着他到了自己胸口的头顶,徐婉真笑道:“宇儿可长高不少,阿姐这两年没长,就要被你超了过去。”
徐文宇转过头,骄傲的冲着众人道:“我的没错吧,阿姐一定会醒来,看着我下场的。”
徐文敏站在两步开外,含笑冲徐婉真点头,眼中有着可疑的泪光。“快进来吧,宁先生在里面等着你。”
徐文宇当先带着路,几人跟在后面,进了百草味里一座精致的院子内。
这座院子极其别致,徐婉真一看便知,采用的是前世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风格。
白色的石膏浮雕成中国神话中的人物,如嫦娥、西王母,不知道是什么颜料,细细的给面容衣饰上了颜色栩栩如生。空中运用了教堂的五彩琉璃穹顶,阳光照射进来在地上氤氲出彩色的光晕。院中的花园也用了西洋的园林手法,将灌木修剪成各种几何形状,还有童心未泯的兔子、羊等形状。
这样的院落,出现在这个时空,又将这样的建筑风格和眼下的园林结合得如此之好,令人耳目一新。
宁先生含笑站在院中,她的经历使她成为一个情绪波动极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哪怕是她丈夫身死的那一,她也能抹去眼泪坚强面对,独自撑起这个家业,抚养幼子成人。
但今日,她也忍不住情绪激动,眼眶有些发红。她真的以为,徐婉真会再也醒不过来了!虽然有着渺茫的希望,但这样的等待最是煎熬。
于是,她辞了涂家之后,让自己愈发忙碌起来。除了百草味的生意,她还在徐家其他的生意上参了股,用前世的见识给徐文敏出着主意。每日上午,还要进宫为宫里的公主授课,让自己忙得没功夫思考徐婉真何时醒来这件事。
昨日听到报信,徐婉真已经醒来,她还不敢相信。直到此刻,见着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才有了些许真实感。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相视而笑。
武正翔看着她们,总觉得她们两人身上散发出一种相同的气质。直觉告诉他,在她们两人之间,一定拥有着一个共同的秘密。
宁先生在京城这么些年,就算和教习出的得意弟子,也没有像和徐婉真一样亲近,不过是逢年过节,弟子们会给她送些礼品,她也从不利用弟子的家世、夫家来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两年前,徐家才来京城多久?在涂家才住了短短三个月不到,徐婉真只见过她一面,两人就相交莫逆?武正翔才不信有这样的缘分。
但是,这是属于她的秘密,她不想自然有她的道理,他为何要去查探究竟?这是对对方最基本的尊重。
他是什么人?原先掌着“影”,如今是骁骑卫的指挥使,那就是下最明目张胆的间谍组织,和徐婉真有关的人,包括和孙智韬的过往,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并非他大度到不计较,而是他有心胸能包容这一切,提供一个安定的坏境给她。
几人一起坐下,徐婉真环顾四周,看见了闪闪发光的银质餐具,微笑道:“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念头,竟然都成为现实,有劳宁先生。”
宁先生会心的一笑,道:“这是嫦娥院,还有上古风格,以青铜器具为主的司母戊院,先秦风格尚黑的古秦院,两汉风格的楚院等等,各种风格不一。”
徐文敏接着道:“多亏了宁先生,打造出这样完全不一样风格的院落。要其他的院子,都有脉络可循,都是自古以来的精华。唯独这座嫦娥院太过奇特,我敢肯定,在这之前,一定无人见识过,偏偏又有种奇异的美。也因此,在开业以来,来这座院子的客人是最多的。”
徐婉真微微一笑,进这院子后,她的所见所闻证明了这一点。取名为嫦娥院的用意,也是因为这里就像上的月宫一般,在世间不可见识到吧。
武正翔再一次证明了心中的猜测,对这样奇特的器具,徐婉真竟然没有任何陌生和吃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