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徐婉真忍不住想笑。这样难得的开口机会,姚芷玥竟然用来宣泄情绪?
她笑着看向武正翔,眸子里好像在:“这个痴恋你的女子,实在是太蠢了些。”
武正翔无奈的摊摊手,回了她一个眼神:“我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哪里知道她蠢还是聪明?”
这场审讯,最轻松的恐怕只有他们两人了。决策者在太子,徐婉真反倒是成了看戏的。她希望的结果和太子妃截然相反,姚侧妃和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
这次谋害不成,只要没了姚芷玥,姚侧妃只要思维正常也不会再对她下手。
听了姚芷玥这句话,太子妃都替她暗暗着急。她这么蠢,想要将姚侧妃拉下水,恐怕实在是有些困难。
好在姚芷玥泄了愤之后,又接着道:“求殿下、娘娘明鉴,芷玥只是前来赴宴,怎么差得动大姐身边的忠婢?”
“什么毒药,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我是痛恨徐婉真,我恨不得她死。”姚芷玥霍然抬起头来,食指指着徐婉真,恨声道:“只要她死了,我就能嫁给武大人。”
“但是,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殿下若是有心,就能知道我从旧年起就被软禁在家中。除了进宫赴了一次宴,连家门都出不去。”
“我身边的丫鬟都被母亲换了个干净,哪里还有这个能力,去买毒药收买下人!”
生死关头,姚芷玥的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越越顺溜。再加上她对徐婉真的痛恨是实,也毫不掩饰这份激烈的情绪,令她所的益发可信。
她所句句属实,只不过隐瞒了部分真相而已。
连知道全部真相的太子妃,也差点信了她这份辞。的确,凭借姚芷玥的能力,怎么可能在太子府翻出什么浪来。
看见姚芷玥毫不掩饰的恨意,武正翔微微眯了眯眼,从眼缝中露出冰冷的杀意。徐婉真差点就死在宴席上,这次下毒无论是谁动手,肯定跟姚芷玥脱不了干系。
无论今日的审讯是何结果,他定要教姚芷玥活不过今晚!
根据姚芷玥的这番辞,她简直是清白无辜到了极点。姚侧妃却毫不慌乱,看着她声泪俱下道:“六妹妹,大姐自问待你不差,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你。”
姚芷玥打感情牌,她也大打姐妹亲情,“可是,大姐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恨徐夫人恨到这种程度。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怎么能将事情诬赖为姐姐所为?”
“在梅林时,我就看出你不对劲了。但真没想到你的心能变得这样歹毒,竟然让我的丫鬟帮你下毒。”
她声泪俱下,痛心疾首道:“这都怪我!怪我疏忽了,没想到我身边的丫鬟都是从姚家来的,她们听你的话,也实属正常。否则,一定盯紧了你,不让你犯下这种大错。”
姚侧妃这一番做作,端的是为妹妹着想的好姐姐。只不过,在她的话中,点出了两个关键证据:一是白时姚芷玥和徐婉真在梅林中的冲动,这是下毒动机;二是姚家的丫鬟,有被姚芷玥收买的可能。
论道行,姚侧妃显然是高出不止一星半点。
看着眼前的姐妹二人,徐婉真在心头只觉得好笑。这件事,明显两人都脱不了干系。此时,都在拼命的洗白自己,将罪责推给对方。
突然之间,她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很想立刻离开这里。
武正翔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借着袖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姚尚书拱手道:“既然各执一词,不如请出人证。”
太子点头允了。
片刻功夫后,几个婆子押着茉莉、杜鹃两人上来跪在堂中。两人明显已经受过了刑,鬓发散乱,十指上血迹斑斑,正在不住颤抖。
姚尚书道:“上菜的丫鬟指证了,在半路上碰见杜鹃。因她腹痛,还请杜鹃替她端了一会盘子。”
“杜鹃,我来问你,这毒药是否你所下?”
杜鹃瑟缩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婢子下的毒。”
“那么,是谁收买了你,令你毒杀徐夫人?”这句问话,带着明显的暗示。如果是姚侧妃,对自己的丫鬟还需要收买吗?
太子绷紧的嘴角放松下来,姚尚书果然够识趣,能舍得一个嫡女。只要将罪责定到姚芷玥身上,有姚侧妃在,那么就不会影响姚家的忠心。
姚芷玥神情灰败,不敢置信的瞪着姚尚书,父亲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大堂中安静了下来,杜鹃接下来的供诉,将指出谁是凶手。
杜鹃飞快了看了一眼姚侧妃,旋即垂下眼帘道:“是六姐。”
“啊!”姚芷玥一声尖叫,疯狂的喊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干过。”
姚芷玥的声音尖利刺耳,太子妃闭了闭眼,挥挥手让婆子将她捆起来,拿帕子堵住嘴。
她已经给过姚芷玥机会,但姚芷玥实在是不争气。有这样的人证在,她纵然是想将姚侧妃拖下水,也无能为力。
姚尚书转向茉莉,问道:“你也被收买了?”
茉莉摇头道:“婢子看见杜鹃在厨房里做了丸子。原想禀告给侧妃娘娘,但因为杜鹃得娘娘的眼,婢子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姚侧妃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是自己一向疏远的茉莉站出来为自己话。在心头,她越发认定了是不见踪影的紫荆告密。
至此,已是尘埃落定。
太子妃道:“事情的经过都清楚了,不如请姚尚书将六姐带回去处置。殿下觉得可好?”既然今日扳不倒姚侧妃,她也落得卖个人情。
姚尚书感激的拱手道:“老臣谢过娘娘体恤。女无状,竟然敢毒杀徐夫人,论律当斩。老臣向殿下求个人情,赏女一个全尸。”
“武大人、徐夫人,姚某教女无方,求两位恕罪!只是家丑不外扬,望两位成全。”
听到父亲的话,姚芷玥愤恨的睁大了双眼。她手脚被缚,口中又堵了帕子不能话,在地上激动的奋力扭动,如同一条离了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