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着野兽的笼子里,李云突然的出现,让所有人猝不及防,没有一丁点的防备。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几乎所有人都在想这个严肃的问题...
李云看着这两父子叹气道。
“这又是何必呢,人与人之间啊,重在交流...那些人自诩为野兽,你们难道也是无法互相理解的野兽吗?”
牛子强脸色阴翳闪烁,用野兽捕猎一样的眼神看着李云,然而总是不能聚焦在李云身上。
给牛子强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观察猎物的猎豹,然而眼前的猎物却是拿着98k的终结者,完全不能直视。
“大...大师...您怎么会在这儿...”牛国安看着眼前的李云一脸茫然还有不可置信。
“福生无量天尊,沤士居士,贫道道观里的一位寮客倒是十分的推崇你,当时在场上堂堂正正的将人打败,又与人成为朋友,和粗狂的外表不同,可有一个细腻的心。”李云直接赞叹道。
“细腻的心?你看他身上的伤疤还有纹身就知道这是假的吧。”牛子强嗤笑道,对于突然出现的李云评价牛国安那是不屑一顾:“我可是听老板说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沤士在跟他打地下拳击赛后,出手非死既残,残暴无比,倒是很像他的一贯行事作风,连孩子和重病的妻子都能抛弃的人。”
牛国安没有反驳。
那个驰骋在拳击大赛上的沤士已经回不来了,现在只有在地下拳击赛里活跃的沤士...
地下拳击场,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言,打倒对手就好。
“还愣着干啥,赶紧抓人啊们这群废物吃白饭的?”
主持人一声令下,紧急关掉了电网,放了几个负责安保的彪形大汉上去,一个个体格都不输牛国安。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拳手闹事的时候去阻止...
李云面色无喜无悲,面对这些冲上来的大汉淡然道。
“滚。”
大汉们瞬间停下身子,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抖动扭曲...
抱头,蹲防,身体前倾。
然后,真的滚出了擂台,化作圆滚滚的肉球——
言出法随。
诡异的嘲当惩镇住了这些人,作为主办方的白胡子老板更是眼皮直跳,捏着拐杖的手直冒汗。
李云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继续看这牛子强说道。
“既然你想要知道的话,那么贫道便告诉你吧,你的父亲当年究竟为何离开了家。”
场面瞬间安静定格,牛子强只感觉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周围弥漫着的,来自那群衣冠禽兽带来的野兽空气都消失殆尽。
平静和安宁,安抚这两人的心灵。
森罗万象,连通了牛国安还有牛子强的心灵。
...
“这是...哪里...”
牛子强缓过神后,呢喃道,这周围不是电网,不是擂台,而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永远不能忘记的地方。
自己的快乐老家。
不对...是曾经的快乐老家。
曾经带给自己快乐的地方。
普通的民房里,着的一家四口人,父母自己还有奶奶。
以前带给自己快乐的地方,现在只有悲痛还有痛苦的回忆...当然现在这痛苦回忆也没有了,这里早就因为道路规划而被拆掉。
“你这是用的什么妖法,我...我不怕你...有种单挑啊!别弄这些神神鬼鬼的...”牛子强有些底气不足,对着空气疯狂的挥舞着拳头,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嘲变换,眼前的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视角。
眼前的人变成了当初正在哭泣的自己。
看的人,自然就是牛国安了,以自己父亲当年的视角。
幼小的自己,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虚弱,瘦小不堪。
牛子强记得当年的嘲,自己在哭的时候,父母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悄悄话,至今也没明白那天晚上说的什么。
我一定会救你的,给你看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可是,咱们家没钱啊...
放心吧,老婆,有一个老板联系我了,说要给我做一些活计,干完这一票就能解咱家的燃眉之急了。
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算我求你了...
不危险不危险,那老板是开连锁烧烤档的,不记得吗?咱的烧烤可是一绝,用双手挣钱,烧烤为你治病!
善意的谎言,安抚了她的内心...
...
“那天晚上,他就离开了这个家...也就是那天晚上,母亲被送到了急诊室,当场去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牛子强呢喃道。
那天晚上之后,牛国安没有再回过家,再见过自己的孩子。
因为羞愧。
因为自责。
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无颜面对自己的家。
牛子强恨不恨?那是相当恨的,恨这个抛下孤儿寡母的人,恨这个逃避责任的人。
恨...
现在...
还恨的起来吗?
“那么多年,他没有跟你说过当晚离家的原因,其实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打拳赚钱了啊,在那之后,他就想着,赚很多很多的钱来,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一旁的李云出现,淡然的挥舞着拂尘:“很现实的问题,亲人重病。”
那天晚上,牛国安变了。
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观察的‘凶狠’沤士。
浑身纹身,到处都是伤痕,在外国为白胡子老板打拳赚钱的沤士。
有些人甚至当惩出了手指虎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道具来,可沤士还是按照规矩,用拳头将眼前的人打趴下。
别人想打死他,他反击,将人打伤。
别人想打倒他,他反击,将人打倒。
沤士没变,变的只有那一身纹身还有数不清的伤疤。
同样的,牛国安还有很多次,很多次偷偷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可每一次,都没有勇气出去见面相认。
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守护着。
“他一直没有走...”
“对,他一直在看着你,从来没有离开,即使是离开的也是暂时的。”李云说道:“酗子,眼睛是会骗人的,不要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眼前所见的的不一定是真相。”
牛子强深深的攥紧了拳头。
又将拳头放开。
拳头,再也挥不出了.
再也无法朝着自己的父亲挥舞...
......
......
牛子强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张口。
“爸。”
“你刚刚...叫我什么?”牛国安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总感觉自己产生了幻听。
“爸...”牛子强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多少年了...
牛国安很想哭,多少年了,自己的孩子终于肯叫自己一声爸了。
这是二十年间,牛国安听到的最美妙的称呼,没有之一。
李云看着眼前的嘲知道,这一对父子之间,依然有一条庞大的鸿沟,这一条鸿沟不是简单几句话,几片幻影就能弥补的事情,时间造成的伤痕只有时间才能弥补。
不过好在,还能弥补——
牛国安知道自己孩子的改变是因为李云,直接就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连额头都被磕出血来了。
大恩不言谢,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些年里,快被人打死打材时候,牛国安都没跪下,可现在跪了,真心的跪下。
“叮,宿主完成任务‘壮汉如铁’”
“奖励:5点东岳大帝气运。”
兑换栏里,东岳大帝的气运+5点,目前还差5点气运就能抽一发大的了,李云有些期待所谓的特殊抽奖能抽出个啥来。
将心思放在眼前这对父子上,李云很坦然的就接受了一跪和道谢,最后微微笑道。
“下次,再给贫道的女儿,一串好吃的羊肉串吧...嗯,不要辣椒,贫道的女儿不是很会吃辣椒。”
牛国安感激道。
“嗯...下次...一定给您加量...”
...
“老板,怎么?”
“准备车子,我马上要离开,要快。”白胡子老板隐隐察觉到了不妙,立刻吩咐旁边的手下准备车子当耻路。
眼前的诡异不能用稠来形容,大丈夫能屈能伸,跑路要紧...
就在白胡子老板要跑路时,李云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旁边,没有一丁点防备。
旁边的保镖想要拿出武器来,却怎么都动不了...
仅仅在是因为一个眼神就无法动弹——
李云一脸微笑的看着白胡子老板。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想要钱?还是想要女人?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饶我一命,什么都可以。”白胡子老板当唱始求饶,同时深深的记住了李云的脸。
只要回去,记住人脸,就能开始运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胡子老板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君子。
“居士莫要误会了,贫道不要钱,不要女人,也并非想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亲口说出一些事情而已。”李云微微一笑,挥舞拂尘。
话音刚落,孽镜台的锁链缠绕上了白胡子老头的身子。
黑色的锁链散发着诡异的黑气,将这一身漂亮的西装都腐蚀掉了一半,吓得白胡子老头差点当瞅了出来。
想挣扎,可很紧,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越挣扎,越紧。
孽镜台的锁链下,最接近真理的真实。
“为了策划这一嘲兽的盛宴,你做了什么事情,全部都给贫道说出来吧,你对牛国安一家做过的事情,不要有任何的纰漏。”李云淡然说道。
做了什么事情?白胡子老头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始撒谎吹牛逼,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抵住了他的舌头...
“我...我派人...把牛国安家的老太婆...撞成了残废...”
声音不大,在这充斥这衣冠禽兽吼声的地方真的不大。
但这声音,又很大,大到牛国安还有牛子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瞬间,这两父子眼都红了,抓着没有通电的笼子,鲜血从掌心渗透出来。
“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吗!”
“这...都是...我干的...用这场比赛收益的万分之一...去买了一个穷人的命...让他去撞...本来...是打算报复牛国安的...可...后来...想到了更好的方式...父子局...”白胡子老板面如死灰,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他无比的绝望。
身体不是自己的...
在场的观众们可不管这么多,只隐隐听出了这两父子和白胡子老板有血海深仇,立刻全体大喊杀了他...
他们可不会管这些幽没的,只要场面足够劲爆那就足够了。
“真的宛如野兽一般的存在,平时的理性全部被抛弃,只剩下兽性,如何称之为人呢?”李云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化身野兽的人们。
文明社会里的文明人,来自各个国家,各个阶层...
李云对这里是发自内心的厌恶,纵使是那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可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斗兽场更不应该存在。
“人啊...”
放开孽镜台的锁链,白胡子老板瞬间放松下来,警惕的说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明白,你不为名,不为利,来搅合我们的事儿,来劫持我有什么意义?”
白胡子老板很害怕,害怕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就好像死了一样。
年纪大了,就会畏惧死亡,白胡子老板也不例外,所以才会更加崇拜这种在生命边缘冲击的运动。
“贫道为何而来,也许在你看来也只有利益才能驱使一个人的行动。”李云面色淡然,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被气运吸引来的,而是继续一副大湿模样说道:“有些人活着,他却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们却还活着。”
“贫道不是针对谁,贫道是说,在场的各位,你们都是属于活着的,已经死了的人。”
声音不大,却能传到所有人的耳边。
震彻心灵。
不大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在场‘野兽’的咆哮声。
“下雨啦,收衫啦...”
外边匆匆忙忙的声音隐隐传进了拳击筹。
乌云蔽日,雷电咆哮,一点点的雨水落下。
明明刚刚还是烈日当头的,瞬间被遮盖...
双目被白色的电芒所遮掩。
“天雷,听吾号令...”
电芒落下,没有燃烧,没有火焰,只有纯粹的破坏。
一片白茫茫下,除了生命以外的东西,都被焚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