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府前,马车徐徐停下,奢华精致的马车,四角坠着银铃,风吹动,铃声悦耳动听。
雪梨才掀开车帘,一厮就迎了上来,声音急切道,“世子妃,你可算是回来了,府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明澜身子还虚着,又坐了半的马车,头晕乎乎的,乍一听到厮禀告,心头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雪梨已经问出声了,“府里出什么事了?”
厮忙回道,“王妃回楚家之后,王府由世子妃掌中馈,这两您和程妈妈都不在,府里大事没人管,您再不回来,老王妃要派人去靖宁伯府请你了。”
明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楚离已经回府了,难道老王妃她们不知道她为了救娘亲失血过多,回不了王府,暂留在伯府养身体吗?
而且,偌大一个王府,那些管事的都是酒囊饭袋,事事都要程妈妈安排周到,才能听吩咐办事吗?
不过是趁你病要你命罢了!
雪梨担忧的看着明澜,明澜道,“先下去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妈妈已经死了,王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王府她必定要接手,送上门来的下马威,她没有理由不痛快接了。
雪梨下了马车后,将明澜扶了下来,一步步朝王府内院迈步进去。
一路上,不少丫鬟厮都看着她,眼神有敬佩,也有心疼,更有同情。
刚走到二门,陈妈妈就快步走上来,扶着明澜道,“世子妃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明澜摇头,“我没事。”
陈妈妈帮雪梨扶着她往前,一边往后张望,没见到程妈妈,陈妈妈问道,“程妈妈怎么没和世子妃一起回来?”
雪梨身子骨哆嗦了下,要不要话这么吓人啊,程妈妈都死了,要是和她们一起回来,还不得把她们活活吓死啊?
雪梨还没回答,陈妈妈就猜了,“不会又把脚给崴了吧?”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容易崴脚的人,她什么时候崴脚不好,这一崴脚,世子妃的管家权恐怕就保不住了。
她虽然会管家,可她才来王府没多少时日,王府里的大管事都不服她安排,她根本就镇不住人。
明澜只笑了笑,就去了长晖院。
看见她进来,三太太阴阳怪气的笑着,“这才两,世子妃就回来了,看来也没有传的那么严重,失了多少的血。”
雪梨气鼓了腮帮子,还是长辈呢,不心疼她家姑娘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失那么多的血,换做是她,不在床上躺十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世子妃的血能解百毒,有助于恢复健康,就能被她们质疑吗?!
明澜福了福身,礼数周全,不落人话柄,等坐下后,她才道,“我和程妈妈不过两没回来,王府就乱成一锅粥了,我怎么安心在伯府待的下去,我这不是怕再不回来,几位婶娘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饿坏了吗?”
三太太脸色一变,老王妃脸色铁青,勃然大怒,“世子妃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不在,王府难道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了?!”
平常各院自己烧吃的,大厨房统一采买食材,分派给各院,昨送晚了,长晖院厨房耽误了做菜时间,到了饭点,菜迟迟没端上来,老王妃大怒,她吃不上一口热乎饭,饿坏了有错吗?
三太太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她才救了苏氏,孝大于,不好苛责她,便问道,“程妈妈呢,怎么没瞧见她人?”
明澜摇头,“我不知道。”
三太太脸色一冷,责怪的话脱口而出,“你不知道,程妈妈死了,这么大的消息,你居然不知道?!”
明澜想笑,刚刚不是还在装傻不知道问程妈妈吗,她只是的装了下傻,她一怒就原形毕露了,明澜抚着脑袋道,“失血过多,头有血晕乎乎的,听岔了,我还以为三婶问的是我的陪嫁管事陈妈妈。”
谁有心思管你的陪嫁管事妈妈?!
三太太气的眼底火光闪烁,明澜则道,“我没想到三婶的消息这么灵通,程妈妈是死了。”
三太太脸色一变,眸底的怒火变成了震惊,虽然她昨就知道程妈妈死了,但是这消息太过突然了,她好好的在王府待了将近二十年了,身子骨也硬朗,是王妃最信任的人,却这样悄无声息的就死了,怎么能不叫人震惊?
三太太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边老王妃开始刨根问底了,“程妈妈是怎么死的?”
“被活活杖毙死的。”
既然知道程妈妈死了,肯定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所以明澜并不隐瞒。
但这不是老王妃她们想知道的,明澜的乖顺听话,非但不招人喜欢,反倒在大家不愉快怒火丛烧的心头上浇了一把烈油,火光呲呲的响,老王妃拍桌子了,“少跟我装傻充愣!我是问你程妈妈犯了什么事被杖毙的!”
明澜惶恐,“程妈妈是母妃的人,只有母妃有权利杖毙她,她肯定是做了什么惹怒母妃的事,母妃处死一个犯错的奴婢,也值得老王妃动怒吗?”
老王妃的脸色隐隐泛青,三太太就冷笑了,“世子妃的气色不如从前,抬杠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程妈妈是王妃的心腹,被杖毙之前还全权处理王府中馈,她在王府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就这样被杖毙了,我们过问一句不应该吗?!世子妃这样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它,莫非程妈妈是知道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被灭口的?!”
程妈妈是王妃的心腹,也是被王妃杖毙的,要是真有见不得人的消息自然也是关于王妃的。
三太太这么,如果明澜不据实以告,还不知道丫鬟们该怎么胡乱非议王妃了。
但明澜就是不,要她她就,她成什么了,明澜只笑道,“母妃堂堂正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是真有,又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杖毙程妈妈,还传回王府来,惹人猜测逼问?同处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三婶觉得母妃有这么笨吗?”