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国公府,致远居。
徐乐安恭敬的禀道:“大姐,二老爷连续三年考评卓异,此次回京诉职,有望补一个京中的实缺。”
徐婉真喜道:“当真?如今他们到了何处?”
“二老爷打发人回来,还有半个月就抵京了。老夫人命我来告诉大姐,等抵京后,请大姐回娘家一趟,一起吃个团圆饭。”
“太好了!烦转告祖母,我一定到。”
徐老夫人总共生了两个儿子,大房的徐昌宗和二房的徐昌荣。
眼下大房在京中彻底扎下根来,兴旺发达犹盛在江南道时。徐昌荣走的是科举仕途,他两榜进士出身,又有户部巩尚书作为座师,他这个有望在京中留下来,应是有十足把握的事。
徐婉真打心底替祖母感到高兴。徐家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二叔一家也到了京城,总算是大团圆了。
老人觉得最高兴的,难道不是儿孙绕膝吗?
而且,二婶娘是大姨婆唯一的女儿。她回了京,大姨婆也不至于如此孤清。
这样的大喜事,岂能不好好庆祝?
“赏。”随着徐婉真的吩咐,白瑶拿出荷包赏给了徐乐安。又让他将新酿的菊花酒带两坛回去。
徐乐安叉手施礼,方才退下。
徐婉真正喜上眉梢,武正翔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朗声道:“婉真,速速收拾东西,我带你去邙山别院里住几日。”
“什么邙山别院?”徐婉真问道。
武正翔神秘的眨眨眼睛,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快收拾快收拾,时间不等人。”
瞧他神情雀跃如同一个真的孩童,徐婉真有些哭笑不得。前段时间不是忙得昏黑地吗,此时怎又有时间去别院了?
瞧他兴致很高,徐婉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忙吩咐白瑶带着人收拾行李。
“桑梓、采丝就不必去了,让她们好好在家绣嫁妆。叫上青萝、青麦,还有沐兰、梅心就行,其余的女卫看护好致远居。再问问郑嬷嬷,想不想去别院散散心?”
这个时候女眷要出行,哪怕是短短几日功夫,吃住起居,也要带上一大堆行李物品。通常都是提前一收拾,才能细致妥帖。
这个命令下得又快又急,顿时满院子的丫鬟仆妇都忙碌了起来。
还好有郑嬷嬷看着,虽然忙乱,倒也忙中有序。分门别类的收拾好,装箱笼、套马车、抬行李、安排跟车的下人,不过一个半时辰,便已收拾完毕。
郑嬷嬷进门道:“少夫人,可以出发了。老身就不去了,你和二公子都走了,这院子里没个管事的人也不行。”
徐婉真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她的是正理。如果是在徐家倒也罢了,她整院子的人走空了也没什么。
但这里是忠国公府,有一个不怀好意的陈氏,和态度不明的卢氏虎视眈眈。
“好,劳烦嬷嬷辛苦。”徐婉真道。
……
忠国公府侧门,武正翔骑着高头大马,徐婉真坐在马车里,后面跟着几辆大车,一行人缓缓出发。
武锐带着一队侍卫护卫,梅心策马在后,仍然是温沐兰和白瑶在马车内伺候徐婉真。几名暗卫远远的辍着车队。
出城的路,和去松溪书院的路一致,只不过到了山脚下沿着另一条路进山。
徐婉真打开了马车帘子,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问道:“我在涂家住了约莫半年,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条路?”
武正翔笑道:“你自然不知道。这条路是近两年才修出来,我们要去的别院也是近年才建成的。”
见徐婉真有兴趣,他便细细的解释起来。
东郊那边的庄子鳞次栉比,已经不能满足京中权贵的需求。西郊驻扎着京畿大营,不允许百姓自行买地。
南郊是交通要道,以商号、镖行和仓库为主,不是置办庄子田产的好去处。剩下的唯有这北郊的邙山了。
邙山空气清新、山高林密,看松溪书院就知道,是个好地方。只是除了书院所在的地势平坦外,其余地方都交通不便,行走困难。
但这些困难,怎么能难得住京中的权贵?
当在东郊拥有庄子已经不能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之后,便纷纷将主意打到了邙山上。
第一个在这里修庄子的,是楚王。他请了风水大师堪舆之后,择了一处山头修建,还挖出了一个温泉泉眼,比东郊的温泉更好更大。
这个发现,让邙山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邙山本就是无主之地,谁先修了,这片地就归谁。一个个庄子别院,便迅速的修了出来。
有了庄子,几家一凑钱,路也很快的平整出来。一道夏季,纷纷进山避暑,成为了京中的一道风景。
徐婉真在心中暗道,这不就是在现代的度假山庄吗?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有钱有权有闲的人,总是能享受更舒适的生活。
想想自己如今也是这些人的其中一员,不觉莞尔。
邙山很大,这些庄子只修建在了最外层。虽然多,但分布在各个山谷山头,彼此间几乎见不着,实在是很符合度假的需求。
进了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个精巧的别院前面。
武正翔扶着徐婉真下了马车,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座院子建好已有一年,我这也才第二次来。院里有一处很好的温泉泉眼,没有你伴着,我一个人泡有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语意中透出一种不出的诱惑,轻轻撩动着徐婉真的身体。
她的脑中一下子冒出好多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令她像触电一样颤了一颤。
徐婉真贝齿轻咬,嗔道:“胡什么!”
她却不知,此刻她眼波流转,散发出诱人的风情。粉红色的耳垂,更是出卖了她的内心,使武正翔心驰神摇,差一点便把持不住。
“先进去安置。”武正翔匆匆扔下几个字,带头朝着院子里走去。
他高大的背影此时显得有些慌乱,徐婉真定了定神,放开了咬住的樱唇,心里荡漾开一丝笑意。
从他有些暗哑的声音中,她听出了他就快压抑不住的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