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府的侧门处,刘祺然正等得极不耐烦。见到程景皓畏头畏尾的走过来,用手中马鞭敲了敲门板,催促道:“还不快些!怕爷吃了你不成?”
程景皓有气无力的应了声,道:“世子爷,我可没得罪你,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所为何事?”
刘祺然走到他跟前,亲亲热热的揽了他的肩头,笑道:“你我兄弟好久没见。今日特地来请你去喝一顿花酒。”
程景皓连忙摆手,道:“世子爷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早就不喝花酒了。”
看着两人亲如兄弟一般走了出去,门子在他们身后感叹:“还是我们三爷有福气!娶了个妻子,得了个国公府世子做连襟,还亲自上门来请。”
他哪里知道程景皓心中,正叫苦连。
出了门,高义将他的马牵给程景皓,刘祺然招呼一声:“上马!”
骑在马上,程景皓忐忑不安的问道:“世子爷,我们去哪儿?”
“少废话,跟我走。”
两人一路前行,瞧着这条路不是通往南通巷,程景皓才暗暗松了口气。那个地方,他实在是不想再去第二次。
刘祺然骑得不快,在前头带着他左拐右拐。有好几次程景皓都想直接纵马跑掉,但回身见到后面紧紧缀着的高义,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人出了城,来到东郊的一座僻静的宅子前。一名吧嗒着旱烟的老苍头开了门,见是刘祺然,连忙将他们一行人请了进去。
若是汪妙言在此,她一定能认得,正是在这座宅子里,她惨遭凌辱。
而程景皓却懵懂无知,跟在刘祺然身后进了门,打量着这房中非同寻常的富贵摆设,讪讪笑道:“世子爷,来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刘祺然转过头,看着他阴恻恻的一笑,缓缓道:“不干什么,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
听到这话,程景皓提了许久的心总算是放松下来,许是要问他人的隐私?当下拍着胸脯道:“有什么问题,世子爷尽管提。只要是我能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当真?”
“当真。”
“好,那我来问你。”刘祺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道:“是不是你授意大夫,在那安胎药方上动手脚?是不是你在安胎药里面加了芦荟?是不是,逼着你妻子和你同房,好将她腹中的胎儿流产?”
“什么?”听到刘祺然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程景皓面色苍白,连连往后退去,道:“世子爷您是听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您什么,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刘祺然稳坐在椅子上,用马鞭敲了敲地,道:“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免得白白受皮肉之苦。”
程景皓咬咬牙,这会他虽然恐惧,但心头却明白的很。刘祺然既然敢公然上门将自己带走,那他就不可能收拾自己。否则,只要自己身上有了伤,就能指证于他。
只要自己咬牙不认,他奈何不了自己。相反,若是认下此事,那才是后患无穷。非但自己的打算都落了空,他更有理由来收拾自己。
想到这里,他道:“世子爷您就算要冤枉我,也得有个真凭实据。眼下我娘子好端端的在忠国公府上住着,你非我处心积虑要让她流产。那也是我自己的骨肉,我怎么会干得出这样的事。”
刘祺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那也是你的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连禽兽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程景皓松了口气,这也是他的倚仗之一。任谁也不会想到,正是他处心积虑的不愿涂曼芬诞下嫡子。
还没等他这口气喘匀,刘祺然勃然色变,一声暴喝:“可惜,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人!”
他这一喝,吓得程景皓连连后退,抓住桌子一角才稳住身形,颤声道:“世……世子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他只要稳住,不被他吓倒,这一关就算过去了。
刘祺然忽然一笑,道:“你以为,我就拿你无法吗?没想到你还挺硬气,既然如此,就只要请你吃罚酒了!”
“高义!”
“属下在!”
“请程三爷去一趟水房。”
高义叉手听令,招手进来两名壮汉,一左一右将程景皓架起就走。
程景皓吓得面色如土。什么水房,那是什么地方?总之,听刘祺然的话意,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是安平侯府的程三爷,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出来的时候,俱都知道是跟着世子爷走了的!快放我下来。”
“吵死了!”刘祺然挖了挖耳朵,挥挥手:“快带下去。”
两名壮汉听令,架得程景皓两脚腾空,不顾他的死命挣扎,往外走去。
“刘祺然!你这样对我,我必定要告到宗人府去,剥了你继承爵位的资格!”
“等等!”刘祺然挥手制止。
程景皓松了口气,他刘祺然总算也有怕的东西。却听见刘祺然吩咐:“将他身上的衣衫剥下来,弄皱了我这里没有新的给他穿。”
高义遵命。解了他的腰带,几下剥去外面这件锦袍,只留下白色的中衣。程景皓这才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起来,双腿在空中急蹬,“世子爷,您就绕了我吧!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刘祺然翻了一个白眼,冷冷道:“晚了!”
到了水房,程景皓总算是知道了为何这个地方叫水房。只见一间黑黝黝的房间,靠墙放了一大缸水,还有几个大大盛满水的木桶。墙上挂着镣铐、鞭子等刑具,地上放了好几张长凳,上面血迹斑斑。
见了这等阵势,程景皓一个哆嗦吓得屎尿齐流,空气中顿时有了一股恶臭。
高义掩鼻道:“程三爷可算有出息,还没开始上刑就吓成这样。”
手一挥,两名壮汉将他按到在其中一张长凳上仰面躺好,将他双手反绑在凳子下面,用绳子缚了。
“程三爷,世子吩咐要好好招待于你,还顾着你细皮嫩肉的不能留下痕迹。人我想了又想,只好招待您喝茶了。”
“高义,你,你只不过是一个长随。这样为难我,就不怕我报复?”程景皓哆嗦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